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楣,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敢勾引公爵大人,要知道小公爵大人才九岁啊!居然下得去手。”
公爵府邸鎏金大门外,一群身着各色罗裙的侍女正抱着各自的包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作为掌管帝国财政的大臣,公爵在遣散这些下人时倒也慷慨,每人分发了不菲的遣散费。
毕竟这些长舌妇一旦离了府邸,不给钱的话还不知要在市井间编排出什么不堪的谣言。
“听说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借着给小公爵送点心的机会,竟敢偷偷摸了他的脸”一个穿着桃红色襦裙的侍女压低声音,涂着丹蔻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脸上写满了鄙夷,“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下贱身份,也配肖想未来的公爵大人”
旁边的绿裙女子撇了撇嘴,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冷笑道:“呵,现在倒好,被赶出府邸,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我说,活该!”
这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还是被路过的老管家听了个真切。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那群侍女顿时如惊弓之鸟,慌忙噤声,低着头快步散开,只留下一地零碎的闲言碎语。
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公爵府邸那扇雕着家徽的鎏金大门缓缓合拢,将一切不堪的流言蜚语都隔绝在了高墙之外。
然而,宅邸内的气氛却比大门外更加凝重压抑。
沉重的天鹅绒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只余下烛火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查清楚了吗”财政大臣冷冷开口。
护卫长单膝跪地,铠甲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他低着头,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紧绷:“大人,经过审讯发现那侍女似乎并非出于本意,而是受到了某种精神操控。属下怀疑,这很可能是某些势力想要对公爵大人不利的阴谋。”
听到护卫长的说法,财政大臣立马想到了之前小公爵告诉他的事情。
现在小公爵一行人已经主动退出王位角逐,与苏晓派系暂时结成了利益同盟。
在扶持佩戴拉上位之前,各方势力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和平。
只不过财政大臣没有想到那股背后势力居然隐藏在自己这里,这是看小公爵好欺负吗
“去,把今天遣散的那些人,全部处理掉。一个不留。”
“是!”
护卫长毫不犹豫地领命,甚至没有抬头多问一句。
作为执掌帝国财政大权的重臣,这位大人表面上的温和儒雅不过是精心维持的假象。
能在权力漩涡中屹立多年,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恐怕比国库里的金币还要多。
城东集市,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突然失控,在人群中疯狂地横冲直撞。
车夫拼命拉扯缰绳,却无济于事。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三名侍女躲避不及,被沉重的车轮无情碾过,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
护城河畔,有人失足跌落,冰冷的河水很快吞没了挣扎的身影。
而西城区的怪事更令人毛骨悚然——七名行人接连在平坦的街道上绊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
她们的后脑精准地撞上路边的界碑石,当场毙命。
目击者惊恐地描述,那些人摔倒的姿势诡异得如同提线木偶。
护卫长站在塔楼高处,面无表情地接收着各处传来的讯息。
突然,一份加急密报引起了他的注意——负责公爵厨房的侍女长莱娜,在被追踪至贫民区一条暗巷时,被发现昏迷不醒。
“大人,情况有异。”一名护卫单膝跪地,将密报呈上,“莱娜虽然活着,但神智全失,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了记忆。”
护卫长眯起眼睛,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莱娜显然就是敌人安插在公爵府的一枚棋子,而现在,有人抢先一步,让她变成了废人。
他快步穿过长廊,回到财政大臣的书房,单膝跪地禀报:“大人,莱娜没死,但已经废了——有人抢先一步,摧毁了她的神智。”
财政大臣手中的羽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片暗痕。
他缓缓抬眸,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我们这位‘朋友’很谨慎啊。”
踱步到壁炉前,财政大臣将那份报告随手丢进跳动的火焰中。
羊皮纸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蜷曲发黑,化作几片灰烬飘散。
跳动的火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阴影如同蛰伏的毒蛇。
“继续查。”财政大臣淡淡道,“既然他们敢伸手,就得做好被剁掉爪子的准备。”
护卫长迟疑一瞬:“那莱娜……”
“留着。”财政大臣勾起嘴角,“一个傻子,有时候比死人更有用。”
“将这件事通知小公爵,现在也该让他明白世间的残酷了。”
当这则消息通过加密频道传入银羽公爵与王女沙耶托的耳中时,通讯器两端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怒吼都更加可怕——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林逸跟苏晓与它们敌对那是因为大家都是王位继承人,即便在议政厅拔剑相向,那也是流淌着相同血脉的皇室内部纷争——就像狮群中的幼狮争斗,容不得鬣狗在旁觊觎。
