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第五百七十七章 契机或是奇迹

“那你觉得......”

“因为你是在问你自己呀,主人。”狗子说,“我能给你的回答,都是从你自己心中找到的回答。就像我在你的记忆里找到你已经忘记的知识一样,我只是把你怎么都捡不起来的想法捡起来,拿在自己手里,组合一下再交给你而已。”

“好吧,那你觉得有人可以回答我吗?”塞萨尔问她。

“白魇。”狗子回答说。

塞萨尔只能摇头。“知道我有什么问题却故意不说的人,阿婕赫是一个,莱斯莉也是一个。”他说,“一个野兽人的始祖,一个先民时代的白魇,想从她们嘴里撬出点东西可真是太难了。阿婕赫就是座险峰,智者之墓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快爬到山顶了,最近才发现山更高的地方还藏在云里,莱斯莉就更不用说了。”

“好吧,那你还记得某个修士吗,主人?”

塞萨尔皱皱眉,“什么修士?”

狗子的金发忽然褪色,从发根到发梢变得银白,一张面带不忿的脸颊浮现而出。随后就是一对琥珀色的眼眸,细眉头居然还稍稍皱着,似乎正对塞萨尔表达不满。“你忘得可真快啊,塞萨尔大人?”卡莲修士略带不快地问他。

这拟态之惟妙惟肖,看得塞萨尔都愣在了当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以假乱真的卡莲修士就握住他的蛇身,对他投来不满的一瞥。随后她张开小口,柔润的薄唇含住蛇头,小巧的舌尖轻挑着那道口子,带着失神的呢喃声吮吸起来。

“不,你别——”

说是这么说,隐秘的渴望感还是带着一股暖意从他腹下升起,涌向蛇头,带着蛇身在她口腔中不断膨胀。听了他的话语,以假乱真的卡莲修士轻咬了两下,这才手扶着蛇身缓缓吐出,蛇头还搭在她柔滑粉红的舌头上,沾满唾液,看得它又是一跳,贴在她娇俏白皙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

这张俏脸就掩埋在他两腿之间,娇艳的姿态几乎无法言说。摩挲之下,他的蛇头都不由得颤了几下,顿时一股种子涌出,扑在她头发上和脸上,甚至糊住了她的眼睛,沿着她的脸颊和下颌缓缓滑落。

这时候,银白色的发丝才染上金色。

狗子舔舔嘴角的黏液,一双玫红色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好像在说她还可以变成很多人。“感觉有意思吗,主人?还要再玩吗?”

“我还是得告诉你,”塞萨尔抚摸着她的金发,对她微笑,“亲爱的,这么做很危险。”

“其实我不觉得很危险,而且,刚才你不是情绪很昂扬吗?”狗子问她。

“对我也很危险,”他说,“特别是我发现,我其实不怎么抗拒,包括我刚才那句话也很无力。只差一步,我就会当自己做了一场乱梦,把你这以假乱真的形象压在地上了。”

“因为你在用一些刻板的条例约束自己呀,主人,就像那些吟诵经文的死脑筋信徒。”

“你这么说,也不完全错。就当我死脑筋吧,死脑筋也有死脑筋的好处,可以让我不管不顾一心我做想做的事情。”

“但是,没人会因为你撕毁经文就指责你,主人。那些由你自己制订的经文只有你自己才知晓。就算我变成你所知的一些人满足你隐秘的欲望,不也只是你在夜里做了一场乱梦吗?谁能谴责做梦的人呢?”

的确,他对自己的约束和他无意识的放纵一样夸张。但是,他把自己认知为人的时候,他想保存的价值也很珍贵,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放弃。

“我要是堕落到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塞萨尔说,“梦和现实有边界,我的欲望和理智却没有边界。有些东西一旦失控,就会像畸变的血肉一样疯涨起来,填满我的思维。”

“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已经放下一些无所谓的条条框框了。”狗子说,“那些会失控的东西,不都是美好的,会带来欢愉的东西吗?只要尽情地享受不就行了?”

“你可别引诱我继续失控了。”塞萨尔说,“再突破几个条条框框,我就该变成你了,一个有灵魂的无貌孽怪?那算什么?”

“听起来非常好,主人!”狗子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话,我们不就可以完全进入彼此的身体抱紧对方了吗?”

两个全身撕裂化作成百上千对节肢的孽物相互拥抱?塞萨尔只能对她微笑,“不,听我说,亲爱的,张开嘴,把它小心地含住,轻轻地舔舐,不要做任何年轻的人类女孩没法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呛住了都不行。”

狗子眨眨眼,不过还是听话地张嘴含住。她的脸颊没有撕裂,也没有现出裂纹,红唇也维持着少女的轮廓,只含住小半,用舌尖悉心地舔舐。她的眼眸中带着一

股无邪且童稚的愉快,当然,是和她与生俱来的邪性息息相关的。

塞萨尔抚摸着她的脑袋,“好,真乖,我的小狗,就像这样,想多咬一阵吗?”

