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请站长放心,我们这就去安排!”
众人闻言,神情皆是一凛!
虽然具体计划尚不清楚,但看着贺远那笃定的眼神和地图上那个清晰的红圈,所有人都明白,一场好戏,即将在今夜拉开序幕!
……
时间来到中午,阳光正好。
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缓缓停在了东交民巷,戒备森严的特高课大楼门前。
贺远推开车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门口站岗的两名日本宪兵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伸手便要阻拦。
然而,就在这时,特高课大楼的旋转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笔挺少将军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正是新任特高课课长,“老朋友老搭档”安藤义和。
“八嘎!你们两个瞎了眼吗?!”
安藤义和看到卫兵阻拦贺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
“知道他是谁吗?这位是力元会长!帝国重要的朋友!以后在特高课,谁也不许阻拦力会长的脚步!听明白了吗?!”
“哈依!”两名卫兵被训得连忙低头哈腰,冷汗都下来了,赶紧退到一旁。
训斥完卫兵,安藤义和脸上的阴沉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迎向贺远:“哎呀力会长!真是稀客,稀客啊!”
他上下打量了贺远一番,故作关切道:“这一个多月没见,力会长你可是清瘦了不少啊!想必是为了帝国的事务,在外奔波劳累了吧?”
“快!里面请!我刚刚得到一批上好的新茶,正想请力会长品鉴一番!”
贺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
“有劳安藤将军挂心了。”
说着,在安藤的亲自引领下,贺远与其并肩走进了特高课大楼。
一路畅通无阻,两人首接来到了位于三楼的课长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内布置得简洁而威严,安藤热情地请贺远在沙发上坐下。
他自己则亲自走到一旁的茶几边,拿起精致的茶具,开始有条不紊地为贺远磨茶、冲泡,袅袅的茶香很快弥漫开来。
“力会长,请。”
安藤将一杯热气腾腾的抹茶双手奉到贺远面前,自己也在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探寻的笑容。
“力会长这次离开北平这么久,想必是谈成了不少大买卖吧?”安藤看似随意地问道,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如今北平内外的局势都不太安稳,很多地方都需要仰仗力会长您的大力支持啊!我们可不能少了您的帮助。”
贺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道:“安藤将军言重了。能为帝国效劳,是我辈良民应尽之责。若太君们有任何需求,我力元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话到这里,贺远话锋微微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
“不过说起来,这次南下,买卖上确实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请将军放心,我自己能够解决。”
“哦?麻烦?”
安藤闻言立刻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更加“真切”的关心。
“是什么麻烦?力会长但说无妨。在这华北地界,还没有我安藤义和帮不上忙的事情!说不定,我能为力会长分忧解难呢?”
贺远心中冷笑,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本乡奏三郎己经将那大清试图插手棉布生意的事情,或明或暗的汇报给了安藤。
安藤此刻故作姿态,无非是想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贺远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摆了摆手道:“多谢将军关心!确实己经解决了。”
“原本南方那边的买家出了些变故,不过我己经想到了新的销路,打算将货物转卖去满洲那边。虽然周折了些,但利润还是可观的。”
贺远看向安藤,语气诚恳:“请将军放心,答应给皇军的资助,一分都不会少!”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继续道:“不过……这货物要运往满洲,路途遥远,中间关卡众多,到时候,恐怕还真需要安藤将军您这边帮帮忙,打点一下关系,行个方便才好啊。”
听到贺远这明显是需要自己出大力气帮忙的请求,安藤义和的脸上,那份真切的关心缓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严肃。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带着为难的叹息:“唉……力会长,你的心意我明白。按理说,你为帝国如此尽心尽力,这点小忙我安藤义和责无旁贷。”
“但是……若是别的地方,哪怕是华北、华中,我多多少少还能说上几句话。可这满洲国……那边是关东军的地盘啊!”
他看着贺远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应该也知道,关东军那些骄兵悍将向来尾大不掉,自成体系。”
“就算是河边阁下,通过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出面,他们也未必肯给这个面子。”
安藤顿了顿,似乎仔细盘算
了一番,随即重新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暗示:“当然,事在人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这上下打点起来,恐怕……花销会很大啊!毕竟关东军那边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
安藤的目光落在贺远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在他看来,贺远既然主动提出要走满洲这条线,必然是己经算好了其中的巨大利润。
如今自己拿捏住这关键的运输环节,料定他不敢拒绝。
如此一来,不管这批货最终能不能顺利运到满洲,自己都能先从他力元身上,狠狠地敲下一大笔好处再说!
然而,令安藤万万没想到的情况发生了。
听到他这番充满暗示的话语,贺远非但没有露出预想中的肉痛和无奈,反而是眉头紧锁,随即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花销很大?”
贺远重复了一句,旋即苦笑道:“安藤将军,不瞒您说,现在这税率本就高得离谱。昨日我与北平城里几位相熟的商户一同饮酒,他们都还在叫苦不迭,说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