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之王 作品

第325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李林。¨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三十岁不到的大宗师,可惜了。”

竹杖轻轻点地。

“轰!”

李林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两面砖墙才停下。

烟尘中,他咳着血爬起来,三龙宝甲已经出现裂纹。

“能接老夫一指不死,确实天才。”

驼背老人缓步逼近。

“跪下等死,留你全尸。”

李林吐掉嘴里的血沫。

“老东西,你算哪根葱?”

“牙尖嘴利。”

驼背老人抬起竹杖。

“那就碎尸万段吧。”

竹杖尖端凝聚出一点黑光,空气被撕出刺耳尖啸。

就在黑光即将射出时,一道身影突然横插进来。

“军部办案!”

高扎马尾的女子单手举着证件,另一手握枪抵住驼背老人眉心。

她黑色作战服胸口绣着银色獠牙徽章,眼神冷冰。

驼背老人竹杖上的黑光流动。

“军部要插手江湖事?”

“李林是东部战区特种作战旅少校。

女子声音不带感情。

“动他,就是袭击现役军官。”

驼背老人脸上皱纹抖了抖。

“小丫头片子,拿个假证...”

“啪”

一本染血的证件摔在他脚前。

李林从废墟里走出来,用还算干净的袖子擦了擦脸。

“差点忘了,今天刚转正。”

他扯开破烂的上衣,露出里面的军绿色背心。

“制服还没发呢。”

驼背老人的竹杖悬在半空,尖端黑光忽明忽暗。

他眼角抽搐着看向证件,喉结滚动。

“军部少校...”

“现在知道怕了?”

咣子吐掉嘴里的血沫。

“刚不是要碎尸万段吗?”

几个举着砍刀的马仔面面相觑,有个纹着过肩龙的壮汉悄悄把刀插回后腰。

江湖人再横也明白,跟国家机器硬碰硬就是找死。

黑色轿车窗缝里飘出孙老狗沙哑的声音。

“李林,你什么时候成了军部的狗?”

“放你娘的屁!”

咣子一脚踹在车门上。

“九哥是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教官!”

高兴突然按住耳机,脸色骤变。

她快步走到李林身边,压低声音。

“上面命令我立刻带队撤回。”

李林眯起眼睛。

“庞家发力了?”

“青龙特种队副指挥刚越级下达命令。”高兴咬着嘴唇。

“你小心,孙老狗说的可能是真的。”

远处驼背老人耳朵微动,脸上皱纹舒展开来。`5\4¨看*书? ?芜-错·内~容*

他竹杖轻点地面,阴笑道。

“看来军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孙老狗的笑声从车里传出,像夜枭嘶鸣。

“李林!你杀庞云平的时候,没想过他姑父是青龙特种队二把手吧?”

李林把烟头弹向黑色轿车,火星在车窗上溅开。

“孙老狗,这笔账我记下了。”

“记账?”

孙老狗突然摇下车窗,露出张枯树皮似的老脸。

“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离开?”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驼背老人。

“杀!军部那边自然有人摆平!”

驼背老人竹杖上的黑光再度凝聚,却迟迟未动。

江湖与军部百年来的潜规则像无形枷锁,让他抬不起手。

高兴突然摘下耳机摔在地上,两把唐刀”锵”地出鞘。

“青龙特种队苏高兴,编号9527!”

她刀尖指向驼背老人。

“动我战友,先问过这两把刀!”

李林怔了怔,随即失笑。

“苏队,你这...”

“闭嘴!”

高兴耳根发红。

“现在我是江湖人苏高兴!”

驼背老人眼中精光暴涨。

“小丫头找死!”

竹杖破空声如鬼哭,黑光直射高兴面门。

李林闪身挡在她前面,三龙宝甲金光大盛。

“轰”的巨响中,宝甲裂纹密布,李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血丝。

“带三哥走!”

李林抹了把脸,血和汗混成暗红色。

“实在不行就冲监狱!”

