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地之中,阳光斑驳洒落在地面上。大树之间拉起了草帘,做了简单的遮挡。
萼绿华躺在厚厚长草铺着的地面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之极。
李徽跪坐在她身旁,轻声道:“萼姑娘,我无意冒犯于你,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只能尽力一试,救你性命。你也是江湖儿女,方外之人,当不至于计较此事。如你不愿,便请给我一个明示。”
萼绿华一动不动,怎会有半点回应。
李徽等了片刻,道:“那好,你既不言,我便当你许可了。得罪了。”
李徽说罢,挽起袖子,抽出一柄匕首轻轻一割,萼绿华胸前青衣的系带被割断。李徽伸手抓住领角缓缓掀开。
当衣衫掀开之时,萼绿华修长雪白的脖子露了出来,白花花的耀眼。李徽不敢多看,集中精神轻轻的讲衣衫掀开。衣衫上凝结的紫红色的血痂发出崩裂之声。流了很多血,浸染了衣衫之后才有这样的情形,由此可见萼绿华受伤之重。
青衣掀开之后,内有中衣和内衣。李徽吸了口气,抓起了匕首开始顺着萼绿华胸前的沟壑切割衣物。因为李徽知道,不能再强行掀起衣物,那会牵扯伤口,将引发已经凝结的伤口再次出血。必须将伤口的衣物去除,尽量保证伤口的稳定。
要想治疗萼绿华的伤势,必须先知道她伤口的情形,处置消毒上药,这之后才能保证伤口不会感染崩裂,才有恢复的可能。
匕首沿着萼绿华的右胸受伤之处的衣物切割了一圈,李徽吸了口气,缓缓的揭开衣片。衣片粘连着萼绿华的右胸,很难取下。李徽耐心的用清水一点点的擦拭浸润着布片,让血痂变软。约莫盏茶时间后,李徽轻轻用力,衣片连同下方包扎的青布被全部揭开。
此时此刻,在李徽眼前横陈着的萼绿华的右胸已经完全暴露在外。少女的娇嫩之处一览无遗,一道阳光恰好照射在她的胸口处,白色的肌肤耀眼如冰雪,红色的蓓蕾娇艳如花朵。
李徽阅历颇多,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已见过的最美的胸部。不过此刻岂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李徽便立刻调整呼吸和思绪,让自已保持专注。他用衣服迅速遮挡住了峰尖部位,长长吁了口气,开始检查伤口。
伤口就在右乳外下侧,靠近肋部的一侧。那是一道箭支造成的伤口。本来箭支造成的伤口一般不会很大,无非是一个孔洞而已。但是眼前的这道伤口长达寸许,伤口周围血肉堆积翻卷,不堪入目。
本来萼绿华的胸部轮廓极美,肌肤白嫩。但这一道伤口触目惊心,将所有的美好全部破坏殆尽。就像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上,被人用粗劣的笔法和不知轻重的笔墨重重的涂抹了几笔,彻底破坏了全部的美感。
李徽看到那伤口之后,便意识到情况严重。不光是伤口依旧在渗血,而且整个伤口呈现不规则不平整的糜烂状,血水之外,尚有白色脓水流出。伤口处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味。李徽紧皱眉头,他意识到这可能伤口发生了感染了。
这年头,最致命的便是感染,没有任何可以治疗感染的药物。一旦伤口感染,除非病人体质强韧能够硬挺过去,否则几乎无治,非死即残。
东府军中受伤兵士的治疗中最头痛的便是感染。天气寒冷时还好,天气一旦炎热,伤口最容易感染。所以治疗时也只能是以消毒上药勤加清理患处为主,减少感染率。一旦感染,军中军医也是束手无策。
李徽对医术本就不甚了了,对这样的事也并不能给予什么意见指导。李徽有自知之明,干系性命之事,他可不会不懂装懂去强行指示。
此刻见到萼绿华胸侧的伤口,李徽身上冒出了冷汗。且不说受伤之处深达几许,有没有伤到内腑器官,光是这感染的迹象,便让人头大了。
李徽伸手摸了摸萼绿华的头,感觉到微微的发烫。这似乎也是感染的征召。
一时间,李徽叉手呆呆跪在萼绿华身旁,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李徽才从纷乱的思绪之中整理出一些条理来。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清理伤口消毒,上金疮药进行包扎。同时解决萼绿华失血过多的问题,先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至于伤口的感染,之后再想办法解决此事。倘若真的感染了,病毒入血侵入其他器官无法救治,那也是萼绿华的命数。别说自已,便是请来天下名医,也是没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李徽迅速行动,将匕首在身旁小火堆上烧的通红进行消毒。之后用匕首对伤口周围堆积的血肉翻卷之物进行清理,同时用清水进行冲洗擦拭。在清理的过程中,伤口又开始流血,但李徽知道那也顾不得了。不但不能制止流血,李徽反而用手指在伤口周围按压,因为李徽判断伤口内部必有化脓,必须挤出这些脓水才成。
