头顶传来永安公主压抑的轻嘶声。
阿芙呆愣愣的,惊觉手中之物又软又硬,居然还跳了一下。
是活的。
阿芙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呆滞了一瞬,擡眸看看姐姐,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
电光石火间,阿芙早先翻查医书时,看到的一些描述与画面几乎是在刹那间涌入了她的脑海。
男女身体不同,她是知道的。
但是,只有男子身上才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姐姐身上出现?
疑心自己搞错了,阿芙轻轻一握,见那物竟又动了一下。
而永安公主则神色古怪,脸上青红交加。
阿芙脸色煞白,猛地丢开手,蹭蹭往后挪了两步,先时被她有意无意忽略的一些细节顿时变得清晰起来,且不受控制地一股脑往她脑海里钻。
永安十三岁时生的喉疾,听不懂对月事的暗示,远超寻常女子的身高,不愿与人身体相触,从不让下人服侍更衣,甚至还有太子特意询问永安公主的异常之处……
很多事情之前不曾留意,这会儿一细想似乎都变成了某种佐证。
阿芙脑子轰然一震,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浑身的血脉都在打颤。她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在皇宫中生活了十五年的永安公主是个男子。
她一直叫姐姐的人是男扮女装的。
怎么可能呢?
“你——”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门外传来宫人的询问声。
——方才二人摔倒,菌菇汤碗落地的动静引来了宫人的注意。但没有主子允许,她们不敢轻易进来。
阿芙刚一张嘴,就觉唇上一凉,说不出话来。
永安公主反身压制住她的身体,一只手按在她脖颈,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
阿芙擡眸,猝不及防闯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这双美丽的凤眸她很熟悉,但这是她第一次从中看到浓浓的寒意。
他双眸幽深,像是淬了寒冰,又像是蕴着无尽的杀机。
阿芙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四目相对,可能过了一瞬,也可能过了很久。
“无事,只是碰着几案,汤洒了。”永安公主哑声回答,“退下吧,等会儿会让你们进来收拾的。”
说这话时,他目光沉沉,盯着身下的阿芙。
阿芙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思绪却转得极快。
永安公主是前朝血脉,之所以男扮女装,那自然是因为父皇不会允许留下前朝皇嗣。
至于贵妃娘娘是怎么做到在皇宫中将一男婴假扮成女婴的,阿芙不得而知。
但她心里很清楚,父皇如果知道真相,肯定容不下他。
否则贵妃娘娘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苦心隐瞒。
若秘密泄露,永安公主固然难逃一死,和玉棠宫走得近的她难道就能全身而退吗?
“是。”听到永安公主的吩咐,宫人不敢再近前,悄悄退下。
侧殿恢复了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剧烈的心跳声,一时也分不清是谁的。
永安的一条腿还压在少女身上。
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很不舒服,阿芙想让他放开自己,却听永安忽的冷笑一声。
他这会儿没看阿芙,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
阿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小猫蹲在那碗洒了的菌菇汤旁舔舐。
——宫里的猫不蠢,知道几案上的食物不能吃,洒在地上的却可以。
多日不见荤腥,小猫连菌菇汤都能喝上几口。
然而小猫喝了菌菇汤后,竟走路歪歪扭扭,随后眼睛一翻,直着身体倒了下去。
永安公主转回了视线,眸里杀意大盛,手上也不自觉用力。
阿芙感觉呼吸有点艰难。
她不清楚他这汹涌的杀意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杀人灭口”四个字萦绕在她心间,几乎要将她钉死在这里。
她不能赌。
她爱惜自己的生命,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机。
阿芙当机立断,试探着挣出手去揽眼前人的身体。
不是抗拒,而是亲近,是一种毫不设防的姿态。
嘴被堵着,她口中呜呜两声,深深地凝视着对面的人,努力传达一个信息:我不会出卖你,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说不出话,她甚至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轻舔了两下。
手掌湿热的触感传来,永安瞳孔骤然一缩,眼眸微垂,面色冷凝,低声警告:“不要叫喊。如果能办到,我现在可以松开你。”
皇帝圣驾在此,安泰殿内高手如云。稍有不慎,可能今晚就会折在此地。
阿芙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连连点头,用眼神表明自己同意。
永安捂在她嘴上的手一点一点移开。
另一只手则依然停留在她颈侧,未曾移动半分。
仿佛只要她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刻掐断她纤细的脖子。阿芙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想要说话,却发觉嗓子因紧张而干哑得厉害。
她嘴唇翕动,没发出声响。
永安凤眸微眯,声音极轻:“你知道了是不是?”