她跪在地上,把它吐出些许,鲜红娇艳的舌头像条小狗一样搭在嘴边,贴着那物件轻轻点头。

“想,主人。我会按您的要求和它一起玩的。”

塞萨尔把蛇身缓缓送入狗子的口腔,抵得她的腮部都鼓了起来,随后他伸手捏她的脸颊,确保她没有撕裂面部的想法。“不错,就像这样。”他点头说,“我要把椅子往前挪了,别做任何人类做不出的事情。”

他推动椅子靠近书桌,视线往下,看着狗子手捧蛇身轻舔品尝的姿态,端详了一阵。直到一股种子落入狗子张开来的嘴巴,染得她吐出些许的舌头都黏白一片,他才抬起头来,继续翻开书信。

“以前你就是这么骗我的。”菲尔丝抱着他的脖子说。她的脸颊也贴着他的脖子,口中呼出一股股甜丝丝的酒味来,“但怎么说呢,你总是在我觉得你要坏掉的时候,忽然变得好起来,比我听说过、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好的不像是真的。”

“为什么不像是真的?”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不像是真的吧。”她用迷蒙的蓝眼睛抬眼看着他,“有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是这世上过得最好的人,因为没人能像你一样爱我,连那些骑士故事都比不过你和我的故事,感觉就像我在做白日梦似的。最初我很得意忘形,觉得我前半生过得这么差劲,你就是我该有的报偿。后来我觉得心虚了,又开始想,不管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要我一直能做白日梦就行。”

塞萨尔不由得想起了墓中的残忆。“菲瑞尔丝,她当年也是怀着你这样的心思放纵了亚尔兰蒂吧,因为觉得姐姐还爱自己,所以......”

“你总是要在梦做的正好的时候突然来一句坏话!”菲尔丝扯住他的耳朵,“你要说什么,你其实比亚尔兰蒂还坏吗?”

“说不定还真是。”

“那你可以让我一直做白日梦吗?”

“当然可以。”

“那就无所谓了,只要一直把白日梦做下去,梦底下到底有什么根本不需要在乎。我在爱一个为了抱住我竭力压抑诅咒、遏制邪念的怪物,这话听起来也挺好......是挺好。快叫我主人,你这个黑暗的怪物,说你要一直爱我,一直对我忠诚!”

“我——”

还没等他说完,菲尔丝就点了下头,显然脑子不太清醒。“好,不错,真乖,我听到了。”她抬起手来,一边迷蒙地笑,一边轻轻抚摸他的头,“回头我去造一个项圈,等我造好了,就给你套在脖子上,牵着你出去。你要记得听话,大狗,不要胡乱咬人,不然,我就给你的嘴巴套上狗......”

塞萨尔右手继续抄写,左手在菲尔丝嘴巴上捏了一把。然后他一边抚摸她醉意迷蒙的泛红的小脸,一边手指贴着她的柔唇伸到她小口中,按住她的舌头,把她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哝。

“我猜当年菲瑞尔丝也是这么恐吓阿婕赫的。”青蛇从门外蠕动进来,蛇鳞摩擦着地板,沙沙作响,“真是可怜啊,年幼的始祖。”

“让我自行追溯到塞弗拉的法术有苗头了吗?”塞萨尔没有回头,“我有一堆事情要问她,不止是阿婕赫的去向。”

当然,阿婕赫的去向是最为紧要的。这家伙不止是瞒着他,还在瞒着戴安娜,必定置身于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秘密当中。这条母狼就像一张套着一张层层嵌套的面具,每次剥下一张面具,以为看到了她的真容,总是还有下一张面具。

她到底在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真想给这家伙的脖子套上项圈,栓上狗链子。

“只差一点了。”青蛇说,“不过要是你灵魂的另一半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给你的法术。只要几个神文咒语,这法子就能让你随心所欲地骚扰她,我想她可不会觉得好受。”

“我不说,谁能知道?”塞萨尔耸耸肩。

“还有件事,我们手下商会的扩张已经严重受阻,还想继续扩张就得付诸大规模的暴力,把拦路的顽石一网打尽。此外,裂棺教派的演说也到了重要的转折点,狂热的人群只要稍微推一把就可以淹没整座城市,所有麻烦的节点我都安排了不同的纳乌佐格,不需要我们出手就可以暴力突破。“

“只等待一个契机吗......”

“不需要契机,甚至不需要理由。”

“淹没了这座特兰提斯,我们就没有下一座特兰提斯了。”塞萨尔说,“我需要的不是一座暴乱

的城市,是一座秩序井然的城邦。它会和索多里斯彼此支持,还可以挡住任何一方的军队,无论是王国方,还是贵族联盟。”

“说得确实很好听,可是你想等什么契机?又能等到什么契机?”

