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收到神秘短信
城市的另一端，一间弥漫着霉味和外卖盒酸腐气息的廉价出租屋里。
谢晨阳像一摊烂泥般蜷缩在吱呀作响的破旧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闪烁的电视屏幕。
画面里，正是菠萝视频成功收购王总公司后的新闻发布会。
顾寒川作为特约合作代表，西装笔挺，站在聚光灯下，沉稳自信地接受着记者的提问。
镜头特写扫过他修长的手指，那枚戴在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强光下反射出刺眼、冰冷的光芒，狠狠灼痛了谢晨阳的神经。
“啪嚓——！”
一声爆响！
手中的啤酒瓶被他用尽全力狠狠掼在斑驳的墙壁上，玻璃碎片混合着浑浊的酒液四散飞溅。
谢晨阳猛地坐直身体，胸口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他颤抖着手指，近乎粗暴地点开手机相册，屏幕亮光映着他扭曲的面孔。
屏幕上，赫然是刚刚雇的混混发来的一张偷拍的照片。
酒店门口。
照片有些模糊，但足以看清顾寒川的手亲密地揽在苏浅浅纤细的腰肢上，而苏浅浅则微微侧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两人倒是你侬我侬，苏浅浅浑身散发着，一种谢晨阳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全然放松的依赖神情。
“凭什么……！” 一声压抑着无尽怨毒的嘶吼从喉咙深处挤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凭什么你们就能高高在上，拥有这一切！而我……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 藏？”
他猛地起身，脚步踉跄地冲到那个堆满杂物的五斗柜前，发疯似的翻找着。
抽屉被粗暴地拉开，杂物散落一地。
最终，他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硬 物。
他一层层剥开油布，露出了里面那把闪着森然寒光的折叠刀。
冰冷的刀柄握在手中，这把刀，是他很久以前无数次在债主追砍的亡命夜里，唯一不离身的“伙伴”。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一条新短信如同催命符般跳了出来：
「最后三天。钱不到位，卸你一条腿。自己掂量」
发件人：黑哥。
谢晨阳死死盯着那行字，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脸上肌肉抽搐着，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癫狂的笑容。
他没有回复短信，而是直接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黑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是我，谢晨阳。有条‘大鱼’，敢不敢接？绝对够你吃撑……”
三天后，heretic设计部，总裁办公室。
顾寒川正凝神审阅着新季度的设计稿，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批注。
敲门声响起，林宴拿着一只普通的快递纸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哥，前台刚收到个匿名包裹，指名道姓要你亲启。看着有点怪。”
顾寒川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没有任何寄件信息的盒子上。
盒子很普通，只在正面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宋体字：「顾寒川亲启」。
他微微蹙眉，接过盒子，用裁纸刀利落地划开封口胶带。
里面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拍摄地点显然是“轻行传媒”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画面中心是苏浅浅那辆熟悉的座驾。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了一半，清晰无误地捕捉到了苏浅浅的侧脸，她似乎正微微蹙眉看着手机，神情专注。
顾寒川的心猛地一沉。
他翻过照片，背面用猩红色的记号笔，写着一行充满恶意和挑衅的字：
「想知道你老婆的秘密吗？今晚8点，西郊废弃化工厂，一个人来。别耍花样」
不管什么秘密，显然浅浅是被人盯上了。
想要引出幕后的人，他的确需要亲自去看一看。
林宴敏锐地察觉到顾寒川周身气压骤降，脸色阴沉得可怕，忍不住追问：“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顾寒川迅速将照片塞进西装内袋，声音听不出波澜。
他霍然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下午跟恒远的并购案会议，你替我出席。”
林宴一愣：“可是哥，这个会很重要，对方老总亲自……”
“按我说的做！” 顾寒川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只留下一句低沉的嘱咐，“……还有，我临时有事离开这件事，别告诉浅浅。”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西郊，废弃化工厂。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荒芜之地涂抹上一层诡谲的金红色，更衬得那些锈迹斑斑的巨大罐体和歪斜的厂房骨架如同狰狞的怪兽。
顾寒川独自驾驶着黑色轿车，碾过坑洼不平、杂草丛生的土路，停在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废料堆旁。
他推开车门，傍晚的风带着化工原料残留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右手握着方向盘时留下的余温尚未散去，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
确认已经打开了定位与录音功能的手机在口袋里。
工厂巨大的铁门虚掩着，锈蚀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顾寒川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一道光束刺破厂房内部浓重的黑暗。
他谨慎地迈开步伐走进去，脚步落在布满灰尘和碎砾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空旷的空间里堆满了锈蚀的管道和废弃的巨大化工原料桶，空气里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化学品的腐败气味。
“顾总监真是守时啊，一分不差。”
一个带着神经质笑意的声音，突兀地从前方一片高大的废弃设备阴影中传来。
顾寒川脚步一顿，手电光柱猛地扫过去。
光束边缘，谢晨阳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他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抛接着那把折叠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冰冷的弧线。
“你想干什么？” 顾寒川的声音异常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判断着可能的埋伏点。
“叙叙旧啊。” 谢晨阳咧开嘴，笑容扭曲而充满恶意，“好好聊聊，你是怎么一步步把我推进这个地狱的？嗯？顾大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