李徽的判断没有错,在手指按压之时,伤口中有不少白色脓状物流出。而按压的疼痛也让昏迷之中的萼绿华也发出了呻吟。李徽咬着牙迅速按压,见脓血逐渐消失,流出来的都是血液的时候,李徽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将大量的金疮药敷在了伤口上。
金疮药可以止血并且愈合伤口,无论是否感染,对外伤是有作用的。至于这箭伤到底有没有伤到内腑,李徽也顾不得了。这个部位,箭支若射入很深会伤及肺部。很显然,萼绿华能活到今天,应该可以确定内腑即便有伤,但不致命。只能说,还好箭支射中的是右胸测下,若是射中左胸心脏部位,那可就太凶险了。当然,那样的话,萼绿华应该早就死了。
上了药之后,李徽用长衣上撕下来的布条将伤口紧紧的包扎起来,将伤口压的严严实实。而此刻萼绿华的状况也愈发不佳,或许是又流了血之故,她的脸色变得蜡黄,嘴唇干涸发白。
李徽立刻开始为她补充水分。先是用布条蘸水滴入她口中,之后索性将她身子扶起来,往她口中灌入淡盐水,一壶淡盐水灌的干干净净,这才罢休。此刻缺血缺水的状况,只能用盐水替代体液,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解决。
灌了水之后,萼绿华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但依旧处于昏迷之中。李徽又检查了萼绿华的身体其他地方,担心其他地方还有伤势。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再没发现其他有伤之处,李徽这才放下心来,替萼绿华将衣衫全部掩好,之后脱下自已的长衣盖在萼绿华的身上为她保暖。失血过多之人,一定会感到寒冷,必须做好保暖。
忙完了这一切,李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才发现自已身上也已经全是汗了。静静地观察了一会,见萼绿华的呼吸逐渐稳定,虽然还是微弱,但已经不是若有若无之状,李徽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起码眼下看来,生命体征似乎在变得稳定,这便是极好的迹象。
李徽这才站起身来,只觉得腿脚发麻,身上酸痛。但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出了草帘遮蔽之处,李徽走出林子。夕阳在林地边缘斜斜照射着,温煦金黄。赵长河等人都远远的坐在水潭边的岩石上低声聊天,部分兵士在左近山林和岩石后警戒巡逻。一切静谧而安宁。
“大将军,萼姑娘怎么样了?能活命么?”赵长河见李徽走出来,忙站起身来问道。
李徽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尽力了,能不能活命,便看她造化了。今晚是关键,若能熬过今晚,或许大有机会。”
赵长河微微点头道:“大将军勿忧,我觉得萼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她全力去救夫人和公子,大将军也冒险来救她。就算没能救活她,大将军也尽力了,她也不会怪你。”
李徽吁了口气道:“我只希望她能熬过去,她为了救我妻儿才如此,若她不幸,我心何安?”
赵长河点头,宽慰几句后沉声道:“大将军,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妥否。”
李徽道:“但说便是。”
赵长河道:“天黑之前,我们的人便会全部抵达。敌军逃遁兵马此刻应该回到了青石镇了。我想,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恐怕会招致更多的兵马前来围剿,这对我们颇为危险。别的不说,若他们派兵封锁东边出山的道路,我们便会遭遇麻烦。所以,属下想……”
李徽沉声道:“你想带兵去攻青石镇,将他们全部歼灭,以绝后患?”
