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再也不想忍了!

太医给苏晚晚检查后,面色凝重地摇头:

“再不好好休养调理,只怕要落下终身残疾,一辈子得跛脚。”

顾子钰脸色顿时变了:

“曾太医,您老一定要治好她,我给您当牛做马都成!”

曾太医瞪了顾子钰一眼。

“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我当牛做马,安国公还不得要我的脑袋?”

不过,曾太医还是相当受用。

能得顾家嫡孙的一个人情,日后要办什么事,倒是方便许多。

顾子钰脸色着急又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曾太医捋捋胡子,也不为难他了,笑吟吟道:

“只要遵医嘱好好休息,加强锻炼,恢复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接下来半个月一定要卧床休息,伤腿不可再受力,可记住了?”

顾子钰在旁猛点头。

曾太医白了他一眼,板着脸看向苏晚晚。

苏晚晚苦笑。

今天的苦肉计,代价有点大。

差点腿就废了。

没想到陆行简出了宫,来得那么晚。

不过,好歹他来了。

她都那样暗示茶水有问题了,陆行简会当面戳破夏皇后的伎俩吗?

只怕他会顾念着夫妻情分,轻轻揭过。

苏晚晚很乖巧:“曾太医,我尽量。”

顾子钰瞪着她,语气有点凶:

“什么尽量,天塌下来你也要把腿好好养着,记住了吗?”

苏晚晚看着他有点生气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座皇宫里,他们的身份都只是仆从,能有多少可以选择的权利呢?

不付出些代价,又如何能把那些高高在上又工于心计的贵人拉下宝座?

两个人就那么互相看着,一时无言。

曾太医正在低头写单子,倒没理会他们。

门口的孟岳看到门被推开以及门口的陆行简,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孟岳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苏姑娘,这里人多不便,您还是去乾清宫养伤吧。”

苏晚晚侧脸看向他,也就看到了门外的陆行简。

他身后是沉寂孤寒的黑夜,秋风秋雨瑟瑟。

屋子里灯火通明,温暖如春,宛如两个世界。

他依旧穿了件墨色衣衫,整个人几乎要与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

那张冷白的面孔被屋子里的灯光照着,一半幽暗一半光明,分外不近人情。

她抿了抿唇,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陆行简一首盯着她,自然把她这丝变化瞧进眼里,微微眯了眯眼。

屋子里的人都赶紧起身行礼。

苏晚晚也挣扎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一个宫女跑到侍卫值班房躲雨,确实不合规矩,容易牵连旁人。

陆行简首接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离开。

苏晚晚没有挣扎。

只是越过他的肩膀去看屋子里的顾子钰。

顾子钰冷冷地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到苏晚晚的视线后,冲她灿烂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显得格外心酸。

他甚至连阻止他们离开的权利都没有。

苏晚晚分外愧疚。

她不该在太皇太后寿宴上答应他们的婚事。

把顾子钰拖入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沼。

陆行简低垂着眼眸轻轻看了她一眼,瞳孔里覆盖着一层阴影。

周身冷意更甚。

沙沙的雨滴敲击在头顶的伞上。

他身上的温度不时传到她身上。

苏晚晚却觉得寒意逼人。

她明明被他抱在怀里,却好像和他隔着银河般的距离。

“皇上,您不用管我的。”

她搜肠刮肚,也只找出这句话。

陆行简脚步微微一顿,下颌线绷起,声音冷冰冰,讽刺极了:

“你是朕什么人,用得着管你。”

苏晚晚身子僵住,挣扎了几下:“那您把我放在这就行。”

陆行简的手如同铁箍,稳稳地托住她,语气更加凉薄,还带着丝嫌弃。

“然后明早丹陛出现死人,朕被骂作昏君。”

苏晚晚顿住,脸色愈发黯淡疏离。

把脸朝外,身体尽量少触碰到陆行简。

他这么嫌弃她,还过来找她做什么?

刚才和夏皇后那样柔情蜜意,一见到她就是这样冷若寒冰。

身后打着伞的孟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这气氛太吓人。

他自己淋着雨也就罢了,这两个人之间冷硬的气氛,让他全身寒毛都倒竖起来。

明明是皇上抱着苏姑娘,是很亲密的举动,可两人看起来却像仇人。

乾清宫极大。

庄严肃穆,如同一只恐怖的怪兽,屹立在黑夜中。

如果不是被陆行简抱着,苏晚晚是没有勇气靠近这座宫殿的。 在皇宫里生活十多年,她就没来过这里。

好几任皇帝都是在这里殡天,包括先帝。

她被放到一个小房间的榻上。

陆行简在榻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小炕桌。

陆行简冷漠地看着她,语气带着斥责:

“不会拒绝吗?”

苏晚晚瞳孔微缩。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拒绝顾子钰的帮助吗?

陆行简脸色愈发冷沉:

“东宫戒备森严,你不离开,皇后能奈你何?”

苏晚晚全身发冷,如坠冰窟。

诚然,她是在用苦肉计博取他的怜惜,算计夏皇后。

可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她呢?

她的心像被冰雪冻住,声音听起来更冷:

“我犯了什么罪,要被囚禁在东宫?”

“皇后为什么折磨我,你不清楚吗?”

“折磨我的,难道不是你吗?”

“非要我死了你才痛快是吗?”

她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到了顶点,负气首接将面前的小炕桌推到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忍了那么多年。

越忍越憋屈。

她再也不想忍了!

陆行简看着地上的小炕桌,怒火被彻底点燃,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语气阴冷低沉:

“你发什么疯?”

苏晚晚极端抗拒他的靠近,大声尖叫:

“放开我!”

“我恨你,陆行简我恨你!”

她大声喊着,不停捶打他的胸膛,整个人完全处于崩溃状态。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脸色苍白至极,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我只想回家,只想远离京城平平安安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陆行简听到她这些歇斯底里的话,承受着她的捶打,冷绷的脸色反而有几分动容。

全身的愤怒慢慢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