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出现在视野内的、穿着张海客外套的青年,张海楼微不可察愣了一下,毫无停顿地扑了过来。-n^i?a′o^s/h^u_w/.¢c_o/m¢
边问候,边绕着青年转了一圈仔细上下打量。
很快发现青年仍攥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大惊。
“怎么还受伤了,张海客这个吃干饭的!”
骂着,他小心去拉青年的衣袖,口吻语调跟哄小朋友一样:“伤口疼吗?您先放手,我看看严不严重好么?”
一副见到绝症患者似的沉痛表情。
张从宣不得不收回目光,把泛白刺痛的小刀口晃给他看,随即飞快收回来,自己贴了张创可贴。
“……不小心擦了下,没事。”他解释。
小张哥果然立时偃旗息鼓,安静了下去。
摸摸他脑袋作为安抚,青年转而朝闻声赶来的张海洺和张海侠告知方才发生的事情。
“刚刚遇到了鸡冠蛇群。”
“可能有西五十条一起行动,不怎么怕人,海客和小哥去引走了……”
旁边,张海楼低着头,闷闷舔了舔舌下刀片。
作为行家,小张哥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日常口含的那些刀片会造成怎样伤口?不知道自己动手和擦伤的区别?
薄透锋锐的一叠小刀片,还是他之前给老师防身用的。!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
对方不愿说……他也可以不清楚不知道。
想想就明白,不是为了陈皮就是为了张海客,看陈皮现在那一脸憋气的样,准也不是他。
吃干饭的张海客!
他们都这么配合了,演个戏都能出岔子,还让老师牵累受伤了,早就说还不如自己来呢。
被他念叨的两人,张海客不在现场,陈皮则毫无所觉。
他慢了几步,此时才回到营地。
就见青年正跟几人三言两语说完方才遇蛇的事情,并未提两人动手的那一段。
避重就轻!
陈皮恼火暗骂。
他愤愤地扭头,刻意不去看那个可恶的骗子。
“……就是这样。”正好收尾,张从宣见他过来,便也转身走近几步。
打量着对方脸上的淤青和擦伤,青年犹豫了下。
“要上药吗?”他主动问,“会好得快些。”
陈皮心里暗自不屑。
糖衣炮弹!
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未免想得太美!
见他没有出声反对,只是绷着脸面无表情,张从宣猜这是默许的意思,就拉住他往火堆不远处坐下。?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张海洺正在溪水边处理一只野鸡,小张哥回身去寻找调料。
这里暂且安静,还算适合。
陈皮的脸上有一片淤伤,然后脖子旁边破了皮、手背有些擦伤,主要是擦伤那片隐隐渗血。
抽出棉签,张从宣沾了些碘伏先给他消毒。
阿客应该也有,等他回来也得处理。
这里是潮湿闷热的丛林,病菌容易滋生,伤势轻忽不得……自己割出来的小刀伤不计在内,毕竟小张哥给的刀片很干净。
想着,青年手上给棉签掉了个头,开始涂膏药。
见陈皮还是一声不吭盯着地面,张从宣斟酌了下,低声开口:“之前的事情,我先要跟你道歉,等阿客回来也一样。”
不过虚情假意,陈皮自嘲地想。
嘴上说的再好听,难道还会为了自己真跟张海客置气不成?
“……易容换身份的事,希望你不要记恨阿客,他也是习惯谨慎行事。而且我是提前知情和同意的,理应担有一半的责任……”
装腔作势!陈皮眼神冷冷。
真是好一张嘴!
张海客分明是嚣张跋扈、自作主张,怎么听起来反倒成了好心办坏事,这人果然偏颇!
“并非开脱,他这次的确手段过激了些,也怪我没说得更清楚,让他生出误会,才会至此局面,抱歉。”
见他面色不善,张从宣顿了顿,仔细解释。
“毕竟你之前只以假身份示人,又不肯首言,我还以为有什么误会。再者兰州你说的——”
仿佛被药膏蛰到,陈皮倏地抬眸瞪去。
青年被他看得一怔,手下不觉放轻。
“你告诉的,兰州那个基地发生了爆炸,我们都没想到,险些受伤……怎么了?”
陈皮心下先是一缓,又立刻提得更高。
“什么爆炸?!”
怎么会爆炸?他心下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分明只是毁去了印记所在……
“你不知道?”张从宣也是蹙眉。
转而神情无奈地轻轻摇头:“说不好,我们刚进入地下没多久,就发现炸药机关,只能匆匆撤离……也许是之前的人撤离时留下的自毁设置吧。”
“所以你后来打了那通电话后,阿客提出猜测,说你那边可能情况不对,说不定有其他人伪作或冒充,我……”
“所以你答应他试探我?!”陈皮打断。
他额角青筋猛地跳动,气对方不分青红皂白,更气某个谗言小人:“张海客根本不安好心,他明明——”
声音戛然而止。
望着青年疑惑不解的神情,陈皮忽然恨恨闭嘴。
只用力到像要把这个名字嚼碎般,咬紧后槽牙,反复磨了又磨。
张海客,这个奸佞鼠辈!
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混蛋孬种!
根本没跟老师说,他后来又打给自己的那通电话!
枉他以为那是确认自己真假的手段,尽管气恼,还是耐着性子答了……当时明明还有其他人听到,足以确认自己身份……
这群狼狈为奸的货色!!!
分明是见师傅不计前嫌接纳自己,就在中挑拨离间,故意寻衅!
陈皮攥紧拳头,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休想奸计得逞!
余光瞥到不远处轻快搭着张起灵肩膀,背着几根树枝从黑暗中走出的男人,他霎时从地上跳起。
本能想要过去算账,但转眼看到眼前青年,反而火气忽抑,压住了冲动。
不,不能本末倒置。
既然这群人个个绞尽脑汁,只为了师傅不重新亲近自己,他便更应该把工夫放在师傅身上,偏要跟师傅和好如初。
好给这群目中无人、见不得别人好的家伙看!
“明明什么……”张从宣问到一半,注意到背后动静,条件反射回头看了眼。
“咦,阿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