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顾父病危
顾寒川望向icu玻璃窗内，父亲苍老的面容在呼吸面罩下。
路人的手机屏幕上，正静音播放着电影节的新闻，画面恰好切到苏浅浅为获奖者颁奖的特写。
“我会联系我妻子。”顾寒川的声音有些无力，“手术同意书呢？我现在就签。”
签完字后，顾寒川独自走到消防通道，再次拨打苏浅浅的电话。
这次终于接通了，背景音里是嘈杂的庆功宴声响。
“寒川哥？”竟然是谢晨阳微醺的慵懒，“怎么了？”
“让苏浅浅接电话。”顾寒川直接说道，“和她说有急事。”
谢晨阳得意地笑声传来：“可是浅浅她现在有点忙，我会转告她的。”
随后不等顾寒川再说什么，谢晨阳就挂断了电话。
顾寒川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突然注意到休息区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苏氏总裁苏浅浅罕见现身金椰电影节，与当红小生谢晨阳亲密互动……”
画面中，苏浅浅正俯身为谢晨阳调整领结，两人相视一笑的特写被反复播放。
顾寒川想了想，还是和李秘书通了个电话，将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半小时后，高跟鞋急促的声响打破了icu区域的寂静。
苏浅浅匆匆赶来，发髻有些松散，脸上的妆容却依旧精致。
“爸怎么样了？”她气息不稳地问。
顾寒川抬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槟气味：“刚进手术室。”
苏浅浅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怎么会突然……”
“护士说他在病房看到了电影节的新闻。”顾寒川平静地陈述，“问了几句你和谢晨阳的事。”
苏浅浅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手术灯持续亮着，走廊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顾寒川的手机不断震动，是官网定时推送的“异教“运营数据，但他已经没有心思查看。
直到凌晨三点，手术灯终于熄灭。
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但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
顾寒川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医生建议道，“明早再来探视。”
苏浅浅转向顾寒川，眼神关切：“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换件衣服？”
顾寒川看了看她单薄的晚礼服：“你先回去吧，我让林宴送你回去，我在这守着。”
苏浅浅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按掉了电话。
“是谢晨阳？”顾寒川突然问。
苏浅浅猛地抬头：“你怎么……”
“猜的。”顾寒川站起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顾寒川！”苏浅浅抓住他的手腕，着急解释，“爸看到的那些新闻都是断章取义！我和谢晨阳只是……”
“只是商业合作，我知道。”顾寒川轻轻抽出手，“去换衣服吧，别着凉。”
苏浅浅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最终她转身离去，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格外刺耳。
顾寒川独自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打开手机。
娱乐头条推送赫然是苏浅浅和谢晨阳之间的八卦。
他苦笑着关掉推送，转而查看“异教“的订单情况。
谢晨阳的带货效应惊人，首批预售已经售罄。
天蒙蒙亮时，苏浅浅回来了，换了一身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手里拎着早餐袋。
“吃点东西。”她将热豆浆塞进顾寒川手里，指尖冰凉。
顾寒川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你没休息？”
“处理了一些公关危机。”苏浅浅揉了揉太阳穴，“那些乱写一通的媒体，我已经让法务部发律师函了。”
顾寒川沉默地喝着豆浆，任由温热液体滑过喉咙。
他太了解苏浅浅了，如果她真的问心无愧，根本不会在意那些花边新闻。
“寒川，”苏浅浅突然开口，“等爸情况稳定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护士的呼喊打断了她：“顾老先生家属！病人醒了！”
顾父的情况比预想中好得多，见到苏浅浅时，老人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浅浅来啦……”他虚弱地招手，“工作那么忙，还怀着孕，就不用特意来看我这老头子……”
苏浅浅握住老人的手，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爸，您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应该常来看您的。”
离开病房时，苏浅浅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了拒接。
“谢晨阳？”顾寒川问。
苏浅浅抿了抿唇：“他有一个影视选角出了问题，一直在找我。”
“你去吧。”顾寒川平静地说，“爸这边有我。”
苏浅浅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顾寒川，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我怀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顾寒川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护士站。
他听见苏浅浅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电梯方向。
三天后，顾父转入普通病房。
顾寒川日夜守在床前，只在父亲睡着时处理“异教“的工作邮件。
这天下午，他正用笔记本电脑回复客户咨询，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浅浅拎着果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文件的李秘书。
“爸今天气色好多了。”她放下果篮，示意李秘书将文件递给顾寒川，“这些需要你签字。”
顾寒川翻开文件，是几份财产转让协议。
苏浅浅将名下两处房产和部分股权转到了他名下。
“这是……”
“爸一直喜欢江南那套院子。”苏浅浅轻描淡写地说，“股权分红够支付最好的医疗团队。”
顾父醒来看到文件，急得直摇头：“这怎么行！我们不能要……”
“爸，“苏浅浅按住老人的手，“您就当是帮我们保管。等孩子出生了，您还得教他下棋呢。”
顾父的眼眶瞬间红了，颤抖着握住苏浅浅的手：“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
离开病房时，苏浅浅突然拉住顾寒川的衣袖：“今晚回家吗？”
她的眼神带着顾寒川熟悉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就像他们刚恋爱时那样。
顾寒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