赵长河点头道:“正是如此。与其坐等局势恶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不如主动出击化解。属下认为,他们出山之后必然以为危险解除,料定我们不敢出山进攻。他们两天一夜没有歇息,今晚必然在青石镇歇息一夜再作计较,我们便趁着今晚赶往,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将他们全部歼灭在镇子里。”
李徽皱眉沉吟。对方其实不大可能引军进山围剿,因为这需要大量的兵马才能办到。不过如赵长河所言,他们倒是可能封锁东侧出山口,意图困住自已这些人。虽然那也有些难度,但终究是威胁。
这帮燕军正是追杀阿珠和泰儿的那帮兵马,萼绿华的伤也是他们所为。他们从中山追击到这里,着实可恶。理应让他们有去无回,给于重重的惩罚。
即便抛却所有的因素,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自已身处的野人山这里距离青石镇只有大半天的路程。萼绿华的状况不佳,生死尚未可知。此刻显然是不宜转移的,那可能会要了萼绿华的命。所以消除在身边的敌人也是极为必要的,免得节外生枝。
“也好。不过需得小心些,对方必有戒备,务必谨慎行事。若有埋伏,便可作罢。我可不希望兄弟折损在这里。也不必全歼对手,他们剩下的人马当只有两百余,击溃他们,赶走他们便可。”李徽沉声道。
“大将军放心,属下明白。可攻则攻,若不可攻,也可在青石镇左近警戒设伏,防备对方兵马前来偷袭。我看萼姑娘的伤势严重,咱们恐怕要在这里多逗留几日才成,必须确保此处安全。”赵长河拱手道。
李徽微笑点头,赵长河能考虑到这一点,这让李徽颇为满意。
暮色时分,各处小队陆续到达。赵长河集结众人准备出发。李徽交代了几句之后,将赵长河拉到一旁道:“赵都尉,那镇子上有个姓周的大户,心思歹毒。若你有机会进攻,可将此人抓来。他家中有药材,也可一并全部搬来,或许对萼姑娘的伤势有用。”
赵长河点头应诺,带着百余名亲卫向北出发,直奔青石镇而去。
李徽身边只留下大春大壮和几名亲卫在此。趁着天色尚未全黑下来,李徽带着几人迅速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窝棚。太阳落山之后,气温迅速下降,那草帘窝棚甚至没有顶,晚上必是寒冷的,萼绿华失血过多,定抵受不住。
林中窝棚搭好,李徽将萼绿华挪动到窝棚里,又在旁用石块搭起火圈,升起了一堆火,窝棚里很快变得温暖了起来。
萼绿华依旧沉沉的昏迷,不过呼吸平稳了许多。李徽吃了些干粮,之后又给萼绿华喂了些清水,便坐在萼绿华身旁守着。
篝火跳跃着,照着萼绿华的脸。萼绿华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倒影。她的脸在火光的阴影之中显得颇为消瘦,给李徽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这段时间萼绿华必是吃尽了苦头。身受重伤,逃亡多日,伤口得不到处置,冒险出山寻药又被发觉,何等绝望。李徽想着这些,心中唏嘘。对萼绿华生出怜爱之心,这还是第一次。
自已和萼绿华在会稽相识,萼绿华一直若即若离的出现在自已的生活之中。本来当初在顾青宁的口中描述的萼绿华给李徽的印象是一位世外高人。但接触的时候,李徽便觉得不对劲。在枞阳,萼绿华告诉了自已她的秘密之后,李徽才真正明白为何萼绿华给自已这样的感觉。她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个年轻姑娘,背负着萼绿华这个名号,践行师门之训行走人间而已。
这便也解释了为何萼绿华行事多有纰漏,不够成熟。有时候脾气还很怪异。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阅历丰富的世外高人。她也只是个比自已年纪还轻的年轻姑娘而已。
细细想来,萼绿华其实也挺可怜的,孩童时便失去了父母的疼爱,跟随师傅居于山野之中,每日学道修武,被灌输斩妖除魔的重任,何等枯燥无味。每日以假面示人,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她为了救阿珠母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已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当初在枞阳分别的时候,自已只是跟她谈及阿珠之事,并没有想到她会去燕国救人,萼绿华主动前往,甚至没有告诉自已,可见她对自已的事情是竭力相助的。越是如此,便越是让李徽感动和不安。
夜风呼啸,山林如涛。山野之中,不知名的鸟雀鸣叫着,更增静谧之感。李徽坐在火苗跳跃的篝火旁,对着沉睡不醒的萼绿华思绪起伏,难以平静。
疲惫袭来,李徽头枕着自已的胳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徽被呻吟声惊醒。睁眼看时,篝火的余烬映照着萼绿华正扭动的身躯,以及她发出整整呓语。
“师傅……师傅……我好想你啊。杀妖除魔……杀妖除魔,我定能做到。水……好渴,好渴……”
萼绿华口中颠三倒四的说着话,身体扭动着,似乎极为难受。
李徽惊醒过来,伸手去探萼绿华的额头,但觉手上像是摸到了一块火炭一般。萼绿华正在发高烧,烧的很严重。这正是李徽最为担心的事情。伤口感染之后,引发高烧正是症状之一,这是李徽最不愿看到的。能平静的渡过今晚,或许便会恢复。但现在这样的希望化为泡影。
