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热血》
我不得不佩服老一辈的吃苦耐劳精神,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是他们的精神依旧坚韧。
作为一个年轻人,我在工地的这些岁月,好像没有什么长进,只是日复一日地想要逃离,却迟迟未下定决心。
工地相当于熔炉,里面添加了各种建筑材料,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发出令人恐惧的高温,众人聚在炉边,用自己的气力使劲搅拌着里面的材料,企图做出坚固耐用美观的产品。
他们还在认真地做着,每一天都不曾停歇,或许等到产品做成的时刻,将会有一段下个产品面世的空窗期。
建筑工人从清早凌晨开始醒来,五点的光还是阴暗,再到接近薄暮返程,吃饭,洗漱,已是黑暗。
我难以描述他们辛苦的万一,高大的人进来,出去变成佝偻;积极的灵魂经过一场磨炼,只剩下麻木的念头;干净的身躯,白皙的面庞,一次熔炼,胡子拉碴,面庞黢黑,眼神只剩下工作,没有太多别的想法。
家庭的责任如同重石压在他们的肩上。
我称呼他们为叔,是和我父亲一般岁数的父辈,安全帽,工作服,劳保鞋,建筑工人的三件套必不可少,在这里,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一名不起眼的“农民工”,每天穿戴着三件套。
工地上的一切,我适应了,好像又没有真正地融入,总是滋生着放弃的念头。
早上,私人老板自己的食堂是昨天剩饭熬成的粥,上层尽是水花,唯有底部呈现着米粒的质感。
我从集装箱出来洗漱时,他们早已结束了早餐,去往二十分钟路程的现场。
人工造就的岛上,靠近海边,已经是最南端,高温蒸腾着水汽,潮闷的环境让身心遭受着疲倦的打击,我早就想逃离这里。
几个月的项目中,一天重复一天,老一辈不曾停下过脚步。
工人叔叔们迈着大步,尽管路途遥远,他们依旧前行,右手边带着一个大大的水壶,相对于我来说,他们的眼睛是脸上最亮的。
而我则是牙齿,我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遭受着精神上的演戏,逃离是一种自己的安慰,另一边却依旧在放纵着自己的现状。
上午,工人叔叔们已经开始忙活他们自己的工作,模板的安装和拆除,钢板的焊接,钢筋的绑扎与移动,随车吊司机与起重指挥的配合,将材料从这端移向另一端。
没有停歇,汗水早已浸湿他们的衣服,现场的环境无法用言语描述,灰尘漫天,噪声入耳,工作随身,大家泡在汗水中干活。
烈日下,忙碌不停,一天九个半小时的工作,足以将他们的任何话语埋葬。
谁不想过轻松的日子,谁不想去轻松的地方上班,烈日,工地,错乱的时空,压抑的环境,与世隔绝的现场,盯人的多重监督机制,前方在努力地推进,几家单位派出的人员,在催着工期,在盯着错误。
对于身处在这里面的工人叔叔而言,一份合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