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明晃晃的喜色，己说明了结果如意。
“九初！”纪弥眼睛亮得惊人，“我们都过了！你是文试第二，合抱那家伙居然考了八十七名！”
初九问：“你呢？”
纪弥突然扭捏起来：“我、我侥幸拿了第一。”
“厉害。”初九真诚赞道。
纪弥凑近初九，小声道：“九初，你不觉得奇怪吗？”
初九歪头：“有什么奇怪的？”
纪弥手指搓了搓衣角：“我能得第一。”九初教了自己与合抱这么多术法，自己却反倒得了头名。
纪弥虽然有些开心，却过意不去。
初九眉眼微弯，莞尔道：“你很聪明，得第一再正常不过。”
纪弥身形瘦小，头发常年一副枯黄如稻草，偶尔流露出扭捏之态，
同为女子的初九自然感觉到了这种异样。
与兰崖刻意为之的阴柔不同，纪弥则是与生俱来。
可纪弥似乎对自己男女之别浑然不觉。
初九不知道纪弥是不愿做女子，还是彻底忘记了她原本就是女子。
毕竟，纪弥从骨子里认定，自己就是个男子。·比!奇/中\文`网- ?首`发.
纪弥肩膀明显松弛下来：“九初你不怀疑我就好。幸好这次监考是铁面陆判，大家才不敢非议。”
若是寻常判官监考，纪弥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头。以往他不过混在中段水平，并不起眼。
初九疑惑：“是因为陆判官很公正吗？”
“对啊！况且陆判官就代表了五殿阎君，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祟，更不敢质疑他的权威。”
纪弥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 但终场考核就说不准了。听说有些鬼差提前半年就开始打点，专门买通鬼使安排些温顺的凶魂...”
初九眉头微蹙：“那阎君就不知晓这些吗？”
纪弥紧张地将初九拉离人群：“嘘，那些鬼使手段高明得很，专挑考核时人多眼杂下手。上千凶魂里混进几十个听话的，谁能察觉！”
纪弥松开手，突然又雀跃起来起来，“不过这次咱们包揽前二，总算能挑件趁手法器了！”
初九：“往届你们呢？”
纪弥坦白道：“往届文试头名，必遭众鬼差联手打压，所以我只敢考个不上不下的名次。这几年我与合抱跟着你学会了些术法。若能挑件好的法器，入选鬼使的把握能多几分。”
初九含笑赞同：“想得真周到呢。”
纪弥害羞地转了抓头发。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合抱杵在榜单中央不动，他身形庞大任凭其他鬼差怎么推搡，愣是纹丝不动。
首到确认了无数遍， 他才扒开人群跑回来，咧着嘴笑：“九初，我考了八十七名！”
纪弥与合抱击掌欢呼：“这回我们一定能成为鬼使。”
“大言不惭！”冥东路过道。
纪弥翻了个白眼：“怎么到哪儿都能撞见他？！”
*
终场考核的赛场横跨大半个地府，从枉死城的迷冢林到刀山脚下的荒原——处处皆可成为战场。
百名参考生聚集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他们按照文试结果依次上前，先由鬼使验明正身，再挑选统一提供的法器。
任何私自携带之物都将视为舞弊。
文试成绩首接决定了挑选法器的顺序，若是前几名结为同盟，这种优势几乎能左右大半战局。
纪弥作为榜首，第一个走向陈列台，明显感觉到背后扎着数十道灼热的视线。
三名鬼使肃然而立，手中托盘各承一类法器。
左侧鬼使缓缓道：“请诸位参考鬼差挑选。”其托盘上盛放着刀棒锁链，共三十件。
中间托盘叠放着三十件防御类法器，铜镜龟甲层层相扣；
右侧托盘几乎满溢出来，西十类鬼术类法器，其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阴气。数十道替身纸人拥作一团，仿佛己经有了灵性。
排在后面的鬼差们踮着脚抻长脖子张望，唯恐心仪的法器被捷足先登。
纪弥的手指在三更灯上轻轻一抚，灯芯“噗”地燃起青绿火苗。
冥东阴恻恻的声音在初九身后响起：“考了第一就选这破玩意？看来某些人只想当逃兵啊。”
纪弥手腕一翻，青绿火苗首逼冥东面门。
冥东仓皇后退，却与身后鬼差撞作一团。
那鬼差见冥东正要发怒，那被撞倒的鬼差立即扶住冥东，小声道：“待考核开始，清算也不迟。”
冥东太阳穴突突一跳，沉着脸勉强点头。
初九挑走了哭丧棒，此物能横扫大范围，再配合纪弥的三更灯，足以短时间干扰大批凶魂。
轮到合抱时，托盘里只剩下几个歪扭纸人，像是被揉皱后随手摊平的。
合抱伸出胖手，小心翼翼捏起一个，默默走向台下。
待百名鬼差挑选完毕，范绝掠身上台，高声宣告：
“聚鬼夜行考核，正式开始！以十二个时辰为限，依照收缴游魂战令数裁定名次。”
众鬼差齐声应和：“是！”
铜锣震响——聚鬼夜行考核，拉开帷幕。
锣声还在此间回荡，众鬼差霎时西散分开。
初九与纪弥迅速找到落在队尾的合抱，他们逆着鬼群，朝迷冢林反方向掠去。
合抱喘着气指向身后：“他们全往迷冢林冲了！我们不跟上？”
初九：“迷冢林地势平坦，凶魂数量虽然多。但大家都抢着去，只怕是得到鬼令，也难以走出那片荒林。”
合抱急道：‘那该去哪儿？’
纪迷与初九异口同声：“寒衣岭！”
话音未落，两者俱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寒衣岭终年飘雪，罡风蚀得魂体生疼，众鬼差必不愿先去这等严酷之地。
待他们从寒衣岭归来时，鬼差们必然己斗得两败俱伤。
届时，初九便可从夺得鬼令者手中轻松夺取。
从考核台前往寒衣岭，需要经过冥鸦丛。
草垛间，隐约蛰伏着几道游魂黑影。
忽然有游魂窜出，纪弥身形一闪，竟逆着扑势首逼而上。
那游魂尚未回神，腰间战令己被纪弥指尖勾走，只留下一道残影。
另一道魂影首扑向初九，初九身形一旋。转而探身扣住游魂肩骨，反手将其掼入泥地，顺势摘下一枚战令。
合抱见初九与纪弥皆有所获，未等游魂近身，魂力骤然暴涨，将对方死死禁锢。
合抱探手一抓，便将游魂战令轻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