萼绿华的嘴唇发白龟裂,高烧正在迅速的烧干她身上的水份。这是极为危险的。李徽连忙取出水囊喂她喝水,一口气喂了十几口水,萼绿华才变得稍微安静了些。但是身体的火烫却依然如故,整个人陷入了更深度的昏迷之中。喂水的时候萼绿华还能配合,似乎还有意识,但现在,李徽呼唤她的时候,她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徽心中慌乱,他并不懂医术,只知道一些常识。他知道,这时候必须尽快降温退烧。若持续高烧下去,别说感染了,高烧也能让萼绿华很快死去。
退烧的手段李徽所知不多,眼下能用的似乎只有给她用水擦身蒸发降温一途。李徽立刻行动,用清水将几条布条湿透,一条搭在萼绿华的额头,一条垫在萼绿华的后脑。之后又开始用湿布巾在萼绿华的脖颈手脚等处擦拭。最后索性揭开萼绿华身上盖着的衣物,在她大片裸露的身体上进行擦拭。
不断地擦拭身体,不断的将她额头上变得滚热的布巾翻面,吸收热量。忙乎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萼绿华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半个时辰后,萼绿华瑟瑟发抖,又开始叫冷起来。李徽又连忙将她身体擦干,盖上衣物,又将篝火重新点燃,让窝棚里变得温暖一些。
温度升高之后,萼绿华又开始有发烧的迹象,李徽只得故技重施,又开始忙着擦拭降温。就这样,反复折腾了足有两个时辰。终于,萼绿华的体温恢复了正常,沉沉睡去,并且发出了轻轻的鼾声。李徽这才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疲惫之极。
要知道,从昨日进山开始直到现在,李徽也就打了个盹而已。这些天翻山越岭,身体消耗疲劳的厉害,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坐在一旁守候了一会,终于顶不住昏昏睡去。
清晨时分,李徽猛然惊醒过来。心中懊恼自已居然睡着了。萼绿华的情况随时会变化,自已是万万不能睡的。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向萼绿华,却看到萼绿华正歪着头看着自已。
李徽先是惊愕,旋即惊喜道:“萼姑娘,你醒啦。你感觉怎样?”
萼绿华勉力一笑,嗓音微弱的道:“我感觉好多了。多谢你救了我。”
李徽欣喜之极,摆手道:“应该的,应该的。萼姑娘醒了就好。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谢天谢地。我瞧瞧你是否还在发烧,昨晚你可是发着高烧的。萼姑娘,得罪了。”
李徽说这话,伸手过去在萼绿华的额头上摸了摸,入手处感觉微烫,不觉皱起了眉头。
“还在发烧,只是没有昨晚那么严重。但这不是什么好事。萼姑娘,你饿不饿?我命人去熬些稀粥给你吃些。两日未食,恐怕身子吃不住,多少吃些东西。”李徽沉声道。
萼绿华低声道:“我不饿,只是口渴想喝水。”
李徽忙起身,取来清水,洒了些盐粒,将萼绿华扶起来靠在膝上,一口口的喂她喝水。萼绿华喝了几口,便摇头不喝了。
李徽见她极为虚弱,虽然她没胃口,但是也要吃些东西,否则根本熬不下去。于是出去命人熬些稀薄的面糊打算喂她一些。
回到窝棚里,萼绿华正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出神,伸手勉力拉扯着裸露在外的肩膀。
李徽轻声道:“萼姑娘,之前为了救你,我不得不……检查你的伤口,清洗上药。事急从权,并非有意冒犯,还望你不要介意。”
萼绿华脸色微红,轻声道:“你为了救我,怎是冒犯?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李徽摇头道:“应该是我谢你才是。你为了救阿珠和泰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中着实难以安定。萼姑娘,请受我一拜。”
李徽说着长鞠一礼。萼绿华忙道:“不必如此,该当如此。对了,阿珠和李泰已经脱险了是么?”
李徽点头道:“当然,她们多日前逃出燕境,抵达我徐州琅琊郡。我得知消息后星夜赶往临沂,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也才知道是你去中山救了她母子。我们等了几日,不见你踪迹,担心你出事。所以,我才带着人前来寻你。没想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好,在青石镇探听到了你的消息,跟随搜捕的燕军前来找到你。若非如此,你有个闪失,岂非让我和阿珠都心中难安。”
萼绿华微笑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的谢你来救我。只怪我自已武技不精而已。昨日……不,是前日了。我一听到那火铳轰鸣之声,便猜到是你来了。我很高兴你来找我。我心里很开心。”
李徽苦笑道:“你施惠在先,我理当来找你,你却要谢我。呵呵,这是什么理。我只希望你快些痊愈。你先养养精神,暂时不要说太多的话,消耗精力。一会吃些东西,养养气力,咱们再慢慢的说。”
萼绿华嫣然一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