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15
眼睛15
在奇犽的房间里要找一个可以坐下来的位置可不容易。
终于在床脚处坐下的你撑着脑袋等待着，缓慢地扩展了自己的圆，使它能够彻底覆盖这半层楼。
奇犽还没有回来。
在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和待在奇犽的房间两个选项中你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先前那个时候情况有些危急，奇犽离去地过于匆忙，即使如此，你也能察觉到他当时的不对劲。
这样的奇犽，会愿意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吗？
就算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的做法会截然不同。
原先的你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累赘，你选择频繁地出现在希斯的面前，试图为她做些什么，希望以此减轻心中的无力感，但奇犽……应该会选择逃避吧？
你在无边的黑暗中揣测着。
奇犽一直都非常理性。
原先在看他在擂台上战斗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就算在200层以下，偶尔奇犽也会遇到比较棘手的敌人。这个时候他会选择稍加尝试，然后准确评估自己存在击败对方的可能。
假设获胜的概率不足，奇犽会选择放弃，用他的话来说“我只是想要打上200层，那挑选一些对手不是更简单吗？”
奇犽擅长于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他的任务。
你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有的人也许会认为“这同样也失去了成长的可能性”，但风险也因此降低了。
而只有活着才意味着可能性。
你试图去模拟奇犽的想法。
西索说，奇犽毫不犹豫地把你丢下了。
你不认为西索的描述是正确的，但奇犽一定不会这么想。
你笃定地想，奇犽和希斯一样，有着非常高的道德感。
所以他会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困扰，哪怕明明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明白那份始终折磨希斯的愧疚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但这一次，你也许能做些什么。
你不知道你等待了多久，已经借住塞拉的身体这么久的你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样的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源，于是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捉摸不透，而你只能等待着。
直到有人踏入了你的“圆”。
你听着他几近于无的脚步声，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在对方即将察觉到你的时候叫住了他的名字：“奇犽。”
“……什么吗，是你啊。”奇犽推开了门，“我就说门锁怎么坏掉了，可把我吓了一跳。”
“啪”地一声，这是房间里灯的开关被按响的声音。
光线的变化并没有让你察觉到有什么不同，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你听着奇犽絮絮叨叨的声音：“西莉亚怎么就一直呆在这里？不做点什么……比如看电视吗？”
“因为电视会发出声音。”你说，“奇犽会知道我在这里，然后，就不回来了。”
你已经听见了电视插头插上的声音。
奇犽蹲在墙角处，他迟迟没有说话。
“这几天，奇犽就不要参加比赛了。”你自顾自地继续说，“虽然我认为在我和西索战斗之前他不会违背约定，但还是不要挑衅他的耐性会比较好。”
“你们要战斗吗？”奇犽的反应一下子激烈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啊西莉亚！你肯定打不赢！……不对，是因为我吗？”
奇犽的脑子很快，所以他总是能迅速地发现事情的真相。
你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你能听出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他说：“……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没办法逃跑吗？”
你摇头：“不如说是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才让西索注意到了你。而且，对西索的话，逃跑是没有用的。”
奇犽没有说话。
但你闻着他身上没有改变的味道，知道这还是说服不了他。
奇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你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然后蹲下，试图用手指分辨出他的表情。
这一次，奇犽没有闪开。
你特意在他的眼下来回蹭了一下，这迎来了对方强烈的不满：“你在做什么，西莉亚！”
“我还以为你哭了。”你乖乖答道，“结果没有啊。”
“……你这是什么失望的语气！”奇犽立刻抱怨了起来。
太好了，他现在充满活力，可比刚才低沉的样子好多了。
“原先的时候，我在想，对于希斯来说，我是不是成了她的累赘呢？”你轻声说着你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话，这是你以为你绝不会诉诸于口的心声。
面对旋律的时候，你都没有办法说。
旋律一定会安慰你，可你想得到的不是安慰。
“要是那个时候，我告诉希斯我不是她的孩子就好了——我一直有在这么考虑。”
原先的你不会放任自己思考，因为这是注定无法实现的假设。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如果你真的能有重来的机会……
你感觉到奇犽的眼皮颤了颤，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希斯的话，肯定会说‘这不是西莉亚的错’。”你想着希斯留给你的那封信，想起她留给你的每一句话，这让你轻而易举地充满了力量，“我也想对奇犽这么说，但奇犽会不会和我一样，也没办法接受这个？”
只是不被责备是不够的。
就算你明白希斯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后果，但你是不是本可以做得更好呢？
你垂下脑袋，将额头贴在奇犽的额头上。
这个动作曾经给了你温暖，所以，你现在也想这么做。
“奇犽在当时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轻声说，“现在的奇犽确实还不够强大，但是没有关系，奇犽还来得及慢慢长大。”
你想了想，继续说：“至少，现在的奇犽比这个年龄的西索要强，奇犽21岁了肯定也比现在的西索强。”
