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氏也明白此事兹事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即使是亲弟弟萧瑀,她也没告诉。
这就导致,隋朝的萧瑀在听到杨广的介绍后一脸懵逼。
“殿下,你说这人是三十年后的我?”
隋朝萧瑀指了指对面的唐朝萧瑀,与杨广反复确认道。
“没错,这人确实是三十年后你,另外,他旁边坐着之人,乃是你三十年后的阿姊。”
“啊?”
萧瑀脸上的疑惑更甚。
现在不仅是出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还出现了三十年后阿姊。
将目光移向杨广所指的方向,萧瑀就见到一位年逾六十的老妇人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细细观察几息后,萧瑀发现,老妇人确实与阿姊十分相像,就好像他与那位老者一般。
难不成,真的如姐夫所讲一般,这两位人物来自于三十年后?
还是说,姐夫被人骗了?
“姐夫,既然他是我,那不知我可否出几个问题考考他。”
杨广见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隋朝萧瑀便开始了提问。
虽然隋朝萧瑀所提出的问题对唐朝萧瑀而言已经过去了数十年的光景,但是,在隋朝早期的这段时间,算得上是他一生中最为无忧无虑的时候。
因而,他的记忆无比清晰。
对于自己所提出的问题,能够对答如流。
隋朝萧瑀此刻也被惊到了。
因为他所提出的问题,几乎都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甚至连阿姊都没有告诉。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老者,却能够准确无误地回答。
或许,真的和姐夫说的那样,对方是来自三十年后的自己。
如果那样的话,老者身边的那位老妇人,岂不是真是自己的阿姊!
隋朝萧瑀顿觉新奇。
“姐夫,为什么三十年后的我能够来到现在?这是如何做到的?”
既然确定了周围的一圈人都是自己人,萧瑀的称呼也为之一变,接着便炮语连珠地问出了一系列的问题。
“时文,先说好,这件事务必保密,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见姐夫一脸凝重地叮嘱自己,隋朝萧瑀也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放心,姐夫,我绝不会泄露出去。”
“行,那我便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全都告知与你,首先,要从后世开始讲起……”
伴随着杨广的娓娓道来,隋朝萧瑀的眼睛越睁越大。
见到过去自己因为震惊而呆愣的神情,唐朝萧瑀无奈地笑了笑。
想当初,他可是震惊了两次。
一次是陛下告知他有关后世以及其他朝代之事时,另一次则是在他的这位姐夫告知他具体的细节时。
这两次的表现,可比过去的自己好不了多少。
“姐夫,那照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能够前往其他朝代?”
“没错,但是就像我刚刚与你说的那样,需要各个朝代的代理人带你前往,怎么,你有想去的朝代吗。”
“姐夫,我想去三十年后看看我隋朝发展得如何,顺便再看看三十年后的我,担任什么官职。”
隋朝萧瑀并未考虑太久,便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唐朝萧瑀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杨广的身上。
三十年后,隋朝早在他的这位姐夫的霍霍下没了。
杨广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
反正他的“光辉事迹”在座之人都知道了,多一个萧瑀也不多。
“时文,你将来的职位,做到了尚书左仆射呢,不过嘛……”
尚书左仆射!
隋朝萧瑀的脸上涌现出一抹红晕,那是太过激动所导致的。
尚书左仆射,乃是尚书省的长官,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颎,杨素都担任过此等职务。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能够担任大隋的尚书左仆射。
但是,隋朝萧瑀也觉察出了刚刚姐夫话里有话。
“姐夫,你刚刚似乎还有没说。”
“诗文,其实三十年后的朝代,并不是隋朝,而是唐朝。”
“啊?”
隋朝萧瑀懵了。
“姐夫,也就是说,三十年后,我大隋就亡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
杨广又开始了讲述。
一盏茶的时间后,隋朝萧瑀上下打量着杨广。
“姐夫,你的意思是,隋朝是在你的带领下走向了覆灭。”
“时文!”
萧氏在一旁对萧瑀喝道。
她的这位弟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杨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时文,那是原本历史上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对我们而言,那些事情还未发生,一切还不算晚。
而且,如今的我已经知晓了将来的发展,这就意味着我势必不会走上以往的老路。
另外,不还有你们吗。”
杨广的目光在两位萧瑀身上游离。
隋朝萧瑀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至于唐朝萧瑀,则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了阿姊,他可以再相信杨广一次。
不过……
“姐……夫,关于叔德(李渊)你是怎么打算的?”
唐朝萧瑀的问题,令得隋朝萧瑀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杨广身上。
现在的他,不仅是与唐国公李渊关系不错,并且还有着一层亲戚关系。
“放心,时文,食肆店家与我约法三章,加之我与高明的关系不错,所以我并不会对叔德出手,该怎样还是怎样。”
得到杨广回复的萧瑀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因为帮助杨广,而使与他关系匪浅的李渊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行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吩咐东宫,准备宴会!”
“殿下,父皇母后那里……”
太子妃萧氏的提醒令得杨广瞬间清醒了过来。
如果举行宴会,势必会引起父皇母后的察觉,将他们引来就不好了。
另外,父皇母后生活极为节俭,反对铺张浪费。
当初,他的那位大哥就因为文饰一件蜀铠,而遭到了父皇的训斥。
如果他举办宴会,搞不好父皇母后会怎么看他。
“姐夫,宴会之事就算了吧,如今我们能够互相见面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如此。”
唐朝萧瑀也是站出来劝道。
他知道杨广如今的处境有些尴尬。
杨广显然没有这么容易放弃。
他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的时间,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在他返回隋朝以前,店家不是在准备菜肴嘛?
