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当初那个孩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初那个孩子

“这,” 顾寒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的压迫感,“与浅浅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谢晨阳激动得唾沫横飞,眼球几乎要凸出来,“当初要不是她!她利用我去气你!给了我温柔笑意,让我受不了她离开的落差?!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她倒好!跟你双宿双飞,恩恩爱爱,站在云端接受万人追捧!我呢?!我他妈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他指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手指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顾寒川缓缓站起身。

高大的身形带来天然的压迫感,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同困兽 般的谢晨阳,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第一,与叶氏解约,是你自己违约在先,私自接洽对家代言,证据确凿。”

“第二,”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谢晨阳眼底深处,“苏浅浅,从来就不曾属于过你。‘还’?你告诉我,拿什么还?又凭什么还?”

谢晨阳像是被这冰冷的逻辑彻底刺穿了最后的伪装,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而扭曲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顾寒川!你装什么清高?!你真以为她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当初她找上我,为了让你吃醋,可是连孩子都——”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报复快 感。

话音未落!

顾寒川的身影快如闪电!他一步上前,猛地揪住谢晨阳的衣领,大力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厚重的防弹玻璃都仿佛震颤了一下。

顾寒川的手臂如同铁钳,紧紧抵住谢晨阳的咽喉,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顾寒川的脸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却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森然:

“说啊。继续说下去。”

他微微收紧了手臂,看着谢晨阳因窒息而涨红的脸,“说完,我保证,你这辈子,连一个龙套角色都接不到。我说到做到。”

谢晨阳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死亡的恐惧瞬间压过了酒精的麻痹和疯狂的怨恨。

他看着顾寒川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个人早已天差地别。

看眼前人似乎冷静了下来,顾寒川的手猛地松开。

谢晨阳像一摊烂泥般滑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喘 息,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和后怕。

“保安。” 顾寒川按下内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峻,“28楼总裁办,有人闹事,立刻带走。”

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迅速进来,毫不客气地将瘫软如泥的谢晨阳架了起来。

在被拖出办公室的瞬间,谢晨阳仿佛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彻底完了,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淹没了他,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而绝望:

“顾寒川!你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有,事业,爱情,地位,我,我只是想回到从前,回到,有人看我一眼的时候啊,呜呜呜……”

办公室门关上,隔绝了那令人不适的哭嚎。

顾寒川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都市连绵起伏的天际线。

玻璃幕墙上清晰地映出他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身影,与远处冰冷的钢筋森林重叠在一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苏浅浅发来的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新开的那家法餐?七点我去接你」

顾寒川盯着这条再平常不过的邀约信息,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回复:

「好。七点」

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准备穿上时,顾寒川的目光骤然一凝。

袖口处,赫然沾着一滴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大概是刚才将谢晨阳按在墙上时,蹭到了他手上的伤口。

顾寒川的眉头厌恶地皱起,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旁,将这件价值不菲的外套,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

……

环境优雅的法式餐厅里,流淌着轻柔的古典乐。

苏浅浅正专注地看着菜单,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

她颈间,那枚银杏叶的铂金项链在锁骨间若隐若现,闪烁着温润内敛的光芒,衬得她细腻的肌肤愈发莹白。

侍者刚为两人倒上开胃酒离开,顾寒川端起酒杯,看着杯中摇曳的液体,仿佛不经意地开口:“今天下午,谢晨阳去公司找我了。”

苏浅浅翻菜单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探究:“他,找你做什么?”

语气里没有怀念,只有对顾寒川的担忧。

“你觉得呢?” 顾寒川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他让我把你‘还’给他。”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

苏浅浅合上菜单,眉头微蹙,带着一丝荒谬和厌烦:“他疯了?我和他之间,从来就只是…” 她斟酌着用词,“…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没有任何感情。”

“他说你利用他。” 顾寒川打断她,深邃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声音依旧平稳,却抛出了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还说,你们有过孩子。”

餐厅里悠扬的音乐仿佛瞬间消失。

头顶的水晶吊灯光芒变得异常刺眼。

苏浅浅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一片苍白。

她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餐巾,指节泛白。

她死死盯着顾寒川,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委屈。

“你,信了?” 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哀乐。

恰在此时,侍者端着前菜走了过来。

两人之间那股一触即发的张力被迫中断。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刀叉偶尔碰到骨瓷盘边的细微声响。

侍者终于离开。

苏浅浅没有碰面前精致的鹅肝,她挺直背脊,目光坦荡地直视着顾寒川:

“我和他的亲密都是借位,那个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