靳三省却气定神闲地看了眼手表。

“再拖五分钟。”

驼背老人已经逼近到三米内,竹杖每次点地都震起一圈尘土。 “小辈,给你留全尸的机会用完了。”

高兴双刀交叉前冲,刀光织成银网。

驼背老人嗤笑,竹杖轻描淡写地一拨。

“叮叮”两声,唐刀断成四截,高兴虎口崩裂,倒退着跌进李林怀里。

“苏队,谢了。”

李林把她推到咣子那边。

“接下来是我的江湖事。”

三龙宝甲再次凝聚,这次龙影比之前更加凝实。

李林右手指套上的炁丸开始高频震动,发出蜂鸣般的响声。

驼背老人竹杖横扫。

“蝼蚁!”

“咔嚓!”

宝甲应声破碎,李林胸膛凹陷下去一块。

他喷着血倒飞,却在半空拧腰变向,指套狠狠划过老人左臂。

“嘶啦——”

粗布衣袖裂开,驼背老人干瘦的手臂上出现五道血痕。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伤口。?k,s·w·x*s_./o?r.g^

“你竟能伤我?”

李林单膝跪地喘息,咧开血淋淋的嘴笑。

“半步化境...不过如此。”

“找死!”

驼背老人彻底暴怒,竹杖高举过头,黑光凝成丈余长的巨刃。

“给老夫灰飞烟灭!”

巨刃劈落的刹那,孙老狗突然在车里尖叫。

“什么人?!”

一道灰影闪过,黑色轿车的车顶”砰”地凹陷。

驼背老人急收竹杖回防,却见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立在车顶,右手提着软绵绵的孙老狗。

“帝佬座下,排行第七。

男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传口谕——”

他举起左手黑卡,卡片上”帝”字猩红如血。

十个模糊人影环绕帝字,最中间的那个负手而立,虽只轮廓却让人不敢直视。

“伤吾爱徒,夷尔九族!”

驼背老人如遭雷击,竹杖落地。

他踉跄后退,护体炁罩明灭不定。

“十佬会...帝佬?!”

转身便跑。

“咣当”

孙连城的尸体被靳三省扔在地上,溅起一滩血水。

巫长歌收回那张黑色卡片,卡片边缘还沾着半片耳朵。

驼背老人已经逃得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串带血的脚印。

“三爷。”

巫长歌转向靳三省时,凶戾的眼神瞬间变得恭敬。

“帝佬让我问您,耳朵够不够。”

靳三省摇摇头。

“留他报信。”

过千人静得能听见彼此心跳。

那些刚才还叫嚣着要杀靳三省的帮派大佬们,此刻面如死灰。

有个穿唐装的直接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大片——他认出巫长歌是十年前血洗陈家的那个煞星。

李林抹了把脸上的血,疼得龇牙咧嘴。

“老巫,你他妈属乌龟的?”

巫长歌从怀里掏出包烟,双手递上。

“九爷,三爷让我两点半之后再来。”

他瞥了眼人群。

“说这样能分清谁是人,谁是狗。”

烟盒是特制的,正面烫着”十佬会”三个篆字。

李林抽出一根叼上,巫长歌立刻凑火点燃。

火星明灭间,李林看向高兴。

“苏队,谢了。”

高兴正用绷带缠着虎口的伤,闻言翻了个白眼。

“少来,下次再瞒着身份执行任务,我亲手把你送军事法庭。”

“下午给你请假了。”

她转身前压低声音。

“血族的人不会来了,他们长老刚被银獠堵在老巢里。”

咣子从后备箱搬出个铜火盆。

“咣”地砸在车前。

“三哥,跨火盆!”

火盆里烧着黄纸和艾草,青烟笔直上升。

靳三省迈过去时,火焰突然窜高半米,隐约形成个虎头形状。

围观人群里几个懂行的倒吸凉气——这是有大仇要报的征兆。

车门关上瞬间,李林从后视镜看到,那些帮派首领正疯狂打电话,有几个甚至当场互殴起来。

显然,站错队的已经开始内讧了。

“去兰花洗浴中心。”

靳三省突然说。

咣子方向盘差点打滑。

“三哥,那地方...”

“认识路?”

靳三省闭目养神。

咣子咽了口唾沫,偷瞄李林。

李林默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咣子额头顿时渗出冷汗。

兰花洗浴中心。十年前靳三省为那个女人买下的产业,也是他身败名裂的开始。

车子驶过繁华街区,李林看着窗外的霓虹,道。

“三哥,当年参与那事的,现在还剩几个?”