这股隐藏势力敢插手王选,属实是给所有人上眼药。
当然,台面上的戏码依旧要演。
布卢默回到元老院后大发雷霆,将桌上的文件扫落一地,怒斥着无能的部下,随即暗中继续联系异族刺客。
银羽公爵坐在书房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面前跪着三名浑身是血的亲信。
“公爵大人……我们真的不知情!”最左侧的男人声音嘶哑,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银羽公爵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他抬手一挥,阴影中浮现数道人影将三人拖了下去,根据他的调查,这三个狗东西吃里扒外,府邸内的许多消息都是这三个人泄露出去的。
沙耶托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抚水晶球,球内倒映着广场上的行刑场景。
刽子手高举长刀,寒光一闪,又一颗头颅滚落。
鲜血喷溅,染红了石阶。
此刻几人表现出来的都是在苏晓手中吃了大亏,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在清洗内鬼。
暗巷深处,违规者艾琳摘下兜帽,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她本潜伏于公爵府,计划通过一名侍女接近小公爵,伺机附身。
就在计划即将得逞之际,意外骤生——不知是察觉了蛛丝马迹,还是出于别的考量,财政大臣竟下令遣散了所有侍女,使她的谋划功亏一篑。
“真是倒霉……”
违规者艾琳此刻对于圣城内部的情况也大致有所了解。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现在看来,纯粹是被财政大臣的雷霆手段误伤。
“看样子不能继续拖下去了,轮回乐园的那群猎杀者都是疯子,如果继续拖下去,恐怕又会突生波澜。”
违规者艾琳明白自己的天赋的厉害,但是能成为轮回乐园猎杀者的哪个不是狠人。
完全是因为这些猎杀者吃了艾琳天赋的亏,不过这一次,林逸跟苏晓联合了整个王选势力,这一下就导致整个帝国成为了林逸跟苏晓的后盾,这个时候无论艾琳跳到哪个势力当中,等待她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但艾琳不会傻不愣登的冲到林逸跟苏晓的手下,那样的话纯粹是在给人送菜,艾琳这一次准备找一些强力的刺客,先让这潭深水彻底浑浊。
唯有混乱,才能撕开一线生机。
老神棍的宅邸内,布卢默派人将月女王送到了。
一辆马车几乎被巨大的长方形鱼缸占满,缸中清水澄澈,水面微微晃动。
一条人鱼静静漂浮在上层,上身缠着染血的布条,暗红的血丝在水中缓缓晕开,像一缕缕消散的烟。
咚、咚、咚。
苏晓敲了敲巨型鱼缸,里面的美人鱼毫无反应,如同被玩坏。
“她的大脑丢失了一部分。”
老神棍轻点胸膛,划出倒三角形。
“布卢默做的”
“可能性不大,陛下曾……做过类似的事。”
老神棍低叹一声,他之前准备帮月王后解脱,但被苏晓阻止,布卢默冒着那么大风险藏下月王后,说其中没有秘密,苏晓绝不信。
“她有什么异常反应”
“没有进食,但生命力丝毫未减。”老神棍皱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维持她的生命。”
“继续观察。”苏晓转身,对身后的三人冷声道,“佐斯,你们守在这里。任何人靠近,杀无赦。”
“是!”
听到苏晓的话,佐斯三人小队立刻守在了月女王的身边。
就在苏晓准备离开的瞬间,林逸抬起了头。
“不对劲,它们来了。”
林逸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靠近,随即苏晓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环顾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佐斯也感受到了某种危险正在靠近,三只通体深蓝的乌鸦俯冲而下,在苏晓跟林逸周围盘旋防御防止敌人偷袭。
看到这一幕,呆毛王有些疑惑,与她并肩前行的老神棍停下脚步。
斯~
他手中的金属典籍骤然变得炽红,灼烧的“嘶嘶”声伴随着皮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却恍若未觉,反而将书捧得更紧,任由滚烫的金属烙进掌心。
啪啦啦……
书页无风自动,翻至三分之一处戛然而止。
泛红的页面上,刻满扭曲的黑色符文,中央是一幅诡异的人形图案——四肢扭曲,嘴角咧到耳根,仿佛正从书页中爬出。
“这么快所有人别动,它们找来了。”
“谁找来了”
呆毛王紧握腰间的剑柄,全身绷紧,她现在的感觉很糟,就像被扔到一个满是粘液的池子里,粘液滑腻、冰冷,还在不停蠕动。
这恶心的感觉,让呆毛王出现生理上的不适,她快吐了。
即便是当初在黑渊极寒之地,为了求生而钻入巨蜥腐臭的腹腔时,她也未曾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生理排斥。
刺骨的冷风吹过,白色絮托在街道上飘飞。
突突突……
佐斯的牙关打颤,他召唤出的乌鸦嘭嘭几声爆开。
咔吧、咔吧。
铮——
长刀出鞘的锐鸣撕裂死寂。雪亮的刀锋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寒芒,如同无尽黑暗中的唯一曙光。
“很近了。”
苏晓全身肌肉绷紧,直感能力全开。皮肤表面传来密集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正抵着他的血肉——这种久违的死亡预兆,让他的血气不受控制地翻涌。
血气不受控制的在苏晓周围蔓延,后方的佐斯看到这一幕,满眼不敢置信。
他用指甲刺破掌心,刺痛让他的身体停止颤抖。
老神棍鼻头耸动,惊愕的看向佐斯。
“佐斯,握紧手掌,千万别松开,也别回头。”
他几乎想冲过去给这蠢货一耳光,在这种时候散出血腥味,简直就是在给黑暗中的东西点灯引路。
“我……我感觉身后有东西。”
佐斯的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不是错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东西正贴着他的后背,冰冷的吐息拂过他的后颈。
咔吧、咔吧.
