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拙劣却屡试不爽的套路,弄脏衣服,换衣,下药,捉奸……
虽然觉得很离谱,但情况就这么发生了,半点儿不由人。
云洛晞在源头切断剧情和任其继续发展中挣扎了两秒后,选择了后者。
既然有人把戏台搭好了,她也不能浪费别人的一番心意不是?
不就是看好戏吗?这可是她的强项。
“三妹妹!”云洛晞立刻放开萧霁言的手,作势要起身查看,目光却如电般扫过全场,精准地捕捉到云月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和迅速投向某个方向的暗示眼神。
她刚才就在想,云月婉身上的毒还没解呢,怎么今日就来参加宴会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原本还想着让她和宋如璋成婚,两人绑在一起后,她再给他们一个痛快,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而且还把主意打到十三岁的云挽歌身上。
真是该死!
“无妨,大皇姐,我去偏殿更衣便是。”云挽歌安抚云洛晞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离席。
云洛晞重新坐定,端起酒杯轻啜一口,眼底寒光微闪。
她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身后的青梧立刻俯身。
云洛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青梧眼中虽有疑惑,但毫不迟疑地领命,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
萧霁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疑惑。
“王爷,”他倾身过来,清冽的嗓音带着关切,“可是出了什么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云月婉那边也出了“意外”。
一位捧着果盘的侍女脚下“一滑”,整盘鲜艳欲滴的桑葚不偏不倚,全数倾倒在云月婉精心准备的湖蓝色宫装前襟上,汁水淋漓,污秽不堪,与她精心描绘的妆容和刻意维持的端庄姿态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啊!”云月婉短促地惊叫一声,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猛地低头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前襟,鲜艳的桑葚汁如同淋漓的鲜血,在她价值不菲、特意为今日与宋如璋“相配”而赶制的湖蓝色宫装上肆意蔓延,晕开大片刺目污痕,从胸口一首蜿蜒到裙摆,狼狈不堪。+x,s,a+n?y*e?w?u`._c¢o\m*
精心描绘的柳眉狠狠扭曲,眼中迸射出几乎要噬人的怒火,精心保养的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席间瞬间一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狼狈不堪的云月婉身上。
这眼神比那盘桑葚汁更让她难堪!
云月婉脸上的表情僵硬,继而变得铁青,精心维持的仪态几乎碎裂。
但最后的理智让她精心描绘的眉毛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成温婉模样。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闯祸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用力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几下便见了红,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云月婉身边的大宫女秋蓉立刻上前一步,脸色铁青,指着那抖成一团的侍女厉声呵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宴席的丝竹声
“没长眼的东西!莽莽撞撞往哪里撞?!若伤了我家王爷贵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愤怒秋蓉几乎想要将眼前人撕碎,只有她们才知道静王这几个月的身子有多虚弱。
等秋蓉又发泄了几句,云月婉才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显得宽容的表情。
她伸出手,虚虚拦了一下还要继续怒骂的秋蓉,声音刻意放得温婉柔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仿佛在强忍不适:
“好了,秋蓉,莫要再吓她了。今日是开心的日子,莫要因这等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她微微弯腰,对着那磕头不止的侍女,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起来吧。念你初犯,又是无心之失,本宫这次便饶了你。只是日后行走宫中,需得时刻谨慎,莫要再如此莽撞了。”
“谢王爷!谢王爷不杀之恩!”侍女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才被旁边的人搀扶着,踉跄退下。
云月婉脸上那抹强撑的温婉几乎快要挂不住。
她低头看着自己污秽不堪的衣裙,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本宫仪容失状,需去更衣整理,失陪片刻。”
这番做派引得周围贵女们纷纷赞叹:“静王真是宽厚仁善。”
在众人夸赞声中,带着贴身丫鬟匆匆离席,不过她到底留了个心眼,去了偏院的东厢房。
云洛晞冷眼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仰头饮尽杯中酒,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靠进萧霁言怀里,眉头微蹙,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唔……这桂花酒似乎有些上头了。?s.y!w′x¢s¨.!c!o+m-”
萧霁言何等机敏,虽不知她具体计划,但看到她只饮了两杯便“醉”,又联想到她方才对青梧的低语和云月婉的狼狈离场,心中己了然。
他立刻伸手稳稳扶住她,清冷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王爷当心,我陪您去园中走走。”
两人相携离席,姿态亲密自然。
他们的离席自然又引来一阵低语,尤其是宋如璋那边,几位公子正围着他,言语间满是“静王正君”、“佳偶天成”的恭维,宋如璋维持着笑容,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两道相携而去的背影,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春日的风带着花香拂过面颊,五人走走停停,走向一处偏僻凉亭。
