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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徐平踱步至窗前。
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眸色愈发深沉。“咱先放出点风声,就说会所新进了赌具,赌局翻倍。至于是怎么个赌法,这个我来办。
非但如此,你再安排些机灵点的托,连续多日赢钱!”说着,他突然转头。“季书同不是馋玲珑身子吗……
借玲珑的口将此事传出。为了扳本,薛刚必然各处找寻擅赌之人,到时候就看林九的手段了。”
听闻此言,司徒娴韵起身朝外走去。“我这就修书一封,让林九即刻赶来。”
“呵呵!薛刚那么好赌?那就让他赌到倾家荡产,赌到顾应痕都保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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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几日,徐平将要迎娶姜云裳为世子妃的消息如惊蛰起闷雷,很快便席卷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的说书人敲着醒木,唾沫横飞的讲述着靖北王世子与长公主这段姻缘。
茶楼酒肆里,文人墨客摇头晃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起这婚事背后的政治算计。
便是寻常百姓家,妇人们纳鞋底时也不忘唠上几句,猜测着这场婚礼究竟会如何奢华。
徐平在宴上挑明了开口,惹得一众权贵府邸的朱门深院之内暗潮更是汹涌。去,说不定会得罪顾应痕。不去,那铁定得罪徐平。梁北的局势尚未明朗,奉天都已经开始站队。
真是破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镇国公府内,顾铭轩腿都被打折了,雕梁画栋的楼宇间满是各种议论之声。
一众下人婢女交头接耳,仆役在回廊间穿梭,不敢大声喧哗,只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书房内,檀香萦绕,顾应痕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金黄的令牌,正是宣帝当年授予的两州虎符。
他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什么。案上清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其深邃的眼眸中也逐渐泛起些许阴鸷。
薛刚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阴得可怕。他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可恶至极,那徐平实在猖狂!!!
原以为姜云裳不过一微不足道的女人,竟然还有修为傍身。怪不得那日敢孤身前去御春园。简直好胆……”
“这就气急败坏了?”顾应痕端起茶盏浅抿一口,旋即缓缓握紧兵符。“本公才刚回京,慕容烈再度于关前三百里处下营,这厮难道不打算休整吗?荒唐……”
长公主本应是我的!你这老狗,整日处处提防,当初许诺的好处是半点没给……还是徐平那厮言之有理,禁军握在老子手里怎么也不如你自己掌控吧?狗贼……
薛刚虽腹诽不已,其眼中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嫉妒与不甘。“如此说来,国公是打算再回虎威?”
顾应痕抬起头,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满是嫌弃与不耐烦。“你是猪脑?慕容烈围而不攻就是想让宁州营离开云川。
此时若回虎威,错过冬季休整不说,还得损耗大量粮草。”话到此处,他放下茶盏,起身走到窗边……
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顾应痕双眼微微眯起。“这不像慕容烈的用兵之道,依本公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哼!如今徐平大张旗鼓的宣扬他要迎娶长公主之事,你就不拿点态度?”话语间,薛刚手扶佩剑,缓步走到对方身旁。“他不声不响吃了你的铁矿生意,这口气倘若不出,人家还以为咱怕了他不是?”
其人话刚说完,顾应痕未做回应便转身离去。“小不忍则乱大谋。莫要以为本公不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薛刚,做人要识时务,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