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吴枭掉下悬崖,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没有这位盗墓高手领路,我们三个门外汉就算能闯进墓室,恐怕也难以活着出来。
危急关头,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吴枭的脖领子。
出手的人正是袁朗,此时他的身后,一个白色雾气缓缓凝结成狼头,显然是已经请神上身了。
“多……多谢。”
吴枭吓坏了,坐在悬崖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开口向袁朗致谢。
此时,袁朗身后的白雾渐渐消散,那狼头也不见了踪影。
袁朗沉默寡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那姿态仿佛在说不足挂齿,随即他便坚定地迈步,紧跟在我的背影之后。
程落樱转向吴枭,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吴大叔,接下来的路,你们还是紧随彭师兄为妙。
“设计此墓的人心机叵测,狡猾至极,表面上的坦途,实则却是暗藏杀机。”
吴枭脸色苍白,仍带着几分后怕,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脖子,点了点头,声音低沉。
“哎!今日是老夫逞能了,差点就……一时疏忽,差点丢了性命。”
说着,他目光望向远方幽深的墓道,眼中满是心有余悸。
我转过身,见袁朗、程落樱与吴枭等人已在我身后依次排好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警惕与决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目光再次聚焦于眼前残破的吊桥。
低声念叨着古老的口诀,我手指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
“初九为阳,如日中天;六二六三为阴,月隐星沉。实则为阳,稳步前行;虚则为阴,步步留神。”
话音未落,我果断踏出两步,脚尖精准地落在吊桥那摇摇欲坠的半截木板上,木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却奇迹般地支撑住了我的重量。
果然被我猜对了!
这吊桥就是通往墓中墓唯一的通道。
古墓的设计者,不但精通易经,还深谙人性,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我心中一震,稳稳站定,目光如炬,望向前方未知的黑暗。
片刻后,我高声对身后的人提醒道:
“大家注意,一定要踩在前面一个人踩过的木板,走错一步,万劫不复,还请诸位千万不要大意!”
说完,我继续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卦象的变动,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步伐。
吊桥摇晃得更加剧烈,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走到一半时,山谷间忽然刮起一阵阴冷的狂风,吊桥上的陈年浮灰被卷得漫天飞舞,随后竟诡异地凝聚成一个满脸怒容、须发皆张的老者模样。
老者那双无形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黑暗,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令人毛骨悚然。
那老者的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幽冥中的旗帜。
“喝啊!~”
突然,他怒目圆睁,一声厉喝震颤山谷,手臂猛然伸直,枯槁的五指弯曲如钩,带着森然寒气向我掐来。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我身后的众人脸色骤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吴家的几个后生更是乱了方寸,脚步踉跄,吴魏一个趔趄,险些失足坠入悬崖,幸亏身旁的程落樱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
我目光如刀,穿透老者的身体,冷哼一声,声音沉稳而有力。
“大家别慌,不要自乱阵脚,这只是古墓中的幻象,不足为惧!”
我话音未落,双手迅速翻飞,掐指念诀,口中低吟着道家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似乎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加速,我指尖猛然一亮,一张泛黄的退鬼符疾射而出,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精准无误地贴在了那怒容满面的老者幻象之上。
刹那间,老者身形一阵扭曲,发出凄厉的哀嚎,随即砰然碎裂,化作缕缕青烟,在吊桥中央袅袅升起,最终消散于无形。
我长舒一口气,背后的汗水顺着脊背滑落,身后七人也似从梦魇中惊醒,神色渐渐缓和,彼此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我们一行人借着微弱的星光,穿越幽深而寂静的山谷,脚下的吊桥随着每一步的落下发出吱嘎声响,让人胆颤心惊。
终于,当最后一脚踏上坚实的地面,我们来到了山腰处一处开阔的石坪,四周被嶙峋怪石环绕。
月光洒落,给这片寂静之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幔。
我环顾四周,只见石壁森严,浑然一体,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根本没有丝毫墓门存在的迹象。
卧槽!
都走到这儿了,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还是说,墓门被山体挡住了,摸一摸某块石头就能打开机关?
正当我心中疑惑丛生,以为我们迷路了时,吴枭的声音沉稳响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火娃子,取探龙尺出来。”
他转向身后的吴烬,眼神坚定。
吴烬迅速响应,从沉甸甸的背包中缓缓抽出一根根精铁短杆。
这些短杆约莫一米长短,直径约为一厘米,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短杆一字排开,随后把它们组装到了一起,连接成一根长约七八米的铁杆儿。
随着吴烬的动作,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石坪上显得格外清晰,为这幽暗的场景增添了几分仪式感。
吴烬的动作娴熟而专注,他将一个中空且带着锋利刀头的铁杆小心翼翼地装好,随后稳稳地套上一个精致的旋转把手。
月光映照下,那刀头闪烁着寒光,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把手,肌肉紧绷,用力将铁杆插进我们脚下的石头缝儿里,开始缓缓转动把手。
铁杆随之深入石层,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嗡鸣声。
随着吴烬的不断用力,铁杆渐渐没入石中,只留下一截把手在外。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停下动作,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接着,吴烬又缓缓地将铁杆一点点往上拔,直至完全抽出。
他小心地将铁杆最前头的那根中空管儿取下,轻轻擦拭,然后恭敬地递给了吴枭,那管中似乎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吴枭小心翼翼地从空心管中倾倒出那撮珍贵的泥土,手电筒的光芒聚焦于这细微之物上,尘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从这不起眼的泥土中读出千年的故事。
“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低语,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活土,土层结构清晰,三层夯土之下掩藏着一层膏泥,如此规格,
言罢,他竟做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的举动。
只见吴枭轻轻捻起一小撮土,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眉头微蹙又舒展,一副沉醉的模样。
“唐墓甜,宋墓涩,明清石灰扎嘴子。这土味涩中带甜,”
他缓缓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是岁月沉淀的味道,晚唐时期的斗,确认无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