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莼没说话,微微低了头,垂着眼睑,任由傅鸣野把她抱进浴室,替她把浴缸放满水,抹上沐浴乳,细致清洁。
果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傅鸣野在浴室就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大餐”。
两人“如鱼得水”。
事后,傅鸣野把阮莼从浴室抱出来,放到床上,替她穿好衣服。
碍于她现在手还带着伤,他不敢放纵,就躺在床上,搂着她:“你不是跟苏熠景说要找我当私教,还要给我上次的酬金,还要让我帮忙做什么事?”
“苏熠景不是替你藏着掖着吗?你现在自己承认了?”阮莼挪了挪身,由平躺改成侧着面向他,方便说话。
傅鸣野握着她受伤的手,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避免被挤压,然后搂着她的背,才说:
“本来是准备再藏一下的,可那晚上不是蔡萤雪起床上厕所发现了吗?不承认的话,怕吓到你们,也怕引出不必要的事。”
“苏熠景说你做什么……私人安全顾问?骗我们的?”
“……这个是真的。既然你都自己问起了,先把救你的酬金结一下。”
“……还真要我钱?刚刚不是肉偿过了吗?”
“一次怎么够!
秦家什么地方?
龙潭虎穴!
我背着你从楼上跳下来,我是冒死去救你。
这样吧,剩下的还是肉偿,给你打个折,算五次吧。
等你手好了一次性结清。”
傅鸣野煞有介事地盘算着。
“滚!”阮莼没好气地踢了傅鸣野一脚。
什么人啊,以为他是夜七郎?
他到底是有多饿!
他……也许还有那么实力,她扛不住啊!
傅鸣野“嘿嘿”低笑,捉住她的脚,轻轻揉捏。
阮莼被揉得有点受不住,把脚抽回来。
“你要说‘冒死’,也不算太夸张,秦斯杰说……”
她把秦斯杰那天说的,关于傅鸣野的部分跟他讲了下。
傅鸣野的反应却是后怕:“幸好蔡萤雪还知道找苏熠景,不然,怕他得先把你给做了。”
他原本想逼着自己继续跟阮莼保持距离的,可她在住院,他就没忍住。
而今天听她跟阮期海讲述秦斯杰施暴的经过,他更是心疼得不行,想要来给她安慰。
阮莼从傅鸣野的声音和眼神里都感受到了心疼,也就不忍说出心里话:原本,我并没有指望你。
傅鸣野接着说:“不用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你一定要好好防着秦斯杰,他太恶毒了,当着我们的面活活杀死了一只梅花鹿……他手机里还有很多解剖动物的视频,还说自己享受其中……”
阮莼回想起那些画面,一阵毛骨悚然。
傅鸣野止不住搂紧阮莼。
她要是心态不够强大,被秦斯杰疯狂地惊吓了这么几次,精神状态已经出问题了。
不过,他此时更多的注意力在别的方面:“那只梅花鹿可能是野生的。”
“对。秦毅宏说是野味。”
“秦斯杰手机里很多杀戮的视频?”
“嗯。”
傅鸣野眼中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没说话。
阮莼想到多日的疑问,趁着气氛好,她问:“你跟万雅朵到底什么关系?”
傅鸣野眼眸动了动,没说话。
阮莼的眼中的光快速暗下去。
他还是不愿意说。
要么,他跟万雅朵确实有些暧昧。
要么,他还是不信任她。
她动了动身,想要转身过去,背对傅鸣野。
傅鸣野伸手,把她捞了过来:“万雅朵是我派去秦斯杰身边的。”
“派去?”
“我不是给人做私人安全顾问嘛。有人在我这下了单,让我去调查秦斯杰。我不方便接近秦斯杰,就找了万雅朵,用娱乐圈的一些资源,换取她为我出力。”
“那么阮香苏呢?你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凤月瑶可能牵涉其中。接近了阮香苏,才能进一步接近凤月瑶。”
“我家老头子有参与吗?”
阮莼想着,阮期海挺护着秦家的,说不定私下有别的利益捆绑。
“目前还不知道……已经说到这了,够了吗?”
傅鸣野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了。
阮莼能感到,傅鸣野能说到这步,已经是因为对她的在意。
他暴露得越多,就越危险。
她此时,却很想知道一个真相:“你在国外假装服务人员,跟我……接近我,是为了通过我调查秦斯杰,还是用我当跳板,引起阮香苏的注意?或者,两个目的兼有之?”
“我说,遇上你是一个意外,我对你从来没有功利的想法,你信吗?”
傅鸣野脸上的神情很认真。
阮莼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所以,她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若非那回被蔡萤雪怂恿,自己根本不会跟傅鸣野卷入漩涡。
他对她“从来没有功利的想法”,意思是,他对她是真心实意?
傅鸣野看着阮莼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多少有点不安:“你还是不相信我?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阮莼有些回避,转而说:“秦斯杰这么危险,你能不能终止这个订单?”
“对方开价很高,我拿了大笔定金,违约的话,在业界失去了信誉,而且要天价赔偿。”傅鸣野婉拒。
“你以前在国外就是靠着这个为生吗?你爸爸不供你的生活?”
“供的。毕竟我还有一定利用价值。傅锦程和傅思轩这两个接班人,他都还太满意。”
“……”
阮莼此时格外有一种跟傅鸣野“同病相怜”的感觉。
双方的父亲,对他们更多的像一种利用,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感受。
“你腰上那个伤疤,是哪次接单的时候受伤的吗?还是被家里人怎么弄的?”
阮莼突然产生了联想。
傅鸣野眼里涌起些陌生的情绪,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了一会儿,才简单地说:“狗咬的。”
“那么严重啊。伤疤挺大的。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吗?”
阮莼不由得有些心疼,止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里。
她记得之前问过他,他的回答倒是一致,但她总觉得,从他的反应来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鸣野身体僵了僵,捉住阮莼的手:“那是小时候的事。当时挺严重的,差点没命。”
他快速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要拿钱请我给你当私教,还要替你做什么事?或者,这些,都是你为了设法见我,找的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