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方物志》是一本奇书,更是一本永远在完善的史书。/x~t,i¨a~n\l*a`i/.`c/o,m·每时每刻都有无数诡异生成,又有无数诡异消亡,所以誊抄方物志,差不多是永生都无法再出国师府了。宁父跪了半天,迟迟没有说出那句接旨。
“宁大人,还不叩谢天恩?”太监尖声道。
宁家是皇城里出了名的爱子,肯定不会甘心让孩子进入火坑。太监和国师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早就比划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如果给一大笔钱,就换成第二张旨意。那才是国师真正想做的,就是让宁如去守太庙。
宁父咬咬牙,唤人去开私库。可就在这时,宁如居然先上前一步:“小臣接旨,国师大人寿无尽,与天齐。”
一瞬间,无论是宁父还是太监的表情都很精彩。
……
传旨太监一走,柳玉楼就目睹了家暴现场。
“逆子,逆子, 你到底是何时得罪了国师,速速把你的言行想起来,为父想想怎么赔罪。爹娘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啊!”
“如没有得罪他。”宁如道。
“你还否认?!”宁父气坏了,“儿啊,这时候是闹脾气的事吗?”
鸡飞狗跳,家法伺候,皆因国师势大。?/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真身是黑龙,开口为预言,“龙霖”(排泄物)可以驱诡,“龙散”(头皮屑或者身上泥)可以精练器物。能让从不信诡的新皇承认他是黑龙,他就是皇城里的第二个天。
在宁父教育孩子的时候,宁母双管齐下,去找自己娘家求情。
宁母的娘家倒也是有两把刷子,是“少年烟雨”的“年”,也是太后的娘家。只是宁母太过旁枝,加上一些宁父名声好,才会嫁到宁家。
“妹妹,不是哥不想帮你,实在是国师早给年家下了警告。为了防止太后插手,甚至还说出要请陛下到太庙祈福,在此之前,太后都需要抄经祈福,不能出门,俨然是被禁足了。”年检唉声叹气。宁母一问,才知他竟有了把自己孩子净身入宫的想法。
年氏起家要追踪到两代前。老祖年高在灵帝后宫,做到了太监总管,御前红人。胞弟开宗散业,让自己的子女认太监为义父,所有宦官一律作保,大开绿灯,再加上武帝年间战乱,竟然让年家跻身到了八大世家之一。可只有后族,没听说过太监族的。·e\z`小\说/网. ¨更*新*最′快.随着后来太监换姓,年家也动了把子侄净身、做回太监,让皇帝想起旧情的地步。
事情己经危急到这个地步了吗?宁母叹息不己:“哥啊,哥,妹子没本事,枉费了爹娘的教导。如今不但帮不上娘家的忙,还给娘家添乱。哥,三思而后行啊!”
“哪有的事,妹妹,你可是当年的皇城第一才女,哥从小的面子就是你挣来的,是哥对不起你们啊……”年检一边哭,一边拿出一摞手册,“妹子,你来得正好,来给哥掌掌眼。这是你哥的儿子年轻、年转。这是你弟弟的儿子年软、年轿,这是……你看看哪个适合送去做太监?”
话没说到一半,他的小儿子年轻己经扑过来抱住父亲的腿:“爹,儿不要去绝育,儿子怕疼!”
“你爹也不想啊!可你爹年纪己经过了!”
父子相对哭,哭得宁母一个头两个大。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盛管己经拿到了二人的对话。她看了两眼就让人丢在一旁:“果然是奴才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身泥点子没洗干净,又想爬回泥里。”
“主子,宁小公子还救吗?”她身边的丫鬟揣度上意,小心道。
“救他干什么?木头似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犯不着为此和国师大人对上。”盛管拍拍手,眼神突然凌厉,“还是说你看上他了?”
丫鬟跪下,连道不敢,只说是担心十皇子那边:“还有您的亲弟弟二公子,他不是说这宁小公子怪可怜的吗?”
“你懂什么。”盛管把武器放回架子上,“怪可怜,这乱世谁不可怜?男人惯会可怜人,总觉得世人都苦,自己是大英雄,救风尘。他们说的话都不要相信,只有被打断了腿才老实。像邵苍、十皇子这样的男人,还有点利用价值,像宁如这样的木头、我弟弟那样的伪善者、表哥那样的白莲花,就应该当盛世的摆件!”
“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女儿!”大门突然推开,盛意匆匆而入,冷峻的眼柔和了几分。“最近府里总有点风言风语,我还担心你是被你表哥那贱人勾去了魂。现在这样,才有点儿能当家主的样子。你要记住,等你登上巅峰的时候,要什么男人没有?享万里江山,受无边孤独,这是多大的祝福!”
“娘来考考你,像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怎么做?”
盛管一一道来:“拉拢国师……”
……
宁母和其他两房带着消息回来,都看着宁如摇头。
“所以,咱们这是成了陛下和国师斗法的棋子了。我的琢玉,琢玉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二姨父抱着宁如,二姨在哭。(嗯,这是因为男女之
防。二姨想抱,但是不太好,所以就由二姨夫代抱。二姨夫很尴尬。)
“咱们宁家怎么不安宁啊,先是黑瓦起义军,后是太后摆明了要丢弃咱们。我儿苦命,被盛家女看上,白打了板子,如今盛家还要落井下石……”
亲人们哭了半天,最后一致得出宁家苦命。
不苦的。宁如摇摇头。比起前世卷入党争全家死亡,如今的安宁己经很幸福了。
宁如慢条斯理,嘴一点都不停歇的,干掉了十八盘笋子鸡,才终于擦擦嘴:“哎呀,各位叔叔婶婶,如果琢玉能在一周内升到西品,宁家能全部听我的话吗?”
笋子鸡的遗骸被扣在了头上。他父亲单手把他提了起来,像是提着一只小鸡:“宁琢玉,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进了国师府,只能抄书,一辈子都别想出门一次,更别提进入早朝。陛下三天就能忘了你,还想晋升,想得美呢!”
他娘都没护他:“你娘我当年京城第一才女,忙碌二十多年,如今才是五品。你一个七品小芝麻官,说一州之内升到西品,异想天开!”
顶着十八只鸡的鸡脑袋,宁如转头就进了三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