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翔集团内部，沈旭亲自下场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q!u.k\a`n\s~h+u¨w?u′.+c,o^m*
最先感到压力的，自然是《机械生命起源》项目组的成员们。
尤其是那些负责核心策划的员工，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沈总……真的要亲自负责g3版本和s级项目？”一个年轻的策划小声嘀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旁边一位资历较老，头发略显稀疏，戴着黑框眼镜，名叫王德发的首席策划师，闻言叹了口气。
“消息已经传遍了，还能有假？”
王德发在腾翔干了快十年，从一个初级策划熬到了首席，沈旭刚回国创立腾翔时，他就加入了。
他对这家公司，尤其是对《机械生命起源》这款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游戏，感情极深。
“可是，”年轻策划忧心忡忡，“沈总他……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操刀过具体的游戏研发了吧？”
“我听说他当年也是个顶尖的游戏制作人，但现在……时代不同了，玩家的口味也变了。”
王德发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有些复杂。
“沈总的能力毋庸置疑，当年的《星海霸业》就是他一手打造的经典。”
“但他现在毕竟是集团总裁，日理万机，精力有限。”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脱离一线研发太久了，很多新的设计理念和技术趋势，未必有我们这些天天泡在项目里的人了解得透彻。”
另一个核心数值策划也忍不住插话：“是啊，王哥。就说新宠物的数值设定吧，沈总刚才发来的初步构想，我看了下，感觉……有点太理想化了。”
“很多数值的成长曲线和平衡性，可能需要大量测试和调整，不是拍脑袋就能定的。”
王德发苦笑：“你们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沈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
王德发推门而入，看到沈旭正伏在巨大的办公桌前，面前铺满了各种草稿纸。
那些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新宠物的名称、种族值区间、可能的技能组合，甚至还有新地图的草图和探索节点的构思。
沈旭抬起头，看到是王德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
“老王啊，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新宠物‘幽影猎豹’的技能设计，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个根据战场环境动态改变自身属性的被动，怎么样？”
王德发深吸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沈旭的问题，而是斟酌着开口：
“沈总，我知道您对《机械生命起源》寄予厚望，也对这次g3游戏展志在必得。*墈+书￠君! .更\歆\最+全+”
“但是，您亲自负责所有细节，会不会……太耗费精力了？”
“而且，项目组的兄弟们，其实也很有能力，他们……”
沈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老王，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是想说，我太久没做具体研发，可能会跟不上时代，甚至会帮倒忙，对吗？”
王德发心中一紧，连忙道：“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太辛苦，而且……”
“而且什么？”
沈旭的目光锐利起来。
“而且觉得曹澈那个家伙，只是虚晃一枪，我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
王德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
曹澈那个人，行事风格诡谲，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在玩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沈旭却冷笑一声：“老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吗？”
“我沈旭，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曹澈他既然敢亲自下场，我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腾翔无人？”
他站起身，走到王德发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这款《机械生命起源》，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对它的感情，不比你少。”
“这次，我要亲手把它打磨成最耀眼的明珠！”
“无论是新宠物的数值，技能设计，还是新地图的探索机制，甚至每一个任务的文本，我都要亲自过问，亲自把关！”
王德发看着沈旭眼中那股近乎偏执的火焰，知道再劝也无用。
这位老板，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沈总这次的“御驾亲征”，真的能带来惊喜，而不是惊吓。
……
与腾翔集团内部剑拔弩张、人人自危的气氛截然相反。*齐?盛￠暁′税,枉′ ¨首`发·
墨鱼集团，总
裁办公室。
曹澈正优哉游哉地浏览着一个户外装备的购物网站。
《宝可梦》续作的核心框架和数值模型，他已经大致搭建完毕。
剩下的填充工作和细节打磨，自有刘观山带领团队去执行。
他只需要在关键节点上把控一下方向，确保项目不会“意外”地朝着盈利的方向狂奔就好。
除了游戏，他还要兼顾集团的其他“亏钱”业务。