思及方才发生的事情,再看她的反应,不像是毫无所觉的样子。
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桌案上的宫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永安周身却尽是冷意。
“我……”阿芙吞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道,“我好像知道了。”
这个时候再否认,就太假了。还不如坦诚以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永安眸光一闪,果然如此。
这是个麻烦。
若是旁人,他定会毫不犹豫直接夺其性命。
但身下的这个少女,是例外。
她和别人不一样。
永安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她颈中肌肤,光滑细嫩。
阿芙只觉放在脖颈上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她心惊肉跳,脸庞雪白,一双杏仁眼几乎要泛出水光来,连忙表示:“我不在乎你是谁,你是姐姐也好,是哥哥也好,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这辈子只和你好,永远也不会背叛你,真的。”
怕他不信,她将心一横,努力擡头,英勇地亲吻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是比拥抱更亲近的亲近。
永安身体一僵,大脑空白了一瞬,竟忘了在第一时间将她推开。
阿芙心脏砰砰砰的跳动,震惊、紧张、恐惧、又委屈,还有一些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茫然。
和永安公主相处数年,以她的经验,只要对方不坚定拒绝,那就说明还有机会。
只要她耐着性子撒娇磨人多缠一会儿,姐姐大概就同意了。
是以,此刻他的不推开,在阿芙看来,分明是默许和鼓励。
于是她胆子更大,干脆闭上眼睛去亲吻他的嘴唇。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但她知道,这是男女之间比亲脸更亲近的亲近。
或许有些不合适,可现在的她无暇考虑太多,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特别喜欢他,不会因为他的性别而改变。
永安脸色一变,随手一推,阿芙的吻擦过他的唇角后落了空。
她脸上的泪珠蹭到他的脸颊上,湿漉漉的。
“你干什么?”永安霍地推开了她,脸色铁青。
少女不挣扎,也不反抗,她眼尾泛红,眸中水雾氤氲,一滴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面对质问,她似乎有点懵,小声道:“我想和你好,我只和你好,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和贵妃娘娘都对我好。娘娘没有了,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是自己人,我们是一起的,你可以信任我的……”
她声音很轻,有点语无伦次,执著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说这话时,阿芙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滑过脸颊,沿着下巴,砸在他放在她颈中的手上。
永安双眉紧蹙,面容沉沉。
他脸上湿迹未干,那是阿芙蹭上去的眼泪。
“姐姐……”少女一脸泪痕,声音轻软,和记忆中无数次听到的一模一样。她还探出一只手,试图去拉他的衣袖。
过往的许多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似是怕被她的眼泪给灼伤,永安缓缓松开放在她颈边的手,改而扼住她的手腕,嫌弃低语:“别哭了,丑死了,把眼泪擦了。”
颈中的威胁陡然消失,阿芙笑起来,暗暗松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大半。
她擡手擦拭掉眼泪,指向地上的“证据”,一脸认真:“姐姐,那是太子让我倒进你汤里的,说是迷药,我不肯,他就威胁我。我刚才本来想阻止你喝的,所以才会去夺你的碗。然后就……”
然后就是尴尬事了。
自动略过这一节,她以自己人的身份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今天更新有点少,但是更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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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把他当替身》
清平县主虞凯鸢有个白月光,暗恋半年,越追越远,还被对方误以为她看他不顺眼。
于是她痛定思痛,决定封心锁爱。
不料当天,她就碰到了一个和白月光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后来,白月光意识到她才是真爱,对她穷追不舍,而少年竟也生出了想娶她的心思。
虞凯鸢权衡再三,决定跟少年一刀两断。
跟白月光文定当天,虞凯鸢不见了。
昔日的少年、如今的定北侯箍着她的细腰,声音低沉:“阿鸢,再给你一次机会,重选一次,嫁他还是嫁我?”
顾况出身寒微。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竟认识了清平县主。
年轻貌美的县主对他一见钟情,看他的眼神热烈又赤忱,还带着他不懂的深意。
他很快沦陷其中。
少年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名堂,配得上县主的一番深情。
然而他随军回朝受封那日,却见县主与一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在一处私语。
那男子深情款款,满眼怜惜:“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的心意。你可以直说的,不必找替身聊作慰藉。”
顾·替身·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