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她们针锋相对
谢晨阳在苏浅浅出现的那一刻,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他太清楚苏浅浅的手段和对顾寒川的重视。
所以他趁着刚刚苏浅浅注意力房内的时候,他就缩着脖子,贴着墙根,在保安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无声无息地溜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整骚乱之后,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医护人员、苏浅浅、闻悦几人。
隔壁1808的房门被强行打开,警察迅速进入,很快押着面如死灰、狼狈不堪的王总走了出来。
喧嚣和混乱随着王总被带走而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和医护人员,闻悦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靠在门框上。
她看向苏浅浅,眼神复杂难辨,有久别重逢的疏离,有刚才微妙默契。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浅浅,” 她终于叫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带着一种跨越时光的沉重,“好久不见啊。”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房间内那张凌乱的大床。
闻悦的一系列动作,其实在她看来和挑衅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理智告诉她顾寒川遭遇了危险,闻悦可能是在帮忙,但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以这种方式共处一室。
那股滔天的醋意,缠绕着她的心脏,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冰凉和颤抖。
闻悦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浅浅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怒意。
她看着苏浅浅煞白的脸,看着她紧握的拳头,再想到房间里千疮百孔的顾寒川。
一个认知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苏浅浅并没有真正处理好她和顾寒川之间的旧日纠葛,正是这种潜在的裂痕和外界的觊觎,才让顾寒川陷入了今日的危险。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退出能够换来大家的体面,倒是没有想到,顾寒川其实过得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好。
沉寂多年的不甘又从闻悦心底喷涌而出。
她曾经选择远走他乡,成全他们。
可如今,看着自己曾用生命保护过的男人,为了苏浅浅身陷险境,而苏浅浅却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安全感都没能给他。
闻悦的眼神逐渐冷下。
她挺直了背脊,拢紧了浴袍的领口。
“浅浅,” 闻悦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她直视着苏浅浅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看来有些事情,逃避并没有用。我决定回国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走。”
她的目光坦荡:“我对寒川的感情,从未改变。以前是我退让了,但现在,我想给自己,也给这份感情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说完,闻悦侧身让开了门口,不再看苏浅浅的脸色,她的目光投向了焦急等待的医护人员,语气恢复了冷静:“医生,伤者在里面,手腕动脉附近开放性撕 裂伤,需要立刻处理!”
……
vip病房里,微风撩起窗帘一角,在地板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顾寒川半靠在床头,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正翻阅着林宴刚送来的文件,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哥,医生可说了,你这伤得静养一周。”
林宴看着他哥略显苍白的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苏姐和闻姐是不是去给你张罗午饭了?”
顾寒川手中的钢笔在纸页上顿住,留下一个深色的墨点,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裹挟着太多难以言喻的无奈。
自从三天前住进这里,苏浅浅和闻悦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轮流出现在他病床前,细致入微地照顾着他,似乎在不动声色地较着劲。
“闻姐她,不是说要回法国处理事情吗?”林宴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不解。
顾寒川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那天他虽然表面上昏迷了,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
他听到了闻悦在酒店门口对苏浅浅的挑衅。
他不用亲眼看,就知道苏浅浅当时肯定是一副领地被侵犯的模样。
正思索间。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浅浅和闻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各自手中拎着食盒,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食物的香气。
“寒川,”苏浅浅率先走到床边,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温 软,“我让家里炖了虫草花胶汤,小火煨了几个小时。医生说你失血不少,这个最补气血。”
她说着,便要去拿汤勺。
闻悦几乎同时打开了自己的食盒,一股清香飘散出来:“我跑了大半个城,去城南那家你最爱的老字号买了鳕鱼粥。”
她抬眼看向苏浅浅,语气平静却意有所指:“病人嘛,虚不受补,还是清淡好消化些更重要。”
无形的对峙感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林宴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干笑一声:“哥,那什么,公司还有事,我先撤了!”
说完,几乎是逃也似地溜出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顾寒川看着眼前两位固执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其实不必……”
“来,趁热喝点汤。”
苏浅浅仿佛没听见他的后半句,已然舀起一勺澄亮的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他唇边,眼神温柔得不得了,“我试过了,温度刚好。”
闻悦则直接拉过椅子,稳稳地坐在病床另一侧,将温热的粥碗递向顾寒川的左手:“先喝粥吧,凉了腥气就重了。”
她甚至贴心地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你左手用勺子也很利索。”
顾寒川的目光在近在咫尺的汤勺和左手边的粥碗之间来回逡巡,那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他透不过气。
最终,他伸出左手,接过了闻悦递来的粥碗,声音低沉:“我自己来就行。”
苏浅浅举着汤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温柔瞬间凝固,随即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闻悦的嘴角则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带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