“问题是，等我21岁了，西索会变得更强。”奇犽闷声说，“说不定我还是打不过他。”
“那可不一定。”你慢吞吞地说，“指不定他活不到那么以后呢。”
毕竟西索的战斗方式……一点也不安全。
“重点不是这个吧？明明我想说的是，情况不像西莉亚说的那样，在同龄人中我当然有自信！但是，总归会有因为年龄而比我更强大的人。”
你听着奇犽吐露的心声，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个很偏的问题。
这是他第几次和你说，“重点不是这个”了？
这一瞬间的走神让你的回答也慢了一拍：“……所以，我才希望奇犽能够迎来以后。”
希斯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孩子总会长大，他们会前往父母看不见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们能强大得独当一面。
“这样想的话，奇犽岂不是得叫我妈妈了？”你跳跃地说。
“你的上一句和下一句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逻辑啊！”奇犽彻底崩溃了，“而且，年龄怎么算也不对吧！！你以为你是10岁生孩子吗！！！”
这一次奇犽激动的时间比较久。
索性坐在地上的你看着他在你面前来回踱步，呼吸声都比往常大少了不少。
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乖巧地盘着腿，一动也没有动。
“……算了。”最后奇犽停住脚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西莉亚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行。”
要是西索这么说，你肯定要和他争论一下。
但看在说这番话的人是奇犽的份上，你只是有一点委屈，勉强反驳道：“……也没有吧？”
“会答应和西索做交易的人肯定脑子有问题！”奇犽斩钉截铁地说。
完了，你发现你居然无从反对。
“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和西索打一场？”奇犽说着说着，也坐到了地上，“不可以直接认输，或者刻意诱导对方得分，从而尽快结束战斗吗？”
“大概得陪他打到尽兴才是。”你叹气，“以西索的性格来看，我很担心他的标准。”
奇犽没有说话，你想了一下又明白了他的犹豫：“这和奇犽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奇犽，西索肯定也会强求我打一场。而且，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奇犽怎么想，也不会改变了。”
后一句话比前一句更起了效果。
这让奇犽勉强打起了精神：“你们要在200L以上战斗还是200L以下？”
区别在于是否能够使用武器。
“以下，我认为他可能考虑到这会对我更有利。”你又叹了口气，“真是令人不快的瞧不起。”
更不快的是，西索的考虑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面对面坐在地上的你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叹气。
“算了。”你乐观地说，“实在不行就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至少活下来，还是问题不大的。”
“……西莉亚。”奇犽突然叫住了你的名字，他的口气是你难以描述的复杂，“你是相信，西索不会杀了你吗？”
“说‘相信或者不相信’，可能有一点奇怪。”你想了想，“我知道奇犽在担心什么……你是觉得我会因此放松警惕？会抱以不应该有的期望。”
“会抱以不应该有的期望”，还是前不久你看的电视剧里面女主的自白呢！
现在就用上了，你可太会学以致用了！
“西索并不喜欢杀人。”你想着今天西索把他的对手打了一拳黏在天花板上的行为，那个人也因此没有死去。
希斯说过，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你一直很听她的话，一直避免去造成不必要的死亡。
西索会想要杀死你吗？
不止一次，他对你抱有杀意。
如果哪天他付之于行动，你不会像电视剧里的主人公那样崩溃和绝望，甚至你不会感到奇怪。
西索想要杀死你，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但你还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做，至少现在不会。
想到这里你也觉得有点奇怪了：“也许是因为活着的我会更有价值？不对，西索也不会考虑价值……还是用‘更有趣’来形容会更准确一些。”
奇犽没有接腔。
于是你继续说：“再说了，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而任由他杀死。”
你确实擅长治疗，而不擅长攻击，但也不代表你没有还手之力。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西莉亚？”奇犽虽然这么说，但没等你答复就已经把问题抛了出来，“如果西索死了，你怎么想？”
“没什么可想的。”你不知道奇犽为什么要这么问，“也许换成是别人还会是意外，但如果西索死了……是他自己招致的险境吧。”
你总结道：“总之是他自作自受，虽然这也是他的‘自由意志’就对了。”
奇犽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可他为什么要使劲叹气啊？一边叹气还要一边看着你，就好像你又做错了什么一样。
一定不是你的错。
你思索了一下刚才说的话，认真地想。
肯定是奇犽正处在情绪多变的这个年纪的问题。
一开始构思的时候，我是没有想到过，妹在认识新的人之后，会通过这种方式去弥补自己过去的一些遗憾。
太奇妙了，她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看到了自己曾有的无能为力，做了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或者意识到了但没能去做的事情。
我其实也不知道本文cp是谁，毕竟我习惯性按照写cb的方法去写cp，最后会是谁都是顺理成章，尤其是对妹来说，其他感情和爱情没有多少差距。
但可以确定的是妹心中排名第一永远是妈妈！除此之外的话，奇犽线也不太可能，不止是年龄因素太犯罪，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难转变。用一句不一定对的话来说，转成爱情……有一点玷污了！
即使如此，作为妹的毒唯（笑死），奇犽每次都能奇妙地磕到，虽然奇犽本人觉得磕到的东西巨毒，就像吃了巧克力的狗……他一点也不想磕到！（尖叫
我在畅想故事的后续的时候，是有想过一些可能性的，西索当然在其中，侠客也在，就连洛洛哥我都想过呢（哈哈，当然不是主流意义的end），目前没有登场的角色也有。所以故事究竟会走向什么方向，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不会刻意按头，也不会炒股，总之，一切都按照故事发展，不下毒。
所以磕！都可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