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头克跪行上前，五体投地拜下，道：“哈萨克视天国如父母，毕恭毕敬，陛下明察，明察啊。?零+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一派胡言！”马绍愉呵斥道：“国朝商旅多有于巴尔喀什湖遇害者，尔等要么说无法追查，要么抓几个流民顶罪，任凭国朝商旅白死，此乃毕恭毕敬之态度？
巴尔喀什湖铜矿乃是国朝工匠发现，然而尔等禁止国朝商人开采不说，反而引入罗刹人开采，非但如此，大部分铜锭皆运往西方。蛇鼠两端，恭敬何在？”
“陛下，臣请即刻发兵，征讨不臣！”兵部尚书金声请命。
“陛下，臣请为先锋。”周遇吉拜下。
“陛下，臣请调集更多兵马，一鼓作气扫平三玉兹。”杨御藩说道。
“陛下，哈萨克汗国绝无二心，陛下容奏，陛下开恩。”头克磕着头叫道。
快吓尿了。
朝臣皆曰发兵，若是皇帝真的同意，哈萨克汗国危在旦夕。
依靠罗刹人抵挡明国？
罗刹靠得住，母羊上了树。
没了东方的财富，罗刹人财政紧缺，不但无法扩张，维持现有状态都费劲。
罗刹人在西边也是有对手的，不论波兰—立陶宛公国还是挪威丹麦联盟，都不是易于之辈，在加上哥萨克谋求自立之心不死，如今的罗刹人确实自顾不暇。
派人援助哈萨克，更多的还是为了经济利益，不然也不会把大量铜锭运回去。-1?6_x¨i+a′o*s,h?u`o?.*c·o~m￠
也就是说大明一旦进攻，哈萨克汗国只能独力抗衡。
“且让他把话说完。”朱慈烺开口说道。
“陛下，外藩引入罗刹人开矿，实乃打算吞并其财货，并非真心实意投靠。外藩父母，大明也，外藩绝无可能另投他国。陛下明察。”头克拜道。
“如此解释，苍白无力，你自己信吗？”马绍愉冷哼道。
皇帝沉默。
默认了马绍愉的话。
“臣请陛下开恩，派遣官吏接管铜矿……”
“死无全尸，然后查无此人？”马绍愉继续讽刺。
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头克心里苦，头克不敢说。
“陛下，臣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此事，若有国朝商旅遇难，臣以命抵命。”头克说道。
“空口白牙，何以为凭？”马绍愉问道。
我都拿自己的小命……不对，对上国而言，区区一个藩属国的世子确实算不上保证。
“外藩愿将巴尔喀什湖周边地区以及各铜矿交给上国经营。!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说完，头克失去了力气，软软地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他隔三差五入朝，动辄停留半年，其间大量学习汉学，如今已经能把《六国论》背的滚瓜烂熟。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
如此通俗易懂的道理，头克铭记于心，并以六国为耻。
然而事到临头，他才理解六国为何争相贿赂秦国。
真的害怕。如果说六国只要克服恐惧拒不孥秦，那么以其兵利战善是能挡住秦国的，而哈萨克是绝对挡不住明国的。
不用对比国力，只要看两次阅兵即可得出这个结论。
如今明国咄咄逼人，目的就是巴尔喀什湖铜矿，不把铜矿丢出去，必死无疑。
当然，割让巴尔喀什湖，哈萨克汗国元气大伤，更无法应对明国，然而那是以后，不割让没有以后可言。
在站着死还是跪着生之间，头克选择了生。
活着才有希望。
“陛下，三玉兹愿意割让铜矿，足见诚意，臣以为可网开一面。”矿部尚书宋应昇说道。
“此言差矣。”马绍愉说道：“巴尔喀什湖故名夷播海，汉时为西北边境之屏障，唐时为内湖，唐末军镇割据，戎狄窃居北方，夷播海失，元时再归中原所有，至国朝，被蒙元余孽窃居。哈萨克为蒙元后裔，归还夷播海理所应当，不当言诚意。”
“时事易移，如今哈萨克能交还夷播海，足见恭顺。”刘理顺说道。
“何为恭顺？”礼部郎中宋浚吉反问一句，说道：“果真恭顺，当如朝鲜一般举国归附，而非游离于外，更不应该容忍邪教。”
“正是如此。”文部左侍郎宋时烈出列说道：“朝鲜归附方见朝鲜人之恭顺，凡是不愿意归附者，皆非恭顺。”
头克连忙解释道：“风俗迥异，言语不通，贸然归附，只怕百姓生怨。”
“心怀怨愤，如何言忠？”马绍愉果断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不灭三玉兹不罢休。
皇帝还在犹豫。
三玉兹割地，国朝不发一兵而据夷播海及其铜矿，若是发兵，必然是吃掉整个河中地区。
就在皇
帝考虑其中利弊时，高斗枢出列道：“启奏陛下，前线领军乃是太上皇。”
言外之意，打不打你说了不算，得听太上皇安排，你只要按需配合即可。
一语惊醒梦中人。
诸多朝臣看向头克，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或者意味深长。
头克这傻子求和直奔京师，却忘记了拜谒太上皇，等他回去，说不得国家已经没了。
没那么快。
头克从哈萨克赶到京师用了一个月，太上皇刚刚拿下夷播海。
夷播海的主要水源供给来自于伊犁河，这几年，驻军一直在疏浚河道，如今可由水路前往夷播海。
对哈萨克人来说，对付炮船显然是超纲题。
无解。
这样的仗对太上皇来说就是鸡肋。
好像打了，又好像没打。
以至于太上皇对接下来的行动都兴致缺缺。
好在来刷功绩的魏六一依旧保持着冷静，在开矿之余全力准备水师。
哈萨克汗国地域辽阔，多荒漠沙漠，其核心区域位于乌浒水和药杀水之间，这也是河中之名的来源。
两河中间，而这两河直通咸海，以水师控制水道并往西进攻，至咸海停步，可以轻易将河中收入囊中。
所以高斗枢说的很对，根本不用考虑是接受割让还是武力占领，坐看太上皇的表现即可。
头克想到这点，脸色煞白。
只想着皇帝当家做主，却忘记了皇帝也管不了太上皇，恐怕等回去……还回去个屁，十有八九国家已经没了。
…………
五一劳动节，祝兄弟们假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