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瞟了鲁尚文,见对方没有任何表情,黄岳赶忙躬身作揖。“下官多谢大将军美言!”
“来来来,快请上座!”徐平邀着两人大步朝主位走去,随后拍了拍手坐下。“啧!都愣着做甚?接着奏乐,接着舞撒?”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鲁尚文端起酒杯满饮,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徐平打交道。
见他这般,徐平倒也明白。大庭广众,玩笑归玩笑,私下不但要将东西原物归还,还得备份厚礼相赠。
而彼时的司徒明德余光一瞥,瞧着鲁尚文满脸黑线,自然也是暗暗发笑。到底是主子的左膀右臂,门清得很。此时若是取出圣旨,非但会引发轩然大波,还会惹得徐平记恨。
不过隆圣帝的圣旨可没那么好敷衍,理由的确不错,也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徐沧要北伐,徐平要图谋大梁政权,在此兵乱四起之际,一子错,便可能满盘皆输。即便司徒府……也不例外。
随着时间过去,转眼便已至亥时。征南将军府内的欢声笑语少了许多,大量宾客也已相继离去。
看着殿内逐渐空档的席坐,徐平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来。招呼好余下之人,他径直朝着内院而去。
偏厅内,鲁尚文和黄岳早已在此等候。见两人对坐饮茶,他轻咳了几声。
听闻声响,鲁尚文放下手中茶盏。侧目远远看去,他袖袍一甩,拂须言道:“徐将军倒是算计得好,似这般冠冕堂皇的抗旨,大周朝内你还是第一人。
徐平揉了揉眉心,继而微微摇头。“鲁大人说些什么?本将为何听不懂?”
“大将军言笑了,莫说靖北王府的哨子遍布神京城,恐怕王爷也早有书信送至梁东吧?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圣明,靖北王也是早已首肯,将军这般会让很多人都下不了台啊。”言罢,黄岳站起身来,朝着徐平拱手施礼。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某怎的越来越听不懂了?”徐平一边说,一边朝着二人走去。旦至两人身前,他取来茶杯,替自己满上一壶热茶。“早在神京,陛下便将云裳公主赐予婚徐某为妻,如今徐某奉旨成婚,怎的就惹人下不了台了。”
……
对于徐平的话,鲁尚文倒是没有再继续争论。他揭开盖殴轻吹一口,旋即浅饮几分。“徐将军手段倒是高明,的确做得漂亮。
只不过……有些时候人要学会妥协,也要学会审时度势。既是为了让别人安心,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到底是年轻气盛,这些道理想来徐将军应当知晓。知晓却一意孤行,这不是好事。不给他人留余地,往往会适得其反。
且不说北伐还需仰仗陛下圣威,即便不谈北伐之事,徐将军能在大梁混得风生水起,真就只靠这区区几万镇南军?”
“……”徐平并未接话,沉思几息,他搬来凳子坐在了两人身旁。“这话想必不是鲁司首的意思吧,是仲宰大人让你转告徐某的?“
鲁尚文微微挑眉,旋即挥了挥手。“黄岳啊。”
“下官在。”
“今儿个喝得不少,想必你也乏了,回驿馆歇息吧。”待其走后,鲁尚文啥也没说,只伸出手掌勾了勾。
见此情形,徐平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他取出先前所得的玉佩,而后递给了对方。“鲁大人切莫怪罪!那么多人瞧着,空手来的确不合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