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门弄茶 作品

第504章 乱世应对

高欢在洛阳时,亲眼目睹了禁卫军冲击征西将军府,烧死征西将军张彝及长子张使均,打伤其次子张仲瑀。

令高欢万万没想到的是,朝廷对暴徒的处罚非常敷衍,在他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高欢走了这趟,回到怀朔镇后,心情郁闷,情绪低落。

媳妇娄昭君见面第一眼就发现他的异常。

夜里夫妻间亲热时,高欢不在状态,草草了事。

娄昭君搂着他,犹豫半晌,问:“夫君,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高欢立马醒觉,自己思绪还在洛阳暴动之事上,没有认真对待家庭作业。

他摒去杂念,嬉皮笑脸道:“再难的事,也不能耽误媳妇儿的事呀?”

于是,两人心有灵犀,重整旗鼓,梅开二度。

阴山北麓的腊梅花,十一月份就开了。花期很短,四五天的样子,也不是太香。

到十二月底、一月初再开花的时候,一直持续到二月中旬,而且香味浓郁的不得了。

娄昭君虽然被弄得心花怒放、精疲力尽,但还是更牵挂老公的事。

她为闭目养神的高欢揉着额头,轻声问:“夫君,你这趟回来心事重重。还是对我说说吧,出了啥事?”

高欢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他把在洛阳见到的事讲了一遍,也说出来自己对朝廷的看法,最后道:“昭君,函使这份差事,我不想再干了。至于做什么,我准备找段荣哥、尉景哥聊聊再说。你怎么看?”

段荣是娄昭君姐姐娄信相的老公,尉景就是高欢的大姐夫。

娄昭君早就想劝老公换份工作,因为两人新婚燕尔却一月一聚,旱时旱死、涝时涝死,很不对她胃口。

只是因为见到老公似乎很喜欢那份工作的样子,她怕拂了他的意,这才没开口。

现在高欢主动提出换工,娄昭君自然满口支持。

兴奋之下,娄昭君忍不住又动起手来。

二人于是再来一个回合。不过这次节奏是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第二天,高欢去找怀朔镇功曹史侯景,请他帮忙换个岗位。

上次谋求函使缺,高欢就是找他搞定的。

侯景与镇司马(统军)贺拔度拔、长史司马子如、镇将葛荣私交都不错。

葛荣、司马子如、贺拔度拔就是怀朔镇前一、二、三把手。在怀朔镇,能够攀上这几人,尤其是镇将葛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高欢现在不差钱,事情也不大,所以当天就搞定了:高欢不但捞了个肥缺,还升了一级,成为仓曹史手下的一名什长。

不久又晋升屯长(百夫长)。

不用月月出差在外,夫妻二人过上了节奏正常的日子。

高欢现在心中有了想法,而且娄昭君的嫁妆里有不少金币、铜钱,最重要的是,老婆对他很信任,这样,高欢一改过去沉默寡言作风,变得活跃起来,经常宴请宾客,结交官吏、游侠。

他以一个小小屯长身份,经常与葛荣、贺拔度拔、司马子如一起吃饭喝酒。

甚至,镇将葛荣也接见过他一次,向他详细询问洛阳禁卫军暴动之事。

大连襟段荣之父是安北将军府司马,类似后世参谋长。段荣比高欢大十几岁,在安北将军府担任队主。

北魏队主对应南朝军侯,手下带5屯共500军士。

安北将军府就是由原来五原郡改编而来,位于怀朔镇以南,紧挨着怀朔镇。府治与怀朔镇治距离也就200里。

高欢专程去拜访段荣,以兄礼待之,着意结交。

段荣喜欢读书。他手头有一套完整“易经”:夏《连山》、商《归藏》、周《易》,二十多年研究不辍。

高欢把在洛阳见到、听到的禁卫军暴动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段荣听后,掐指细算半天,后对高欢严肃道:“阿欢,而今‘天垂象,凶兆见’,几年内天下会大乱。乱象源头在京城,但乱象显形却在咱们六镇。你不妨现在开始作点准备。”

高欢忙问:“怎么准备?”

段荣道:“散财收勇,准备队伍,保家卫乡。我会帮你。不要做得太明显,以免被人抓到把柄,告你谋反。”

高欢深深点头。

大姐夫尉景是怀朔镇狱掾,也就是监狱长。

他比高欢大10岁。用后世的话说,他与老婆高娄斤就是高欢小时候的监护人。高欢对他非常尊重又亲近。

高欢找个机会单独与姐夫聊天。

在听了洛阳禁卫军暴动、朝廷处罚态度、段荣分析后,尉景也支持高欢早做准备。

于是,高欢以老婆嫁妆钱财、大连襟段荣和大姐夫尉景的赞助款作为经费,以怀朔镇为中心向周边扩展,开始结交、拉拢豪强、游侠,与他们打成一片。

高欢的外观、气质,很容易让人一眼留下好印象。

他有心做事,自然格外豪爽大方,待人以诚、让人于礼、救人所难。

慢慢地,在他周围形成了一股势力。

侯景、贺拔度拔、司马子如,甚至镇将葛荣,也对他刮目相看。

他被擢升为怀朔镇司马(统军)贺拔度拔手下一名队主,管一千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