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发布会危机
他放大那张剪影图，某种可怕的熟悉感爬上脊背。
那标志性的侧脸轮廓，微扬的下巴线条……
“卧槽！谢晨阳？！”
他的惊呼引得周围同事纷纷侧目。
林宴顾不上解释，抓起手机冲向顾寒川办公室，门都忘了敲就闯了进去。
顾寒川正在结束视频会议，见状皱眉：“什么事？”
“璀璨珠宝的代言人！”林宴直接把手机怼到他面前，“是谢晨阳！发布会和我们同一天！”
屏幕蓝光映在顾寒川瞳孔里，像冰原上突然燃起的幽火。
他接过手机，指尖在谢晨阳的剪影上停留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叶慎行的手笔。”
林宴急得在原地打转：“谢晨阳的粉丝购买力太恐怖了，上次他代言的香水一秒售罄！如果璀璨和我们同期发布婚戒系列……”
“会分流70以上的年轻客户。”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苏浅浅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同样的推送消息。
她的目光与顾寒川在空中短暂相接，又迅速错开。
顾寒川放下手机，指节在桌面敲击两下：“市场部预估影响？”
“最坏情况下，首日销量可能不到预期的三成。”苏浅浅走进来，将一沓数据分析放在桌上，指尖在某个数字上点了点，“谢晨阳新歌《囚爱》当天打榜，粉丝必然集体冲销量。”
林宴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针对我们的围剿吗？”
办公室陷入沉默。
顾寒川拿起报告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
苏浅浅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改期。”顾寒川突然说。
“不行。”苏浅浅同时开口。
两人俱是一愣。
顾寒川抬眼看她，这是这么多天来他们第一次正眼对视。
苏浅浅抿了抿唇，继续道：“改期会被媒体解读为怯战，对品牌形象是致命打击。”
“那你有更好的方案？”顾寒川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或者该说，苏经理对前"男友"的营销策略很了解？”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林宴恨不得原地消失，却听苏浅浅轻笑一声：“至少我知道，谢晨阳的粉丝中92是女性，而我们的目标客户……”
她翻开另一页数据，“有73是男性群体。”
顾寒川眼神微动。
苏浅浅将平板转向他，屏幕上是一组对比图表：“与其和璀璨硬碰硬，不如转换赛道。把宣传重点从一生挚爱调整为自我成就的勋章。”
阳光突然偏移，照亮了她眼底闪烁的光芒。
那一刻，顾寒川仿佛又看到了站在京都之巅的苏总。
“男性珠宝市场确实存在空白。”他慢慢说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钢笔，“但重新定位需要时间……”
“七天足够了。”苏浅浅点开一份企划，“我联系了高尔夫协会和马术俱乐部，他们愿意提供场地拍摄新宣传片。”
林宴瞪大眼睛：“苏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今早。”苏浅浅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顾寒川。
顾寒川突然站起身：“林宴，通知设计部十分钟后开会。”
他转向苏浅浅，公事公办地点头：“方案不错，但需要调整细节。”
“当然。”苏浅浅微微颔首，“顾总有什么建议？”
“用这个。”顾寒川从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凌厉的钛钢戒指，戒面镶嵌着不规则排列的黑钻，在光线下如同破碎的星河。
“暗夜系列。”顾寒川声音低沉，“本来打算明年发布的。”
苏浅浅拿起戒指对着光线观察，黑钻突然折射出暗红色光芒，像凝固的血。
“铬元素？”她敏锐地问。
顾寒川点头：“会随体温变化而变色。”他顿了顿，“适合你刚才说的"勋章"概念。”
两人目光再次相遇，某种无形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林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
“那……我去通知设计部？”他试探性地往门口挪动。
“等等。”苏浅浅叫住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先联系这几个运动员经纪人，确认拍摄档期。”
林宴接过名单，第一眼就看到某个世界冠军的名字，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这……这些人肯接我们的代言？”
“告诉他们，代言费按市场价上浮20。”苏浅浅看了眼顾寒川，得到默许后补充：“但必须今天内签合同。”
顾寒川突然拿起西装外套：“我去趟工厂，样品需要重新打版。”
“我和你一起。”苏浅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什么，生硬地补充：“需要确认新系列的工艺可行性。”
林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突然注意到，这是这么多天来他们第一次同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当传声筒的日子可以结束了。
他低头再看手中的名单，某个惊人的发现让他瞪大眼睛：这些运动员，全都是当年苏氏集团鼎盛时期赞助过的！
手机突然震动，璀璨珠宝又发来一条预告：【顶流谢晨阳+国际超模lisa，双代言人阵容明日揭晓！】
林宴望向窗外，乌云正从远方压境而来。他喃喃自语：“要变天了啊……”
……
雨水像破碎的珠子般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以恒定频率划出短暂的清晰视野。
顾寒川双手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车载空调的温度明明调得恰到好处，车厢里却仿佛凝固着一层看不见的冰。
苏浅浅坐在副驾驶，目光固执地投向窗外。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将窗外的城市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已经是第七次了，似乎是有人不停在给她发消息。
“工厂新到的德国机床，可以处理钛钢与黑钻的镶嵌。”顾寒川突然开口，声音比引擎声还要低沉，“但温度控制系统需要重新调试。”
“嗯。”苏浅浅的回应短促得像被剪断的琴弦。
雨声填补了对话的空白。
顾寒川余光瞥见她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如果你有急事我可以自己去工厂。”
“没有。”苏浅浅迅速打断，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生硬地补充：“只是猫粮送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