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纯阳大尊级别的力量显现之后,二人便知晓此事不是蜕凡修士能够掺和的,必须赶快回宗上报才行。
但这,只需一个人即可。
还未等慕容天开口,李胜便主动请缨道:“我先回去复命,慕容师弟你就在此继续监视。”
说罢,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身化虹光飞射而去,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气机也随之一同消去,再难寻得。
见状,慕容天先是一愣,随即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对方这般反应,无非是不想再留在这里,毕竟刚才的千钧一发还历历在目,任谁都会心生退意的。
只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怕?要知道,那可是纯阳大尊,即便并非真身,只是虚影,也足以一指头碾死蜕凡。
“不行!”
思量片刻,又瞥见远处极为惨烈的战场,触目惊心,慕容天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先走一步。
当然,他并非是直接开溜,而是去寻觅能与这股力量相抗衡的人。
也即是这颗太殊天辰的所有者。
临走前,还特意留下了一具神念所化的分身,以防万一。
心念转动间瞬息跨越亿万里,接连掠过无数星天,慕容天很快便到达了一处略显奇异的空界,此间生有无数彩晶上下浮动,如萤火般明灭不定,映照得虚空流光溢彩。
若是细细感知,便能发觉这些元石竟暗合周天星斗之数,每一枚内皆蕴藏着一缕混沌之气,时而化作龙形,时而凝为凤影,玄妙非常,显然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灵材。
但,若是起了贪念,想要将此物纳为己有,便等同于自寻死路了。
毕竟,这里可是一位萃真大圣的地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辰圣,来头颇大,就连主宰玉光轨的天琼城也得敬让三分。
究其原因,也是和纯阳大尊有关。
“也唯有这般人物,才能与那二位分庭抗礼啊,我等不过是小喽啰罢了。”
这话似是无奈的感慨,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毕竟接下来要见的这位大能同样难应付,不然的话,先前他们在天辰名册上看到其名号,也不会脸色大变。
两边都是不能惹的存在,也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了。
当然,其实大可装作没看见,反正慕容天只是普通内门弟子,天琼城的利益与他无关。
但这样的话,若是事后被宗门发现了,一样吃不了兜着走,甚至于要是太殊天辰出了大问题,这位也要兴师问罪。
是以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出击,先撇清关系,这样即便后面追责起来,也和他一个小小蜕凡没多大关系。
“呼。”
总之,在内心一番权衡之后,慕容天终于下定决心,深呼一口气,让自己激荡的心神平静下来。
随后,才弹指一挥,射出一道流光,击打在最近的彩晶之上,于表面激起阵阵涟漪的同时,也发出清脆的响声,悦耳动听,只叫人脑中杂念一空,神清气爽,周身轻灵舒泰,飘飘欲仙……
“不好!”
陡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招,连忙静心凝神,意守存思,打算借助元神秘法抵御迷魂摄魄的仙音,却见那彩晶涟漪未散,竟化作万千细丝,如蛛网般向他缠绕而来,每一根丝线都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分明是某种骇人的邪物!
然纵使神智已定,魂灵上清,可却偏偏施展不了任何神通,体内雄浑的玄机竟如泥牛入海,半分也调动不得,好似被堵死了某一窍门。
只是蜕凡修士早已蜕去凡壳,只留一身至明至性的阳神,早已摆脱了实质的束缚,单凭神意驱使即可自显威能,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明明是按照宗门赐予的秘法,怎么会触发禁制?!”
除非,是那位亲自出手了。
意识到这种可能,慕容天顿时心头一凛,而就在他暗自思忖间,那丝线已缠至腕间,触之冰凉刺骨,如附骨之疽,一瞬蔓延全身,直接将之尽数包裹在内,拉入彩晶之中,再不见踪影,便好似被吞食了一般。
当然,实际上并非如此。
周身景象瞬间变换,下一秒,慕容天竟是来到了另一处更为奇异的空界,这里到处皆是镜子一般的形面,反射出的粼粼彩光照耀在人身上,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绮丽。
“天琼城的蜕凡修士,你贸然打扰本座静修,意欲何为?!”
只是还未等他仔细打量四周,耳边便传来一道清冷如霜的女子声音,那声音仿佛自四面八方传来,在镜面间回荡不绝,更添几分空灵诡谲。
同时,自然也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寰宇都在针对自己,天倾地覆之下,蜕凡修士也不过碗底蝼蚁。
听闻此言,慕容天自然是连忙躬身揖礼,恭敬回道:“见过天香真人,晚辈并非有意冒犯,而是前来告知一事。”
“何事?莫要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语气略带一丝不耐烦,或许人家真的在冥想,来得不是时候,刚才的过分举动倒是合情合理。
慕容天也不敢隐瞒,如实回道:“是这样的,晚辈不才,在天琼城担当的是监察使一职,刚才日常巡检之际,偶然间发现有两位辰圣正在太殊天辰附近斗法。”
“并且,还显现出了纯阳大尊级别的力量,直接将太殊天辰一部分地表给硬生生削去了。”
“念及这一天辰隶属于前辈,所以才特意来说明一下。”
三言两语道尽了一切,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令他有些忐忑不安,心想莫非是自己说错话了?可以上都是事实,绝无半点戏言。
等待总是煎熬且漫长的,尤其是面对一位据说性情古怪,脾气很不好,还与纯阳大尊有关的萃真大圣,要多折磨有多折磨。
但好在慕容天并非上界土着,而是飞升上来的修士,一路走来历尽千难万险,心性早已磨砺得坚如磐石,这对他而言算不了什么。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再度发声。
“你所言可否属实?!”
循声望去,只见无数镜面中皆映出一道窈窕身影,白衣胜雪,青丝如瀑,却始终看不清面容。
慕容天点头回道:“绝不敢欺瞒前辈。 ”
话音未落,镜中身影忽而重叠合一,一位绝色女子自镜中缓步而出,衣袂飘飞间,周遭镜面竟如水面般泛起涟漪。
“那就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