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能说会道!”接过玉佩,鲁尚文挽起袖子仔细擦拭。“本司也不与你废话,圣旨就在本司袖中,接与不接,你想清楚。”
见对方把话挑明,徐平低头垂目。仔细思虑许久,他依旧是摇了摇头。“司首大人也看到了,如今婚宴已了,此事也将传遍整个大梁十二州。
如若徐某接下这圣旨,云裳公主又该如何自处?这大梁百姓又该如何看待徐某?”
听闻此言,鲁尚文不禁大笑。“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落魄公主,徐将军会在意?至于这所谓的大梁百姓,大梁都快亡了,哪还有什么大梁百姓?”
“此言差矣!”徐平抬手托脸,目光向着远处看去。“快亡了,不代表亡了。尚未发生的事鲁司首最好还是不要妄言。”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为何答应与隆圣帝联姻,但绝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欧阳正奇就算兵败,其南境的底蕴依旧还在。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可能,韩忠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准备除掉宁毅,而自己那皇伯父也给足了北境该有的交换。
见徐平这般说辞,鲁尚文轻叹一声。“来此之前大仲宰就曾言你不会接旨,看来,徐将军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足以应付抗旨之事。”
此话一出,徐平心头一紧,很快却又恢复如初。自己那皇伯父是什么手段,自己自然清楚得很。和他斗,必然不行。但这圣旨是万万接不得,一旦成为驸马,那可就再无先机。
念及此处,他缓缓起身。“今夜时候已是不早,徐某不胜酒力,且夫人还在房中苦等。
鲁大人还请自便,稍后会有厚礼相赠。”
“徐将军且慢!”见徐平欲走,鲁尚文骤然起身。“仲宰大人让本司带句话给你。”
“哦?”听闻此言,徐平缓缓转身。“看来鲁司首对徐某也是诸多试探。”
“你想多了。”鲁尚文摆了摆手,俯身于徐平耳旁言道:“仲宰大人有言,倘若你执意要抗旨,尽快拿下飞云关,并且想办法除掉蒙章。”
除掉蒙章?隆圣帝将金令交给自己就是为了方便节制玉螭,为何要除掉蒙章?更何况蒙章乃禁军副统领,除掉他,岂不是蓄意谋反?
见徐平脸色来回变换,鲁尚文自然也是猜到了几分。他掸了掸袖口,挨着对方擦身而过。“有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远比一块令牌来得踏实。
至于如何才能名正言顺,这都做不到,徐将军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北境吧……”
连隆圣帝赐予自己令牌都知道?司徒府到底在皇帝身边安插了多少人?难不成刘辟也是他司徒府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徐平瞳孔收紧,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监可以说与皇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刘辟已在朝数十载。司徒文不可能买通他……
“年关一过我便兵发飞云,会在最短的时间能将之拿下。”话到此处,徐平抬眼瞥去。“至于蒙章那边,我需诸多谋划。”
鲁尚文并未回头,他拂须一笑,缓缓消失在夜幕之中。
旦见对方离去的背影,徐平不禁揉了揉眉心。有些事可以退,有些事退让不得。隆圣帝自是雄才大略,但他毕竟分身乏术。
自己远在大梁执政,要想操作,还是有些机会……思虑间,他紧了紧大氅,迈步朝着厢房而去。
……
夜色撩人,佳人醉卧。
姜云裳如今已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这洞房花烛之夜,又岂能辜负。
“咳!咳咳!”待到门外,徐平掸了掸衣袍,缓缓将之推开。
听闻动静,盖头下的姜云裳心头一颤。虽有了肌肤之亲,却还是颇为不习惯。本以为徐平不过是借机寻个说辞,但毕竟事已成真。
念及此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内心的波澜。“还在外簇着做甚?倘若喉咙痒就多喝水,咳什么鬼?”
“你还真是小嘴抹了蜜似的!”徐平瞧着床上端坐的姜云裳,一手解开大氅,一手脱去顶冠。“喂!如今咱俩可算夫妻了,你不得过来服侍我更衣?”
听闻此言,姜云裳一把揭开红盖头。“手断了?自己不会脱?”
看着一身红装的姜云裳,徐平忽觉心脏剧烈跳动。别的不说,单就胭脂榜第二,这颜值真可谓让人心血翻涌。
他随手拉过一凳子坐下,而后替自己倒满一杯茶水。“往后余生,可要多多关照了!云裳公主!!”
“……”听徐平这般说道,姜云裳不由的脸颊一红。“怎么个关照法?床上关照?老弟,你也不行啊?”
“我尼玛……”徐平骤然起身,一把撕开衣袍。“你这嘴光用来吃饭真是可惜了!”
当他整个人刚扑上去,却被一道内劲抽翻在地。“不好意思,本能反应……”
“……”
“……”
烛火熄灭,朦胧不清的月光下,徐平缓缓合上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