骨骼错位的声响近在咫尺。
一个裹着黑色麻布兜帽的脑袋缓缓从佐斯肩后探出,腐朽的布料边缘挂着破碎的线头,上面凝结着经年累月的污垢,硬化得像是一碰就会碎裂的尸蜡。
冷汗顺着佐斯的太阳穴滑下。
忽然——
一张腐烂干枯的脸猛地凑到他面前!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尸臭混合着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
若非超凡者的意志支撑,佐斯此刻早已叫出声。
“麻烦的家伙。”
林逸抬起头,深渊之力开始从他的身边扩散。
几乎是在瞬间,深渊之力扩散到的区域,所过之处,死寂城的侵蚀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两种力量彼此克制,形成鲜明的此消彼长。
苏晓则尝试外放了青钢影之力,但很可惜,虽然青钢影可以侵蚀掉苏晓体内的死寂之力,但与林逸的深渊之力相比,效果明显逊色许多。
【1单位深渊之力≈20-30单位死寂能量】
【3单位青钢影之力≈1单位死寂能量】
这种差距并非青钢影本质上的弱势,而是苏晓目前的能量纯度不足。
若是换作马文华尔兹那种层次的青钢影,恐怕随手一挥就能清空这片区域的死寂侵蚀。
“王啊!这一次,你找到了两个怪物。”
见到林逸跟苏晓都能通过各自的手段驱散掉死寂之力的侵蚀,老神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对付死寂城,就只有一种方法,以暴制暴。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边死寂之力的变化,人形怪物放弃了佐斯,将目光看向了林逸跟苏晓。
人形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周围死寂之力的异变,缓缓放开了佐斯,灰白的眼珠转动,最终锁定林逸与苏晓。
它的目光与苏晓短暂相接,随后死死盯住了他左臂的护臂。
刹那间——
空气爆震!
人形怪物骤然消失,苏晓的瞳孔骤缩,斩龙闪几乎本能地横挡在身前。
咚——!!
干枯的手掌与刀锋相撞的瞬间,恐怖的冲击波轰然炸开。
苏晓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碎石如子弹般激射,后方半条街区的建筑外墙龟裂蔓延,无数玻璃同时炸成齑粉。
十几道狰狞的地裂从他脚后迸发,如同巨兽的爪痕,将整条街道撕得支离破碎。
几乎就在瞬间,林逸脚下的光环亮起,周围所有人只感觉到身体一震。
老神棍此刻也是头一次体会到林逸的光环力量,他看了看林逸,随即开始翻阅手中的书籍。
“哇呶亯噻唻咭(未知语言)。”
老神棍低声吟唱金属书籍上的文字,那名披着腐烂麻衣,不知来历的人形怪物转过头,不见它有什么动作,已经出现在老神棍身旁,静盯着老神棍手中的金属书籍。
老神棍的手指一扣,金属书籍上的页片弹起,一只生满黑斑,干枯到如同鸡爪的手探出,抓住半空中的金属页片,动作死板但速度极快。
老神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强控了这只怪物几秒,但对于林逸来说足够了。
黑白蔷薇刺穿了这只怪物的表皮,但是在刺进对方的身体之后,林逸只感觉刺进了一块厚厚的牛皮一样,连强化高达+13的黑白蔷薇居然都刺不穿对方的身躯。
怪物腐烂的身躯僵住了,它缓缓转头,浑浊的眼珠里泛起异样的光芒,死死锁定了林逸。
“咯咯咯”喉间发出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又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残响。
当那沙哑的音节终于成形时,林逸的寒毛瞬间倒竖:“死寂.”
怪物干枯的躯体突然泛起不自然的蠕动,剑刃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林逸发力,却发现黑白蔷薇像是陷入了某种粘稠的力场,剑身与怪物的伤口之间,竟拉出了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黑色丝线。
腐臭的利爪已撕裂空气,直取林逸天灵盖!
锵——!
一道雪亮刀光骤然切入战局,斩龙闪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斩在怪物手腕上,刀刃入肉三寸便再难寸进——那干枯的肢体竟比精钢还要坚硬。
苏晓瞳孔微缩,刀锋传来的反震力让他手腕发麻。
即便有林逸的光环加持,他们的攻击也仅能勉强破防。
五阶对六阶,就像孩童挑战巨人,每一击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呆毛王虽然对苏晓的印象为负,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看戏,她刚要持剑上前,老神棍就抬手挡住她。
“不想死的话,就别靠近赤拉,你没有黑王的庇护,靠近绝对会死。”
老神棍并不是在开玩笑,死寂城并不是滋养怪物的地方,而是一处巨大的‘囚笼’,里面的居民离开死寂城后不仅不会削弱,反而能影响到其他生物的活性。
就比如佐斯,他刚才与囚徒赤拉近距离接触过,眼下已是面无血色,虚的连站都站不稳。
林逸跟苏晓之所以能够抵抗,那完全是因为苏晓跟林逸是黑之王选择的继承人,加上两人体内的能量对于死寂之力本身就有抗性,所以两人才可以对抗死寂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