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孤男寡女共处
顾寒川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门边，会是浅浅吗？
她回来了？
他急切地看向可视门铃的屏幕，冰冷的电子画面里，闻悦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脸色在监控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上。
顾寒川眼底那点希冀瞬间熄灭，被一种复杂的疲惫取代。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开门键。
“你怎么来了？” 顾寒川侧身让开通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闻悦收了伞，带进来一股潮湿的寒气。
她的头发和外套肩膀处明显被雨水打湿了，手里小心翼翼地拎着一个保温桶：“听林宴说你提前出院了，不放心，熬了点易消化的山药小米粥给你送来。”
她走进玄关，目光迅速扫过空旷冷清的客厅，轻声问道，“浅浅，这么多天还没回来？”
顾寒川接过还带着些微暖意的保温桶，随手放在餐桌上：“嗯，她在s市处理事情。”
“我知道。”
闻悦脱下湿了的外套，搭在椅背上，转身直视着顾寒川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忧虑，“网上，现在传得很凶。各种‘婚变’、‘旧情复燃’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她不回来和你一起解决吗？”
顾寒川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向厨房，想倒杯水。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玻璃杯壁，闻悦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不只是那些八卦媒体在乱写。谢晨阳，他在取保候审期间，居然还在某个隐秘的社交小号上‘爆料’，说那天在帝豪酒店，他亲眼看见我和你，在房间里……”
后面的话，她似乎难以启齿。
“啪嚓——”
水壶没有拿稳，一声脆响！
“啊！” 闻悦惊呼一声，几步冲进厨房，不由分说地抓起顾寒川受伤的右手查看。
纱布被打湿了，因为手下意识用力，渗出了点血色。
“伤口肯定裂开了！你的医药箱在哪里？快！” 她的声音带着真切的焦急。
“不用，没事。” 顾寒川皱着眉，想将手抽回，动作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 闻悦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她环顾四周，“药箱！”
两人回到客厅，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更衬得室内气氛暧昧。
闻悦很快找到了药箱，熟练地拿出碘伏、棉签和新的纱布。
她拉过顾寒川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低着头，动作轻柔却利落地拆开染血的旧纱布，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边缘的血迹。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闻悦的声音低低的，她专注地处理着伤口，没有抬头，“你一定觉得，是我在故意制造误会，是我在利用谢晨阳的疯言疯语，挑拨你和浅浅的关系，好趁虚而入。”
顾寒川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和熟练的动作，这场景如此熟悉。
一年前刚在国外站稳脚跟的时候，他有一次精神恍惚打碎了保温瓶受伤，闻悦也是这样，在客厅里，默默地、专注地为他包扎。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此刻不合时宜地浮现。
“但是，我没有。”
闻悦将新的纱布剪成合适的长度，用医用胶带仔细固定好，这才抬起头，目光坦荡地迎上顾寒川审视的眼神，“寒川，我只是，不甘心，但是我不会做卑劣的事。”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苦涩，“这些天我在法国，看着你们越来越好、看着你们在人前恩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该放下了，该祝福了。”
“可是，当我真的回来，看到你为了浅浅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看到她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对你产生怀疑，甚至现在都不接你电话。”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就忍不住想，我当初应该再勇敢一点的，应该阻止你们重逢的。”
“够了，闻悦。” 顾寒川打断她，声音低沉，“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浅浅之间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就在这时——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猛地转头！
玄关处，苏浅浅正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不断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迅速积成一小摊水渍。
她脸上的表情在看清客厅里景象的瞬间，从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开门瞬间的细微期待，迅速冻结成一片冰冷的寒霜。
她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在顾寒川和闻悦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闻悦放在顾寒川膝盖上、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
“看来，” 苏浅浅的声音冷得像掉在地上的冰珠，带着浓浓的嘲讽，“我回来得很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去拉门。
“浅浅！” 顾寒川一个箭步冲过去，顾不上右手的疼痛，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听我解释！”
苏浅浅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顾寒川踉跄了一下。
她的行李箱“砰”地一声倒在玄关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刺向顾寒川和闻悦：
“不是我想得那样？那是哪样？顾寒川，凌晨一点，她在这里，握着你的手，给你包扎伤口？”
她的冷笑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尖锐，“你们的关系，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亲密无间’啊！”
闻悦站起身，走到苏浅浅面前，试图解释：“浅浅，你冷静点！我只是来送点吃的，碰巧看到他伤口裂开…”
“碰巧？又是碰巧？”
苏浅浅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闻悦，眼神里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深深的受伤，“就像在帝豪酒店那天一样‘碰巧’？”
她猛地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摔在客厅中央的玻璃茶几上！
“哗啦——”
照片四散飞溅，有几张滑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顾寒川和闻悦的目光瞬间被那些照片吸引，全是他失忆期间和闻悦在国外创业时期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