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狐假虎威又如何

第二十四章 狐假虎威又如何

谢梨初走到几人眼前停下,婆子们顿时游龙似的站成一排,将叶婉儿等人围在了中央。

“谢梨初!你疯了是不是?此处可是东宫!”

冬霜护在自家主子身前,叶婉儿躲在冬霜身后,嘴上却是不饶人。

东宫毕竟还在皇宫中,做主的也是太子殿下,难不成她谢梨初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殿下的眼皮下底下来和她叫板。

真是疯了!

可未等叶婉儿再说话,那婆子便在谢梨初的示意下,走上前一步,蓄力将冬霜扇倒在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西院内,冬霜哪里抵得住一个婆心的攒劲,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脸颊高高肿起。

“身为叶小姐身边的奴婢,不好好督劝自家主子留在院中静心改性,反倒助其逃出东宫,你该当何罪?!”

若不是扈霓月疑心叶婉儿,将实情告知了她,今生她依旧要被人蒙蔽其中!

前世谢梨初入了谢家,自觉夺走了叶婉儿双亲与尊贵的身份,所以处处忍让,不愿与她计较。

谁曾想,竟让得她养出了一副吞天巨胆!

叶婉儿想害她,她见招拆招便是,可万万无法忍受,叶婉儿竟那般早就将魔爪伸向了她的景儿!

谢梨初胸口剧烈起伏,她目光一冷,抬手抄过殿外扫帚,扬手就是一帚打在冬霜的屁股上。

“啊!小姐救我。啊!小姐!”

冬霜匍匐着要爬到叶婉儿脚边,每爬一下便被谢梨初帚打一回。

叶婉儿心中害怕,步步后退,眼珠不停转着,本想示意门外的丫鬟去给沈容槐通风报信。

还未跑出两步,就被守在外头的孔嬷嬷拦住了去路。

“我奉劝叶小姐,莫再想着去寻殿下。”

前路被人拦住,她求不了旁人,就只能想法子自保,断不能成为她谢梨初案板上的鱼肉!

叶婉儿后退着,摸到了桌沿上的宣纸,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她摆出几分惯常的达理清冷来:“嫡姐,婉儿这几日可是在西院内痛定思痛,日日抄写佛经,一刻不敢懈怠。”

说罢,她捏起帕子作势就要垂泪,“可婉儿不知,究竟是如何惹得嫡姐不快,带着这许多人来。”

在谢梨初身上栽的这好些回,倒叫她学会先发制人占得几分理了,可谢梨初不吃这套。

方才那几扫帚,早就叫谢梨初恢复了冷静。

眼下虽不能直接责打叶婉儿,但要想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她有的是法子。

只见谢梨初冷笑一声,“叶小姐说的哪里话,你一心向好,本宫自是欣慰的。”

“只是”谢梨初往屋内环视了眼,目光落在角落的矮桌上,往那头走去。

桌上放着些许经文,乃是董贤妃罚叶婉儿誊写的内容,她拿起一卷,仔细端详起来。

“只是臣妾既然是东宫之主,理当履行职责,管教你等。”

“叶小姐本就声名狼藉,贤妃娘娘一番苦心让你抄经静心,可叶小姐却让下人代之!”

说罢,谢梨初将那几卷经文甩在叶婉儿脸上。

叶婉儿惊呆了,这分明就是她亲手誊抄的!此人双唇一碰便是造谣!

“你胡说!这分明就是啊!”

两个婆子上前,直接将叶婉儿按到了桌前坐下,甚至还贴心地将笔递上。

谢梨初扭了扭手腕,“本宫与你同出一府,能不知道嫡姐字迹吗?”

“左右我眼下无事,便陪着叶小姐抄经,你何时抄完,何时再上塌歇息。”

说罢,孔嬷嬷还煞有其事地从殿外取来软榻,供谢梨初躺下歇息。

叶婉儿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屈辱地提起笔,奋笔誊写。

待闹完了这一出,已至后半夜。

秋粟替主子将发髻卸下,孔嬷嬷去端热汤来净脸。

谢梨初坐在窗前,看着梳妆镜中的女子,回想着扈霓月的话,细细盘算着日子。

叶婉儿胆敢嫁祸给她,就说明,必须是有一个场合,她与叶婉儿都在。

可谢梨初回京时间短,又在谢夫人的刻意管控下,几乎不曾外出赴宴,除了宫中年宴与谢府花宴,应当就没有了。

宫中年宴,谅叶婉儿的才智也不敢随意下手。

那就只能是在三月前的谢府花宴上了,可日子早就过去了,又要如何寻得叶婉儿腹中胎儿的真父呢?

秋粟将金钗、耳珰都卸下,接过孔嬷嬷手中的热巾,轻柔地替谢梨初擦拭,口中絮叨着:

“娘娘可要注意些身子,少动些怒。”

谢梨初闻言一笑,故意讥她一句,“左右本宫火也发了,你再劝也来不及了。”

秋粟擦脸的动作一顿,鼓腮怒瞪了自家主子,“娘娘惯会欺负奴婢!”

“这火虽发过了,可身子还会记得,搞不齐待娘娘睡了,就重新翻旧账起来了。”秋粟絮絮叨叨的模样,比孔嬷嬷还厉害。

谢梨初无奈听着,却瞬间捕捉到了什么,顿时站了起来,将秋粟吓了一跳。

她喃喃着,“没错,且此事,绝非只有一人知道,还有旧账可翻”

秋粟纳闷,将谢梨初重新按坐了回去。

只见谢梨初拾过什么,垂首书写了起来,一会儿后便递给了秋粟。

吩咐道:“一会儿你出去一趟,将此信交给宋世子。”

“娘娘,眼下已然”

她等不及!万不能再如前世那般重蹈覆辙,叶婉儿她要查,谢家她也要回去一探究竟。

谢梨初叹息一声,握上秋粟的手,“你且去吧,就权当为了我心安。”

正巧孔嬷嬷端着安神汤进来,见状安抚了秋粟一句,命她按照主子说的做便是。

秋粟纳闷‘哦’了声,将热巾递给孔嬷嬷后便退了出去。

宫门外。

挂着东宫徽记的马车停在外头,宋子徽沉思后开口。

“秉礼,想必这几日上朝,你也发觉了吧?”

沈容槐把玩着手中一枚玉色棋子,是他与圣人对弈时,圣人赏下的,玉质通透润泽,是难得的好材料。

他今日一身紫金锦袍,矜贵地倚靠在一旁,闻宋子徽开口,只淡淡说道:“沈琰一派,去往前线调取密信之人的暗线,立马就浮出水面了。”

宋子徽挑眉,“你识得此人?”

就在二人谈论时,宫道上有人提灯走来,只见那丫鬟出示了令牌,便打开宫门朝外走来。

沈容槐认出了那丫鬟,是谢梨初身边的秋粟,扯了扯唇。

“此人,你也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