“七个。”

靳三省睁开眼,瞳孔黑得瘆人。

“今天会来四个。”

咣子手一抖,车子画了个s型。

他强笑道。

“那什么...我女朋友新开了家酒店,总统套房...”

“专心开车。”

靳三省语气平静,却让咣子瞬间闭嘴。

兰花洗浴中心的招牌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式,只是金漆剥落了大半。

门口停着几辆豪车,有个穿貂的胖子正搂着姑娘往里走。

“砰!”

李林关车门的声响惊得胖子回头,待看清来人,貂绒大衣直接掉地上。

“九、九爷?!”

咣子一脚踹开玻璃门,大厅里顿时鸡飞狗跳。

几个穿黑西装的保安冲过来,看清是咣子后又齐刷刷刹住,有个甚至自己绊了自己一跤。

前台经理是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女人,正翘着兰花指训话,转头看见靳三省,口红”啪”地掉在地上。

“靳...靳爷...”

“最贵的套餐。”

咣子拍出一叠钞票。

“清场。”

经理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这、这不合规矩...我打电话请示下老板...”

靳三省突然笑了。

“告诉杜小娟,就说靳三省来洗澡了。”

经理脸色变白,抓起对讲机语无伦次地喊起来。

十分钟后,整个洗浴中心只剩下他们三人,连搓澡工都跑光了。

浴池是仿日式的,雾气氤氲。

李林脱掉破烂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新旧伤疤交错如地图。

咣子后背纹着条过肩龙,此刻龙眼正好奇地瞪着靳三省后背——那里有个碗口大的伤疤,形状像朵凋谢的花。

“当年那贱人捅的?”

咣子嘴比脑子快,说完就想抽自己。

靳三省没生气,反而点点头。

“淬了毒,好不了。”

三人泡在池子里,热水很快染成淡红色。

李林叼着烟,道。

“三哥,饶姐的仇...”

“等。”

就一个字,却让浴池温度骤降。

咣子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饶如霜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样子——怀孕七个月的肚子被剖开,孩子...

“哗啦!”

咣子猛地站起来,额头青筋暴起。

“三哥!当年到底是谁...”

“杜家牵线,孙家出钱,陈家动手。”

靳三省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庞家作伪证,周家善后。”

李林掐灭烟头。

“今天先收哪家利息?”

靳三省没回答,突然睁开眼看向一个方向。

几乎同时,所有淋浴喷头齐齐停水,浴池里的波纹诡异地静止了。远处传来”咚”的,像有什么重物倒地。

“来了。”

靳三省嘴角勾起。

“哗啦——”

玻璃门被踹得粉碎,几十号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个脑后扎小辫的瘦小中年,手腕上缠着串金丝楠木珠子,边走边盘得咔咔响。

“金钱鼠!”

咣子腰间毛巾猛地收紧。

“你他妈活腻了?”

金钱鼠眼皮都没抬,目光直接越过咣子,落在浴池里背对众人的靳三省身上。

看到那道布满伤疤的后背时,他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但很快又恢复盘珠节奏。

“三爷,兰姐算准您今天会来。”金钱鼠停在浴池三米外,这个距离刚好能让他随时撤退。

“特意让我来...招待。”

雾气氤氲中,靳三省脸上盖着毛巾,声音闷闷的。

“她把店交给你打理了?”

“兰姐现在如日中天。”金钱鼠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手底下夜总会十三家,洗浴中心九处...”

他意有所指地环顾四周。

“这种小场子,自然交给下面人管。”

“不入流?”

靳三省突然笑了。

金钱鼠后颈汗毛倒竖,强撑着道。

“三爷,时代变了。弱肉强食才是真理,什么天下大同都是扯...”

“放你娘的屁!”

咣子掰断淋浴水管,锋利的断口直指金钱鼠。

“当年你被仇家追杀,是三哥替你挡了三刀!现在跟条哈巴狗似的叫唤?”

盗门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咔咔”声不绝于耳。十几个水管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场面滑稽又肃杀。

金钱鼠捻着珠子冷笑。

“靳三省救我,是他命好,赶上我命不该绝。”

他提高音量。

“今天要是折在这儿——”

“也是你命该如此?”

咣子拧了拧水管,水流突然激射而出,在金钱鼠脚前炸开水花。

“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