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孩子是谁的？
鸡汤炖好后，顾寒川小心地盛进保温桶。
他特意选了苏浅浅喜欢的那款青瓷碗。
门铃响了，李秘书站在门口，看见顾寒川手中的食盒时明显一怔。
“顾先生要一起去？”
“嗯。”顾寒川简短地回答，“走吧。”
车上，李秘书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他。
顾寒川假装没注意到，专注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苏总昨晚没睡好。”李秘书突然开口，“一直在看你们卧室的监控。”
顾寒川的手指在食盒提手上收紧，没有说话。
“她其实很在意您。”李秘书继续道，“这些年……”
“到了。”顾寒川打断他，不想听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如果苏浅浅真的在意他，就不会有谢晨阳，不会有那些绯闻，不会有这三年的互相折磨。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让顾寒川皱了皱眉。
他拎着食盒，步伐不自觉地加快。
转过拐角，苏浅浅的病房就在前面。
顾寒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却在抬手准备敲门时僵住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谢晨阳坐在病床边，正捧着粥碗哄苏浅浅喝。
苏浅浅皱着眉头，勉强尝了一口，谢晨阳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想擦她嘴角。
食盒从顾寒川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顾寒川站在病房门口，手指微微发抖。
苏浅浅抬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后是慌乱。
她下意识推开了谢晨阳递过来的粥碗，嘴唇微动，似乎想解释什么。
可谢晨阳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顾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苏总住院了，特地来探望的，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顾寒川的指节攥得发白，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弯腰捡起食盒，强迫自己冷静，可额头上的青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汤是李嫂炖的，她很担心你。”他声音低沉，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看向苏浅浅。
他原本想道歉，想问她身体怎么样，想告诉她自己一整晚都在想她。
可所有的话，在见到谢晨阳的那一刻，全部哽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能哑着嗓子问：“苏总什么时候能放我自由？”
苏浅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盯着顾寒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就送一份汤，就想要换自由？顾先生的自由，未免太廉价了。”
她慢条斯理地坐直身体，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声音轻佻又残忍：“起码，你也要随叫随到，让我满意，你才有可能获得自由啊。”
顾寒川的呼吸一滞。
他抬眸看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失望、痛苦，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受伤。
“苏总想要什么样的满意？”他嗓音沙哑，“像谢先生这样，给你当舔狗？”
谢晨阳脸色一变，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顾先生，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
“闭嘴。”顾寒川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却始终盯着苏浅浅，“苏总，既然有人照顾你，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要走，苏浅浅却突然叫住他：“站住。”
顾寒川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让你走了吗？”她声音冰冷，“过来，把汤盛给我。”
顾寒川的脊背绷紧，指节捏得发白。
“怎么？昨天不是还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好我的么？原来顾先生连最亲的人都骗啊。”
顾寒川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床边，沉默地打开食盒，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苏浅浅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试探与挑衅：“喂我。”
顾寒川的手指微微收紧，碗沿几乎要被他捏碎。
两人僵持着，谢晨阳在一旁露出殷勤的表情：“苏总，要不还是我来……”
“滚出去。”苏浅浅头也不回地说道。
谢晨阳一愣：“什么？”
“我说，滚出去。”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现在。”
谢晨阳脸色难看，但他不敢违背苏浅浅，最终只能悻悻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顾寒川一眼。
病房门关上后，空气瞬间凝滞。
顾寒川端着汤碗，站在原地没动。
苏浅浅抬眸看他，声音轻飘飘的：“怎么，不愿意伺候孕妇？”
顾寒川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汤，递到她唇边。
她是孕妇，他的确没有必要和她计较这些。
苏浅浅盯着他，却没有喝。
“顾寒川。”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突然自嘲一笑“你觉不觉得我特别贱？”
顾寒川的手一颤，汤勺差点掉落。
“明明你怀疑我，不信任我，甚至觉得孩子不是你的。”她笑了，眼底却没有温度，“可我还是不肯放你走，是不是很可笑？”
顾寒川的喉咙发紧，想要开口否认，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没有……”他嗓音低哑。
“你有。”苏浅浅打断他，“你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在告诉我，你不信我。”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却让顾寒川浑身僵硬。
“可怎么办呢？”她轻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你这样对我，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她的话其实没有说完，指尖慢慢收回，眼中翻涌的情绪也被重新掩藏。
她不想要认输，她这一段时间已经低头太多次了。
“把汤放下吧。”她淡淡道，“你不想喂，就别勉强。”
顾寒川看着苏浅浅心灰意冷的模样，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错了。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很并不舒服。
“浅浅……”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苏浅浅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顾寒川。”她缓缓开口，“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
“证明你值得。”她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证明你……不会再一次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