他刚好可以去店家那蹭吃蹭喝,而不用被父皇与母后发现。
顺便,也可以将他隋朝的太子妃与萧瑀带去后世看看。
就这么干!
……
在杨广动身前往后世的时候,大唐太子李承乾已经乘坐着东宫的马车,来到了一座占地面积庞大的宅邸前。
虽说如今的李渊,官职不大,仅仅是陇州刺史。
但是如今的隋朝,可没有谁胆敢小瞧李渊。
他除了当今陛下的亲外甥之外,还继承了父亲李昞的唐国公之位,深受当今陛下的器重。
背着背包的李承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抬头望向了府邸大门上的匾额。
唐国公府。
他出生于武德二年,在他的记忆中,祖父一直都是皇帝。
眼前的这座唐国公府,对他而言那是极为陌生的。
但是,也正因为陌生,所以他对于见到中年时期的祖父,抱有着浓浓的期待。
因为有着杨广的令牌加持,所以门口的守卫并未阻拦,而是直接领着他向宅邸深处走去。
大约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李承乾被领到了宅邸内的一处校场。
校场上,一位三十余岁,身着一身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教一位少年在练习射箭,此外,还有一位孩童就站在校场边上观看着这一场景。
李承乾的到来吸引了孩童的目光,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李承乾。
李承乾低头看向仅有七八岁的孩童,考虑着对方的身份。
不过,李承乾很快移开了目光,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场上的那位中年男人吸引。
校场上,在教导完少年基本工作后,中年男子起身拿过长弓,搭弓射箭一气呵成,随着离弦之箭“咻”的一声飞出,随后箭矢正中靶心。
“好!”
李承乾在校场边上一边鼓掌一边喝彩道。
如今的他,已经大体上猜到场上中年男人的身份了。
拥有如此箭术,想来就是他的祖父李渊了。
想当年,祖父就是靠着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而娶到的祖母。
而他的父亲也遗传到了祖父的箭术,甚至青出于蓝。
说起来,他的外祖父长孙晟与祖父一般,箭术也出神入化。
在作为使节出使匈奴的过程中,外祖父射出一箭,命中两雕,此等战绩,狠狠地震慑住了突厥人。
只可惜,他貌似并没有遗传祖父以及外祖父这般神乎其技的箭术。
即使如今勤加练习,较之祖父与外祖父还相差甚远。
听到李承乾的喝彩声,李渊将头转了过来。
“主人,太子殿下派人前来,说有要事相告。”
“太子殿下派人前来吗?好,我知道了。”
随着下人的缓缓告退,李渊持弓,来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李承乾。
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年总是让他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同一时间,李承乾也在细细观察着面前的李渊。
仁寿二年的祖父,如今正值壮年,身材高大,精神烁烁,与他印象中的祖父有着很大的差异。
想到离世了两年的祖父如今又站在自己面前,李承乾鼻头一酸,有些想哭。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此刻的他暂时并不打算透露身份。
这一切,还是等父皇来说比较好。
李承乾的表情变化并未引起李渊的注意,因为他来到李承乾面前的第一时间,便朝李承乾拱手示意。
“不知小郎君怎么称呼?”
李承乾拱手回应道。
“国公称呼我为李高明就行。”
“李高明?阁下莫不是也是陇西李氏?”
李承乾讪讪一笑,随后点点头。
见李承乾是陇西李氏,李渊倒也熟络了起来。
“高明,不知太子殿下此行可有何交代。”
“并无其他交代,而是送了一些东西给国公您。”
“东西?”
李承乾将背后的背包解下,露出了里面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望远镜,指南针,手表等一系列对李渊而言极为有用的东西。
“这是?”
望着背包中琳琅满目的物件,李渊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些都是太子殿下所赏赐的奇物,至于用途……”
在李承乾的解释下,李渊双手抱拳道。
“多谢太子殿下赏赐。”
“国公,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听闻国公箭术无双,不知可否教导一番。”
“教导谈不上,倒是可以相互切磋切磋。”
李渊谦虚地回应,并将李承乾带到了校场之上。
这时,之前在校场之上的少年,正用好奇地眼眸看向李承乾。
“国公,不知这位是?”
“高明,这是犬子建成。”
果然……
李承乾面露了然之色。
仁寿元年,父皇还在襁褓之中,能够与祖父如此亲近之人,那就只有他的大伯李建成。
如果,杨广能够安安稳稳地发展隋朝,那这个世界,想来应该就不会出现所谓的继承人争夺了。
“国公,那之前那位是?”
李承乾指了指站在校场边上的孩童。
“高明,那位是小女秀宁。”
李承乾的的神色终于有所动容。
没想到刚刚的那位孩童,竟然是他的姑姑平阳昭公主。
他的这位姑姑可不是一般人,在隋末动乱时期,她凭借自己,就拉起了一只数万人的娘子军。
并且,与父亲一般,他的这位姑姑军事才能卓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屈突通甚至都是姑姑的手下败将。
可以说,在祖父一统天下的过程中,姑姑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以至于,在姑姑死后,是以军礼下葬的,并且还获得了“昭”这个谥号。
可以说极尽恩宠。
不过,历史上的姑姑早夭,这次,他肯定是不会再让这一情况发生了。
下定决心后,李承乾收回了思绪,开始了与祖父李渊的切磋。
准备地来说,是接受祖父的教导。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黄昏时分,李渊将李承乾送出了大门。
望着逐渐离开的马车,李渊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舍。
或许是因为这年轻人与他颇为投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