萧霁言:“王爷,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但还是有些晕。”她笑着,朝着萧霁言眨了眨眼。
“汪顺,你去给王爷准备份醒酒汤还有茶点瓜果。”
“是,公子。”汪顺不疑有他,得了吩咐就连忙下去安排。
待宫人离去,那双潋滟的凤眸此刻盛满担忧,让云洛晞心头一暖。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一捏:“放心。”
云洛晞留下落霞照顾萧霁言,带着青梧找到了预留给女客更衣的院子。
春日宴的喧闹被抛在身后,偏殿区域显得格外安静。
系统:“晞晞,你妹妹在西厢房,云挽月在东厢房。隔这么远,这云月婉还挺谨慎的。“
西厢房外寂静无人,云洛晞悄无声息地靠近最角落那间屋子。
果然,房门紧闭,门外竟无一人看守,上面还挂了锁,寂静得有些诡异。
云洛晞示意青梧警戒,自己则贴近门缝,凝神细听。
里面传来细微的喘息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热...好热...…”少女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颤抖。
云洛晞眼神一厉,青梧眸底写满震惊。
这……
只一个眼神,青梧立刻伸手推门。
云洛晞吩咐道:“你藏在那柱子后面观察情况,不要进来,有人来通知本王。”
屋内熏香袅袅,一股甜腻的异香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云挽歌面颊潮红,眼神涣散,正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口中发出难受的呜咽。
“挽歌。”
“挽歌,你醒醒。”
"大...皇姐?"云挽歌艰难地聚焦视线,泪水夺眶而出,“我好难受。”
“别怕,没事的。”云洛晞面沉如水,眼中杀意翻涌,从空间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她鼻下,药香冲入鼻腔,云挽歌混沌的神智顿时清明了几分。
“能走吗?”云洛晞快速帮她整理衣衫,同时将那瓷瓶塞进她手里,“拿着,难受就闻一下,能压制药性。”
云挽歌虚弱地点头,却在站起的瞬间腿软跌倒。
两声蟋蟀声在门外响起。
云洛晞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快进去!人在里面等你呢!”一个女声催促道。
云洛晞闪身躲到门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快进去!人就在里面!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一个女声急促地催促。
“嘿嘿…美人儿…我的美人儿…”一个明显带着醉意的男声含糊地应着,脚步声踉跄地靠近房门。
云洛晞眼中寒光一闪,迅速闪身到门后阴影处。
萧霁言独自坐在凉亭中,面前的石桌上空空如也。
春日暖阳洒落,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息都格外难熬。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石桌上划动,目光频频望向云洛晞消失的方向,焦灼如同实质般在他心头灼烧。
她去了多久?是否顺利?会不会有危险?各种纷乱的念头在他脑中冲撞。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荷塘。
然而,假山另一侧传来的暧昧声响却更加清晰地钻入耳中——压抑的喘息,夹杂着女子娇媚的低吟和男子的说话声。
这一切声音在此刻听来,像是在火上浇油,让他更加心烦意乱,甚至隐隐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蹙紧眉头,厌恶地别开脸。
西厢房门口。
“吱呀——”房门被推开,一个面色潮红、眼神涣散的年轻男子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西处张望嘴里还嘟囔着:“美人…我的小美人儿在哪呢?”
把云挽歌轻轻放下来,云洛晞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他颈后,男子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云挽歌瞪大眼睛,看着姐姐利落的身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门外的脚步声匆匆离开,云洛晞开门把云挽歌塞给青梧:“带三皇女去找萧公子,别让人看见。”
“王爷还要留下?”
“大姐姐,我们一起走。”云挽歌拽着她的袖子,湿漉漉的大眼睛让人舍不得拒绝。
云洛晞抬手覆上她的发顶顺势给她理顺那几缕凌乱的发丝,“乖乖听话,本王是个明理之人,还要给幕后之人送份‘回礼’呢!”
待两人离开,云洛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车熟路地摸向东厢房后窗位置,果然听见云月婉正在里面骂人。
啧,骂得还挺有水平。
三两下将人弄晕,云洛晞翻窗进去,把晕倒的两人藏进空间。
系统震惊:“……”
系统啊啊啊地叫了起来,“我艹。空间什么时候可以装活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洛晞看在它刚才帮忙的面子上这次倒是没鄙视它,还好心给它解释:“这俩不是畜生吗?既然空间里现在可以养殖动物,那这两个差不多的当然能放进去。只不过这次不是养殖,而是繁殖罢了。”
回到西厢房,云洛晞利落地将云月婉外衣剥得只剩亵衣,与那昏迷的男子并排放在床上,还特意将被子扯得凌乱不堪。
不是喜欢给别人下药吗?那就自己尝尝这滋味。
做完这一切,云洛晞拍了拍手,如同完成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她环视了一下这充满阴谋气息的房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快意的弧度,深藏功与名。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连忙喊住她,“你是不是忘了,空间里还有一个人?”
看着云洛晞把晕倒的侍女放在门口隐秘的角落里,系统感觉自己看不懂这操作。
“望风的,懂了吗?”
没有这人,等下他们还能找出被陷害的理由,有了她,那一切都说得过去了,有贴身婢女在门口守着,只不过等太久睡着了而己。
萧霁言第一个发现云洛晞的身影,心中所有不安瞬间消散。他快步迎上前,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王爷,事情办妥了?”他低声问道。
云洛晞冲他眨眨眼,笑得狡黠:“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