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百九十六天
晏淮是后半下午回来的,一回来就被叫到了主院。上官祖母,上官大伯娘,包氏,还有上官卫波的妻子刘氏,都在那里,等着他讲今天在醉仙楼的事。
是的,今天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上官祖母的耳朵里,因为上官卫惜忘得一干二净,她们只能等晏淮回来,要从他的口中知道今天上官卫惜做了什么。
晏淮进来的时候,上官祖母正搂着上官卫惜呵呵笑:“小惜,你下次再遇上不会对的对子,就喝酒,保准就会了。”
“奶奶~”上官卫惜一脸羞窘,把脸埋在上官祖母怀里。他做的事倒要从别人口里得知,因为这个,他已经被轮流取笑了一圈。
晏淮笑着行了礼,上官祖母叫免了,笑呵呵地说:“淮儿,小惜今天做了什么,快给我们说说。”
“是。”晏淮笑着应了。上官卫惜连忙给他打眼色,示意他做的出格的事就不要说了。
晏淮微微点头,清清嗓子,笑着说:“今天我们甲班的同学在醉仙楼的如意阁聚会,还带了四瓶葡萄酒。大家吃吃喝喝,特别开心。小惜喝了四茶杯葡萄酒,忽然走出去了,我跟着他一起出去,才发现他竟然喝醉了,眼睛都迷糊了。”
上官祖母笑呵呵地问:“什么样的茶杯?”
晏淮左右看了一眼,指指包氏旁边桌子上的小茶杯,说:“就是这种。”比大拇指肚大不了多少,一小口的量。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善意地看着几乎要躲在上官祖母后面的上官卫惜。上官祖母笑得很开怀,几乎前俯后仰:“淮儿,你接着说。”
“是。”晏淮笑着继续说:“小惜正迷糊着,突然跑到一楼去了,指着一个书生说,你刚才说什么?那个书生吓了一跳,连忙矢口否认。小惜却说,那个书生诋毁上官家,还把他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那个书生才承认了。小惜当时就说,要和那个书生决斗。”
“哎呦。”上官祖母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连忙把小孙子搂到跟前,唬他:“决斗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你爹捶你。”
“是。”上官卫惜能怎么样,只能乖乖应是。
上官祖母这才让晏淮继续说。
晏淮笑着说:“那个书生非常狡猾,最后一口咬定要小惜对对子,要是小惜对不上,就说上官家徒有虚名。小惜当时迷迷糊糊的,一口就答应了。”
上官祖母等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尽管知道上官卫惜对出来了,却不知道中间有这样的内情。要是没对出来,上官家的名声就毁了。
晏淮继续说:“那个书生出了一个上联,三光日月星,确实极难,谁都想不出来。小惜迷迷糊糊的,却说,这也太简单了,然后说出了下联,四诗风雅颂。”
“后来呢?”上官祖母关心地问。
“后来小惜就睡着了。”晏淮笑着一摊手。
满屋子的女人都笑了起来。上官祖母把小孙子搂在怀里,笑呵呵地说:“还是小惜聪明,喝醉了也能对对子。”
上官大伯娘也笑着说:“小惜真是给咱们家挣脸面了。”
包氏也很高兴,却说:“不过是误打误撞。”
“婶娘,这可不是误打误撞。”刘氏笑着说:“换作别人,谁醉了还能对上这么好的对子呢?”
“可别再夸他了。”包氏笑着说:“小惜一喝酒就什么都记不住,这次是万幸没给家里丢人,下次却不一定。”
上官祖母深以为然,对小孙子说:“小惜以后别喝酒了,你一喝酒就醉,还记不住,怕出事。”
“是,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上官卫惜连忙乖巧地说。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女人们心满意足,然而外面的各种传言却越来越烈,甚至还有说书的开始讲这个故事。
故事里的上官卫惜,年方十岁,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挺身而出,与不良书生一较高下、一决雌雄。面对不良书生的挑衅,他临危不乱,灵机一动,对出了足以流传千古的好对。
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和这个对子一起飞速传开的,还有上官卫惜的大名,就连皇上和皇后也听说了,专门写信来问。
赵荣因为当时没有在场,一直深以为憾,几乎天天跑出去听说书的讲,回来后绘声绘色地说给上官卫惜听。
上官卫惜几乎要捂住耳朵,讨饶:“事情的经过你已经知道了,还听外面那些人瞎讲干什么?”
“那些人说得好听。”赵荣一脸兴致勃勃。
“说到这里,小舅舅,我就得给你讲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上官卫惜板起了脸,正色道。
“什么道理?”赵荣纳闷。
“这个道理就是,同样一件事,如果传话的人超过三个人,这件事情就面目全非了。”上官卫惜说:“比如说我这件事,晏淮最清楚,他说的最真实。醉仙楼里当时大厅里坐着的人,他们也清楚,说得也最真实。但是,如果晏淮把故事告诉一个不在场的人,这个不在场的人听过之后,再告诉第二个不在场的人,第二个不在场的人听过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不在场的人……”
说到这里,上官卫惜挑眉:“小舅舅,你信不信,在第三个不在场的人嘴里的故事,跟晏淮最开始讲的,有很大的差别。”
“这倒是。”赵荣理解地点头:“说书的把你当时怎么微笑,怎么说话都讲出来了,其实你当时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是那样。”
“这就是道听途说的意思。”上官卫惜拍拍赵荣的肩膀,“有些话不能听根本没见过的人说,因为根本不可信。”
“我明白了。”赵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