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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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试试教唆那个困住你的人,好让对方把你放出来呢?我看你话这么多,喋喋不休,恐怕你这么多年说过话的人,也不超过一只手吧。”

“讽刺的不错,”她的语气还是像在表演歌剧,“所以你觉得我在教唆你,嗯?你有什么值得我去教唆的?就凭你刚好在猩红之境和我撞见了?”

“我觉得你是在挑衅我。”塞萨尔说。

那只兽爪划过树皮,把深红色的树干撕裂了,树皮上的伤痕看起来就像是肌腱断裂了一样。浓稠如蜡油的血浆从树心中流淌出来,撕裂处的边缘呈现出锯齿状蠕动扭曲,看着就像一张用匕首划开的大嘴。

“我确实在挑衅你。”她抬高声调,“挑衅就是我交涉的起手。你越是表达你的抗拒,我就越想否定你。你来猩红之境是来旅行的吗?赋几句诗描述见闻,然后再去其它地方旅行?”

“我也挺想挑衅你的。”塞萨尔回说道,“既然你要谈论转变,那你怎么不先从你自己开始呢?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别在这挠树,把你的声音放低,别扰乱了这里的安静,还有最重要的,你怎么不变成另一人呢?。”

“你讽刺我?很好,这讽刺不错,让我深受触动。我感觉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点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塞萨尔说。

“不,我知道了。”她忽然笑出了声,“你这人说话不是在说话,是把话当成一把刀扔出去,看看能不能扎伤别人好趁人之危,就和我经常在做的事情差不多。否定、教唆、诱导和欺骗这些法子,在你这儿都是信手拈来吧。把你最初几句话信以为真,这是我的错,我自己也从来不会把我的开场白当真。”

塞萨尔眉毛抽搐了一下,感觉有些绷不住自己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了。为什么?是因为她戳到自己痛处了吗?

她接着又说了起来:“就你这个说话半真半假的水平,还有初次来到猩红之境还全无惊恐的反应,你在城内的地位应该不低吧。你爬上去用了多少手段,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说得我会讲给你听一样。”

“其实你大可以不理会我,自己往远处走开就好,反正我也碰不到你。既然你在这和我交涉,就是对我的身份和存在非常感兴趣,想得到一些筹码,也好度过难关,不是吗?”

“我不否认。”

“很好,”她表示了赞赏,“所以关于我的身份和存在,你有什么揣测呢?从你的回答,我会考虑和你做什么交易。”

塞萨尔和她讲了随军法师的故事,还讲了塞希雅和他讨论出的猜测。

“从伤员那儿搜集到的第一手情报?还结合了野兽人的起源故事?”她反问道,“不错,不管它们是你自己搜集的,还是你吩咐下人给你搜集的,都很不错。那我这么告诉你吧,随军法师已经葬身蛇腹了,再过段时间,你们就能看到他痛苦的面目出现在战场上了。做好准备吧,伙计,记得提防死亡的征兆。”

“这地方死亡的征兆可太多了。”塞萨尔跟她表达不满。

“说明白就没有意思了,”她无所谓地说,“你这种人哪怕给你一根树枝,你都能当艘小舟划到河对岸去。”

“连根树枝都没有,你跟我在这谈交易?那你指望我给你什么,一片腐烂的落叶吗?”

“我在享受隔着镜子欣赏一个披了一堆人皮的自己,你不喜欢隔着镜子欣赏没有披上人皮的自己吗?”

“就算我披了一堆人皮,如果我到死都没脱下来,那人皮底下是什么就无所谓。所以你是什么我也无所谓。”塞萨尔回说道。

“人们来到猩红之境,是为了把转变的方向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范畴里。”她转而说道,“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每个人们夜晚都要把灵魂投射至此,漫步、远行、自我审视。我非常建议你这么做,不过看你的处境,可能也没多少时间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逃过死亡征兆的机会并不多。”她说,“这不只是一场世俗层面的围城战。既然你看到了我,你就该理解。如果你确定自己理解了,那我会给你提供一条捷径,让你沿着道途迅速往上攀登一大段路。”

“捷径总会有代价。”塞萨尔说,他在这个世界走过的捷径也不算少了,每个都伴随着巨大的麻烦和负担。

“是的,我会把我的一只狼爪扯下来送给你,想什么时候用,或者什么时候接受、扔掉它都随你的意。假如你自知无法逃脱死亡的征兆,你就可以发挥你的智慧去使用它。不过从那之后,你的灵魂将会有一部分属于我,——意味着你把它送给了我。关于送给我的那部分灵魂,既然它是我的,我就不会允许你和任何人分享。要是你这么做了,我会把它从你身上拆出来,让你受尽折磨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