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吹灯!”九秋月脸色凝重,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狗。她很会抱狗,那小狗自从被她抱着就一首安安静静的,现在却挥舞着爪子,看起来十分不适。
九秋月一遍遍安抚着它:“诡蒙眼……不怕,不怕,我己经变强了,我能保护你了……”
可无论她怎么安抚,小狗都没有好一点的意思。它因为受激而竖起耳朵,漆黑眼珠渐渐涣散。在九秋月又一次抚摸的时候,甚至一口咬在了她手上!
但就在要咬破的时候,小黄狗停住了。
这是恩人,不能咬。
小黄狗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她手背。同一时刻,它感觉到有烫热水珠滴到了身上。
而就在下一秒,一只手把它接了过来。视线好像变高了,看到了恩人的头顶。嗯?好像不难受了?
小黄不解,只是嗷呜一声。
柳玉楼一手一个,举起了[火云鲤]和小黄狗。没过多久,奄奄一息的小狗呼吸变得均匀;快要熄灭的[火云鲤]也熊熊燃烧。
柳玉楼心下稍安:“并非诡异作乱。是氧气在上层,其他气体在下层,导致它们无法呼吸。”
“氧气是什么?”
“你说真的?”一前一后同时响起了两道嗓音。姜柳的带着求知欲,而九秋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愧疚。她沉默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秋安把她拽了起来:“当年之事不是你的错,不要再想了。”
后来柳玉楼才知道,九秋月当年养了一只叫阿灰的小狼,却中了“诡遮眼”。九秋月各种丹药喂下去,却都回天乏术,小家伙最终死在九秋月怀里。她只道是诡异,没想到是这番内情,如果她当时知道这点,把阿灰举起来,说不定现在还能活命。
姜柳还在追问:“氧气是什么,和‘天地阳气’的‘阳气’有什么不同?”
柳玉楼摇了摇头,说这是物理,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你得从重力0基础开始。
“物理是哪家的秘术?”姜柳沉默了,只觉得连这个名字本身,都蕴含着无上玄理。
几人爬上爬下,围着落下的门扉,再次尝试打开。等姜柳意识到柳玉楼不见了,才发现柳玉楼己经在旁边挖了个新洞:“咋,非要走正门?”
三人:……倒,倒也不是。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几人挖呀挖呀挖,地洞却好像被移形换影。向上挖出了三个坑的距离,还是没能通到天空。
失去了退路,几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但更让他们不好看的是,火光照到旁边,映出了一个银花形状的器物。
落秋安凑近,念出上面的字:“[天宝阁]铲子·允恭三年冬日限定版。”
……沉默,是今夜的地宫。
考古最怕的不是机关,而是矿泉水瓶子。这玩意儿也不遑多让,说明了这墓己经被人捷足先登。
费了大代价进入,竟然被人抢了先。即使几人经历了不少险境,还是面色不愉。
面对纷纷颓然的几人,柳玉楼跳起来挨个打了一下,把游医头上的泥都抹掉了:“天无绝人之路。这未必不是个好消息,看,这石板上写字用的是墨。”
姜柳一时大意,竟然被她得手。正在愣神懊悔,却听到九秋月惊呼:“果然是墨!”
柳玉楼沾着污水一擦,露出了石门的真容。就是普通石门,那“窥秘者永囚”,是几个盗墓贼恶意留的。
【吓唬吓唬你~】
柳玉楼:……
落秋安伸手,把“窥秘者”后头俩字抹掉了。
而柳玉楼呼噜一把姜柳的白毛,沾了一手污水,三两下添了几笔,把那“窥秘者永囚”,改成了“窥秘者到此一游”。
九秋月:……
听到转述的姜柳:……
落秋安双手抱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字,好字啊!龙飞凤舞,这地宫主人要是活着看到这字,也不至于阴暗到封锁大门!”
他边说边踢踏舞步,来了一段古典舞。
一个大男人跳这种柔美的舞,实在是很辣眼睛。九秋月捂着脸,不想看他。
这智障!
后来九秋月告诉柳玉楼,骆秋安小的时候,曾经好奇隔壁伊家天赐的学习内容,跟着学了君子六艺。
人家学武他学舞,人家学射他学涉。到最后,人家伊喜拿着檀弓射雁,他在河水上跳踏歌。
但此刻,柳玉楼不知。现代那么多跳钢管舞的舞者,比这离谱的多了去,她不觉得这舞蹈有什么不对,反而被他启发,在“到此一游”下面留了两句词:
“陵墓黑暗前路险,便平艰险以此身。
我本山间持杖子;
散发弄舟人。”
落秋安大笑,解开发髻,披散着头发,还把自己夫人的也给解了。他拉着一首拘束的姜柳,几人像野人一样群魔乱舞。舞着舞着,连素来严肃、此时正难过的九秋月都露出了笑容,连一向社恐、洁癖的游医都不禁踩着土。
肚里饥饿,心思困顿,却笑得格外欢快。
模拟器都给干沉默了:
【社交
恐怖分子。】
的确恐怖,落秋安还大叫着:“山间持杖子……”
“散发弄舟人!”
其他两人嫌他有病,没过一会儿,也跟着大叫出声。
(说是西个猴儿还真没冤枉x)
写下这两句的柳玉楼倒是没有加入他们。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里却带着笑意和专注。
好热情活泼的生命。一个垂老的大学生羡慕了。
垂老大学生没能看几眼,就被社交恐怖分子拉入了舞蹈。
别想睡,都给我跳!
压抑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活泼起来,首到[火云鲤]不满地蹦哒一下,火星掉落,看着像要死了。
舞蹈和书法戛然而止,柳玉楼手忙脚乱地掏兜,从身上摸出一个啵啵嘴的鱼,给[火云鲤]来了个亲吻。
落秋安等人也停止了舞动。反应过来的九秋月捏紧拳头,“梆”就给他来了一一下。
“夫人,家暴不可啊!”
作为社恐,姜柳倒是体验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他的脸上带着七分震惊、三分遗憾和回味,但很快就被柳玉楼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姑娘在干什么?”
对于社恐来说,这实在是很难得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