“我还需要确认,去和塞弗拉,去和阿婕赫,甚至是莱斯莉.......”

片刻停顿。“你所谓的契机根本没有眉目。”

“好吧,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确实只差一个契机。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称为奇迹还差不多,”青蛇在他身后咝咝作响,“那些跪在神殿修士面前祈求他们代为祈祷的信徒,他们的样子就是你现在的样子。然而裂馆教派的修士你又看不上,只当成你趁手的工具用。你要不去神代问问你的养女算了?天空之主一定能给你答案。”

“见不到菲瑞尔丝大宗师,谈何前往神代?”

她的蛇尾巴缠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相信你在做的事情有任何将来吗?可以给你带来任何希望吗?就凭那些和暴民没什么区别的工坊工人?”

“仅就目前的状况,我也不信。”

蛇尾巴勒紧了点,“任何人都不信,包括裂棺教派的信徒,他们也只想引发一些流血暴乱。”

“可是我看得到将来的样子,我只是差了座桥。”

“你知道你差的这座桥有多长吗?”

“我还不知道。”

“你可真是让人担忧啊,我亲爱的先知主人?要不是还有食尸者氏族为你打底,我都想找个时间从你身边逃走了。”

“那我该怎么挽留你?”塞萨尔问她。

“这可不好说,有你这种沉浸在幻象中双眼迷离的先知主人,我觉得我也要发疯了。你有多少次像疯子一样用未知的语言喃喃自语了,你自己知道吗?古老的残忆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甚至得在潮湿的黑夜里抱着你,安抚你的情绪。多少反思一下可以吗?”

她说着用蛇尾巴尖挑起他的下颌,逼他往后仰起脸,竖直的碧瞳逼近过来,俯视着他,“你的心智是由什么构成的?你那未知的语言和将来的景象又是从何而来?”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塞萨尔说,“神代断绝之后,如果只有凡俗的人类存在,现实也封死了通往神代和荒原的一切道路,那这个地方,就是我过去生活的地方了。”

“听着可令人绝望。”青蛇在他脸上吐着蛇信子,“我现在知道你脑子里为什么总装着世俗的人类了。”

“如果这边实在没救了,我就带你去食尸者氏族。”塞萨尔说,“不管这世界变得怎么样,或者我过得怎样,既然是我把你从坟墓里带了出来,我总得给你一个栖息的地方。”

两人鼻尖轻触,交错而过,塞萨尔感觉到两片青绿色的羽翼从她耳际遮盖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这家伙的手像是鸟爪子,抓住了他的右手,十指交扣,分叉的蛇信却在舔舐他的嘴唇。

青蛇和他像年轻的恋人一样接吻,羽翼、鸟爪、蛇信和蛇尾从他皮肤掠过时,她又像是纠缠主人的爱宠。她青色的嘴唇晶莹得像是宝石,肌肤间交错分布着道道羽毛和蛇鳞,滑过肌肤的触感既有滑腻,又有柔软,实在奇诡又艳丽。

“既然你这么说,我会再多收拾一下你在特兰提斯开设的烂摊子,我亲爱的先知大人。”她拿毒牙咬他的嘴唇,“在你完全失败之前,我也会试着相信你那些荒诞的喃喃自语都是真的。”

“为什么你不说的更鼓励人心一点?”

“你还想要我夸奖你不成?”

“蛇行者可是个正在接近神裔的种族,还分享了真龙的血肉,你如果说你有信心,那我的信心就更充足了。”

更大的青色羽翼从她背后生出,笼罩住这片书桌,青蛇抚摸着他的脸,把他的脖子挟在她胸前光润滑腻的沟壑中。圆硕的果实带着醉人的香气,上层是细腻的肌肤,往下覆盖着道道鳞片。塞萨尔伸手触碰她那团温软的蛇肉,感觉指尖又碰到了几支羽毛,顺着鸟羽抚摸上去,一直延伸到她耳畔。

“你无度的挽救、纵容和宠溺,就像掺满了毒药的酒。”她低声说,“这爱意荒唐得就像白日梦,我真想把你从头到尾吃下去。”

塞萨尔咬破嘴唇,把血喂到她情不自禁张开的唇间,感觉她像个动物一样含着他的嘴唇不住吸吮。“说的不错,”他抚摸着她脸上的蛇鳞,捏弄着她耳畔的鸟羽,“为了让你长出更漂亮的羽毛,我也该喂你更多血了,亲爱的。你生下的蛇卵无法孵化,也许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孩子不会诞生,只意味着你尚未长成成体,你觉得呢?”

青蛇呢喃了两声,狗

子把它含得更深了,唇舌吞吐,菲尔丝也在轻吮他的手指。体会着这奇妙的感受,塞萨尔的心情难得有所好转。这算是某种精神上的补偿吗?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