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分卷阅读17

似守卫森严,实则是防备擅闯上诺依恩的下等人。对上城区想私自外出的人而言,总有那么几条隐秘的小路可供通行。女巫知道其中一条,带着他们轻而易举就出了上诺依恩。

不过,她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出诺依恩要塞的外城墙,结果,她也只能他们安置在诺依恩理论上最烂的区域。

如今他们藏身的房舍位于下诺依恩,总共四层多高,和附近其它房舍一样摇摇欲坠,采光更是阴暗无比。据狗子说,女巫花了很长时间才选了间月光能照到的地下室,而这是她使用一些简单巫咒的前提。

说是个小房间,墙壁其实都是用木板隔出的,差不多和手指一样薄。房东贴了一层层脏污的墙纸来掩饰木板的裂缝,很多都层层剥落了,拿木胶粘住,孕育着大片黑霉和不知是什么玩意的幼虫。塞萨尔经常能听到它们在里头窸窸窣窣,到了晚上,也不知会有多少只虫子在他身上行军列队通过。

和当时的设想不同,他没能去得了医馆,他身上的伤是用一些比屎还难闻刺鼻的烂草药糊了好几天糊好的,角落里还用麻袋装着可疑的动物尸体,烟尘、油脂和腐败的气味无处不在。

现在塞萨尔瘫在病榻上,就好似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他四肢枯槁,皮肤呈现出重病缠身般的死灰色,各种恶味在空中弥漫,令人一步都不想迈入。

狗子告诉他,房间里恶劣的环境和弥漫的气味,其实都是有意为之,是法师们研究人类心理恐惧的阶段性成果。

塞萨尔这才发现,这地方的混乱其实是一种表达方式。小女巫花了很大心力构建这一场景布局,描绘出一种迷信式的恐惧。她利用情景暗示来影响情绪,配合塞萨尔此刻的外表,传达出整个房间都布满了死亡和传染病的暗示。

这段日子里,他们藏身的房间经历了不少搜查,绝大多数情况下,刚看到屋子里恐怖的环境,搜查者就会捂着鼻子往后退,一刻也不想多待。个别情况,会有责任心较强的搜查者多往里迈几步,也会在草草环视几眼后仓皇逃窜。看那神情,明显是担心塞萨尔会把来历不明的病症传到自己身上。

是的,塞萨尔如今这形象和气味,就和任何身患恶性重疾的矿工差不多,是下诺依恩历史悠久但从没人在乎的历史遗留问题一环,各种由下矿导致的病患都会堆在这附近等死。

可能是因为这世界真有个疫病之神,人们对疾病的认识相当完备。

众所周知,下诺依恩有个人员大量聚居的城区,名叫狗坑,因为地势凹陷形似一条趴下来的赖皮狗而得名。在狗坑北边有个坑道,往深处走,乃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地下煤铁矿,每天都有矿工下去卖命劳动,只为给诺依恩的城主贡献更多财富和税收。

诺依恩世代交替的贵族家系本来只是个边疆苦寒之地的卫戍家族,自从发现煤铁矿,他们就发了财,赚来了巨量财富。本地城堡的陈设本来一穷二白,后来逐渐贴满、铺满了名贵的古画和织毯,摆满了出自大师手笔的雕塑和装饰,还装了些莫名其妙的彩窗用以透光。

相信只要不是后世子孙太败家,他们的祖产可以把家族后人荫庇许多代。

不过,若有人对所谓的真神仪祭动了心思,事情就会变成另一种性质。财政,这乃是心有理想的塞恩伯爵所面临的最大困境。此类仪祭不是血祭几个倒霉蛋就能完成的仪式,它们需要的材料又多又昂贵,而且,总是只能从那些贪婪到家的法师手里购买。

仅仅是一两次仪祭还好,这位塞恩伯爵明显已沉迷于仪祭。他做祭祀的频繁程度就像是塞萨尔前生那时代的人玩赌博游戏。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投入大量资金,从邪神那儿换来一个又一个疯狂怪诞的邪物和供人使用的道途触媒。这些物件已经塞满了城堡地下,狗子就是其中一个,他身上的道途也是其中一个。

至于他塞萨尔,明显就是个贼,偷了主人堆在房间里还没来得及用的宝贝。

恢复身体的时候,塞萨尔已经初步掌握了这个世界——至少是邦联里多米尼王国——的语言。他还没和那位年轻的女巫交流过,不过,他已经和狗子吃掉的祭祀品挨个谈过话了,有贵族,有旅商,也有本地的平民。

这几天里,他清醒的时间太少,女巫出门又太早,据说是想寻找出城的路子,刚好和他醒来的时间错开。不过,今天她回来的挺快。她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白天,几束暗淡的光从门缝和窗缝照进脏兮兮的石头地上,映出大片弥漫的灰尘。

这地方总是漆黑一片。

借着寥寥几束阳光,塞萨尔勉强看清了女巫的面目,只见她穿着灰蒙蒙的矿工服,罩在身上显得过份宽大,在尘埃中如同雾一般。

这家伙比他以为的还要年轻,看着也就十六七岁。她身子纤细得过分,下颌也颇为小巧,皮肤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