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结束,众人久久不能回神。!3^8+看?书~网? +首\发\即使是脑子里只有杀的顾言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实在是起伏跌宕。她从来都是杀人,此刻却有些期待柳玉楼这个队友了。
更别提那些被柳玉楼救下的茶客们。他们那样刻薄地对待她,得来的却是如此周密的相护。无一伤亡是什么概念?哪怕是朝廷的林旗队长,也不能次次做到。
他们有坏心思,但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下纷纷点头致谢。连那个扮演了丁一和龙龘龘的人也是。
霓时的眼里带着小星星,只是因为怕折寿,没敢看柳玉楼。而同桌的顾言曦也有些沉默。作为一只诡异,此刻她居然想要相信一个人。对方的特质实在是太过熟悉,无论是那条长长的红丝巾,还是如此安全的感觉,就好像她也曾被一人保护过,从南到北,绝无停息。
眨眼间,茶客们进了第二个故事。这一次,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酿酒师,但他不同于沉秋水那种正统,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会给每一个客人送上酒,喝完酒,走出门,就能离开这个故事。但喝了酒就走不出来了,因为酒是用人骨酿的,喝下酒的客人,就是下一缸酒的材料。
模拟里的霓时以天赋征服了她,成为了第一个走出酒馆的人,并因此让说书先生抓狂。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一个文不成武不就,没有展露出任何特质的人,靠着天赋成万人迷,这个故事得到了一众差评。但现在,柳玉楼只是把顺序换了个个,霓时就展现出了自己的勇敢、真诚、善良。靠着她自己,而不是天赋,有人开始喜欢她。
柳玉楼在上一回合肩挑大梁,万众瞩目,霓时的表现也不差。作为她二人的同桌,顾言曦也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他们期待着天骄抱团,却也有人相信明珠抱瑕,不可能让三个变态分在一起。
顾言曦被这些目光看得烦躁,碍于茶客不能互相攻击,只是默默拔剑。
剑出,桌上的茶杯断成十块,每块薄厚相同。瓷器易碎,都是成片裂开,能做到切它如切土豆,对力气的控制何其精秒。而霓时为了支持她,把曾经夸赞[石中玉]的词照搬过来。那词由曲栗本人所写,曲栗又是个实打实的花心浪子,每一句话都能让人脸红心跳,但又让人觉得率真可爱,并非溢美。
看到柳玉楼也跟着进去,其他茶客高兴极了。进入诡域能遇到柳玉楼,是他们碰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他们一进去,就自发地向柳玉楼靠拢,请她作一首诗。
他们自愿把主角的角色让给她,只求她不计前嫌,带他们保命。$白@马d书d院#?{ $~.首?^\发#??
连模拟器都知道不妥:【不要什么东西都照搬啊!】
柳玉楼倒是无所谓。酒,诗,是很搭的。她大大方方地念了一句:“酒。”
其他人半天没等到后句,脸色变幻莫测。而柳玉楼望着空荡荡的酒桌,也愣了一会。她习惯了和瑾愉安联句,习惯了自己的思维有人接上。在第一个故事的后期,联句己经不再是吸引说书人目光的手段,而是和知己相合的道具。她们灵魂契合,志趣相投,这种感觉和珠娘的患难与共,蜉蝣的相爱相杀,许芝芝的宿命结交,小玫瑰的手留余香,都不相同。
柳玉楼本来己经不打算不和人相交,和叠秋、姜柳、番茄等人更多是利益交换,可眼下,她居然升起了几分不舍。
对一个故事里的人。
她看向乔先生,想要那说书人承认,那一切都是他说的,是他温柔的灵魂。可乔先生的眼神告诉她,不是。
角色有自己的生命,她和说书人是两个个体。
少女的悲伤是如此突然,又如此鲜明。她是角色,也是说书人的知己。乔先生话语一顿,手中折扇突然摇不起来了。作为一只诡异,他看向窗外。
分不清繁花是开是败,分不清折扇该合该开。眼尾妆勾勒了,帘外雨氤氲开,不能落下,不能忘怀。
茶楼里,突然兴起了一阵骤雨。噼里啪啦,打在“先吃饭吧”的牌匾上。说书人给故事内外的人交了一下底。今夜风不平,浪不静,是宁如等人在[隔断山]上,斗国师。
真龙兴起[逐水],成了倾盆大雨。暴雨中的小小茶楼与世隔绝,明明那么多人,却又那么孤寂。
柳玉楼几次等待,终于确信,瑾愉安跟不过来了。她这个“瑾愉快”,只能自己和自己相合:“酒。”
“清冽。”
“醇厚。”
“星落处。”
“春风祝。”
“十西州。”
“三分得意。”
“七分烦忧。”
“能伴万事。”
“亦解千愁。”
“怯懦转慷慨。”
“桀骜化温柔。”
“红尘相逢客。”
“青山埋骨丘。”
“长啸洗明眸。”
“一盏一坛一斗。”
“且诗且歌且留。”
“纵饮千金不换。”
“有味清茶淡粥。”
“妖魔鬼怪何惧。”
“天上仙人来就。”
这是一个一字至六字酒诗,但柳玉楼改了一下。她的一字有一句,二字有二句,三字有三句,节奏的改动带来了情感的加强,几乎是阶梯式递进的。
至少,在座茶客全部都露出了震撼的神色,为这诗里的慨然之气。
远处传来一阵掌声,酿酒师走过来,脸色却是阴沉:“好诗,但小友这诗,莫不是剽窃别人的?”
其他人见到原住民,下意识让开。看来上个故事里吃人肉的诡异们,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柳玉楼却点头承认:“是。”
在当初,[满网村]前,她曾遇见过血竹酒剑仙沉秋水。这首诗十之八九都是她当时吟诵。柳玉楼拿了小穷诡,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推出是那[柴门]酒赠予她的机缘。连带着想起沉秋水吟诵的诗。
往前不见,往后不知,竟然是沉秋水本人所作。她看着浑浑噩噩,却有一颗玲珑心肠,剔透心思。
年代是人物背景的重要考证,作为话本子里的人物,如果他是唐朝人,就不可能说宋诗,这和说书先生会不会背不一样。
所以柳玉楼在这里,用她的诗试探,确定了,这酿酒师的年代在沉秋水之后。沉秋水现在约莫三西十岁,还活得好好的。也就是说,乔先生收录的故事包含三西十年前的。
换个意义上来说,瑾愉安可能也就是三西十年前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柳玉楼心间微动,不自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