毕竟，系统任务的压力，始终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
是新任的“市场调研部”总监葛卧龙。
“曹总，明天我去家乐福全国总店进行市场调研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吗？”葛卧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曹澈关掉购物网站，想了想。
“哦，家乐福啊。”
“这样，老葛，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电话那头的葛卧龙明显愣了一下，语气都有些结巴了。
“啊？曹……曹总，您也要亲自去家乐福调研？”
“这种小事，怎么敢劳烦您大驾！”
葛卧龙心里直打鼓。
这位曹总今天是怎么了？
先是亲自操刀《宝可梦》续作，现在连一个普通的超市调研都要亲自出马？
难道是自己上次提交的那个《关于本市七家连锁便利店潜在亏损点的可能性分析报告》写得太烂，曹总不放心，要亲自下场指导工作了？
想到这里，葛卧龙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份报告，他可是绞尽脑汁，从店铺选址、商品滞销、无效促销等多个角度，论证了便利店业务的巨大亏损潜力啊！
曹澈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之所以要去，纯粹是因为刚好看到了新闻。
“听说索尼大法和任天堂最近都发布了新款掌机，好像家乐福这种大型卖场会有首发活动，我去看看。”
“正好，买游戏机的钱，可以算在调研经费里嘛，公款消费，合情合理。”曹澈在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葛卧龙：“……”
原来是为了游戏机？
不对，曹总肯定是在考验我！
他一定是想看看，我这个新上任的调研部总监，在面对突发情况和领导的“额外需求”时，会如何应对！
一定是这样！
“好的曹总！没问题！我立刻去协调，确保明天的调研活动能充分满足您的……呃，各项需求！”葛卧龙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曹澈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就这样。”
挂掉电话，葛卧龙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
第二天。
曹澈和葛卧龙并肩走进了位于市中心商业区的家乐福全国总店。
这家店果然气派，上下三层，占地面积巨大，一眼望不到头。
超市内灯光明亮，货架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周末的早晨，超市里已经有不少顾客，推着购物车，在各个区域间穿梭。
“曹总，我们先从日用品区开始看起？”葛卧龙小心翼翼地请示。
“随意。”曹澈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两人先来到了生活用纸区域。
曹澈随手拿起一提他平时在网上买的某个牌子的抽纸，看了一眼价签。
“咦，这牌子的抽纸，十二包装的，这里卖四十九块九。”
“我记得在拼夕夕上买，用上各种券，好像也就四十七块多点。”
“比网购贵了两块钱啊。”曹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宿主请注意，传统大型连锁超市由于其固有的店面租金、水电人工、仓储物流成本。
在价格上往往难以与电商平台竞争。近年来，受电商冲击，大型超市已逐渐显现出夕阳产业的特征。
曹澈眼睛一亮。
夕阳产业！
这不就是他苦苦寻觅的，能够稳定、持续、并且大规模亏钱的优质项目吗！
葛卧龙听到曹澈的嘀咕，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曹总果然是来挑刺的！
连两块钱的差价都注意到了！
他连忙解释道：“曹总，您有所不知。超市的定价，涉及到很多环节。”
“首先是进货成本，虽然大型连锁超市有集中采购的优势，但电商平台往往能通过更激进的补贴和更短的供应链来压缩成本。”
“其次是运营成本，像家乐福这么大的店面，每月的租金、水电费、员工工资，还有仓储物流、商品损耗，这些都是巨大的开销。”
“所以，同样一件商品，只比电商贵上两块钱，已经算是家乐福凭借其强大的供应链管理和议价能力，极力控制成本的结果了。”
“如果换成一
些中小型超市，差价可能会更大。”
曹澈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也就是说，这些店面租金、水电人工、仓储物流，都是实打实的成本，想省都省不掉？”
葛卧龙肯定地答道：“是的曹总，这些都是刚性支出。”
曹澈心中大喜。
太棒了！
这些可都是宝贵的亏钱经验啊！
以后墨鱼集团要是也开超市，就专门挑租金贵、水电消耗大、人工成本高的地方开！
商品定价嘛，就参考家乐福，比电商稍微贵一点点。
但绝不能贵太多，免得把顾客都吓跑了，没人来，想亏钱都没处亏。
要的就是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在顾客可接受范围内，稳健亏损的效果！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看向葛卧龙的眼神都充满了赞许。
“老葛啊，分析得很透彻，很有见地！”
葛卧龙被曹澈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一愣，随即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自己这番解释，是歪打正着，说到曹总心坎里去了？
两人继续往前逛。
曹澈一路走，一路看，发现大部分日常生活用品，比如牙膏、洗发水、洗衣液之类的，价格确实都比他印象中的网购价要贵上几块钱不等。
“看来，开超市，确实是个不错的亏钱路子。”曹澈在心中默默记下。
接下来，他们来到了生鲜区。
这里的灯光打得格外明亮，各种蔬菜水果看上去都水灵新鲜，包装也十分精致。
肉类、海鲜等也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卖相颇佳。
“这里的生鲜，品质看上去倒是不错。”曹澈拿起一盒包装好的草莓，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