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锦 作品

第922章 第九二十二章

蝶衣听来,微微摇头。

“少夫人,这事儿听得师兄说来,好似是出嫁的郡主,皇家不怎地插手。”

“好戏,还真得等大将军入京,方才有个看头。”

三个丫鬟点了点头,蝶衣又道,“少夫人,金家闹心的事儿,这只是其一,圣上跟前的本子听说都压不住了,一开始参的都是金蒙与宏安郡主教子无方,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儿,出现在皇室宗亲安王爷的出殡之礼上,于国礼、皇室宗亲伦理全然不顾,该重罚。”

宋观舟吃了口热茶,微微颔首。

“这说得没错!”

裴岸私下与他说来,裴家上书也是这般说来,蝶衣瞪大眼睛,“少夫人,这只是开始,后头的话,参本的人可就不是抓着金家大姑娘的事儿,好似大将军的军务上头,也有贪墨腐败,几个庶出子弟,在溧阳也是为非作歹——”

喔!

宋观舟一听,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圣上……,如何反应?”

蝶衣摇头,“这些师兄不曾说来。”

宋观舟沉默片刻,方才抬眸含笑,“好事儿。”

裴岸提过不止一次,圣上是不喜金蒙的,只是在原著之中,这对君臣交锋不多,圣上死在壮年,太子匆匆继位,金蒙的权利没有太大影响。

只是后期,金家听从金拂云的建议,慢慢低调下来。

在原书之中,金蒙是个神秘的肱骨大臣,国家栋梁,并无如今宋观舟身临其境,感受到的权利交锋。

譬如,金蒙之所以能位极人臣,那是算计、踩踏着旧主裴渐上位。

譬如,圣上并非对金家那般放心,甚至,金蒙也到了屡屡抗旨的地步。

呵——

朝堂风云,从来不是区区的四个字,它蕴含着滔天的风浪,灭地的惊雷。

朝堂之中,万千臣工,怎地可能对金大将军事事如意?

裴渐败落,解甲归田,但却没少了爵位,此事若真是较真说来,未必就是金蒙的能耐高,以宋观舟猜测,更多是圣上对裴渐的私人恩怨。

萧娘娘斩冰,若不是身份尴尬,该是一代传奇啊。

“参本的人多了,证明朝堂的风也开始刮起来,大将军镇守边陲,多年来天高皇帝远,早是一方土皇帝,而今——,真要回来认真皇帝了,估计金大将军也不适应。”

蝶衣重重点头,“师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得婉约,奴本来就是个粗人,听得听不明白,多问几句,师兄就斥责,让奴回来同夫人您说,大致就明白。”

宋观舟笑道,“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蝶舞在旁叹了口气,“只是参本,也未见得圣上就吵架灭族。”

嚯!

小丫鬟此番生受了些苦楚,差点性命难保,心头恨不得对金家赶尽杀绝,奈何对方位高权重,又是豪门大族,镇国公府都不得不避开锋芒,更别说她个小奴婢了。

但是,嘴上赌咒的,也是可以。

忍冬听来,轻拍蝶舞好的胳膊,“浑说,这些话以后不可乱讲,若不然有心之人听了去,可就是给夫人添麻烦了。”

蝶舞吐了吐小舌头,嘀咕道,“能教养出金拂云这样的女儿,可见他们家也不是个好人家,女儿养得打打杀杀,哼!奴可是不信,金拂云是因入了京城,才变成这样。”

“对!”

蝶衣攥着拳头,虚空挥舞两下,“耳濡目染,这动辄就要取人性命的能耐,只怕自小就有,对了!”

说到这里,望向宋观舟,“少夫人,您可知晓金拂云许了雍郡王之前,是个望门寡,她前头的未婚夫君好似姓……姓何——”

“不是何!”

宋观舟轻笑,“是贺,说来这大姑娘命中注定是贺家的儿媳妇,前头郎君是溧阳大族贺家大郎,回头又聘于雍郡王贺疆,真是兜兜转转,逃不开了。”

“哼!她倒是想进镇国公府呢,做梦吧!”

蝶舞性情要激昂些,蝶衣连忙压住她,“少夫人,就是这贺家大郎,听说身子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青年殒命,我师兄提了一嘴,溧阳那边闹得凶着呢,贺家几次三番要进京告御状。”

忍冬听来,难掩诧异,“贺家大郎去了几年了,怎地闹起来?与金家有关系?”

蝶衣轻哼道,“贺家说是大姑娘买通个丫鬟还是婆子,在那位郎君药里,多添了一剂,本来都好转了,没几日,死了。”

“这……,这是杀人啊!”

忍冬再是没忍住,磕巴说来,蝶舞翻了个白眼,“她早就在杀人了,别的不说,就说她跟前的丫鬟管事,换了几茬,焉有善终?”

宋观舟微愣,“之前在我跟前伺候的盼喜盼兰,其中有一个是受不住她苛责薄待,悬梁自尽,那另外一个呢?”

忍冬回答,“盼兰是死在金府的,但盼喜……咦,蝶舞蝶衣,此番你们陪着夫人去安王府,也不曾见过那小丫鬟?”

蝶舞蝶衣摇摇头。

“大姑娘跟前只有两个身着蓝褙子的丫鬟,不曾见过个叫盼喜的。”

宋观舟也点头,“那小丫鬟此番没去,不知还活着没有?”

盼喜如若知晓自己旧主念叨,必是恭恭敬敬要磕几个头来的,本来,她是活不了。

同大将军说了大姑娘那般多的坏事儿,大将军岂能容她……

但金七出现了。

机缘巧合下,金七像个神仙降临,救了关在柴房等死的盼喜。

她跪到大将军跟前,“伯父,侄女不知此女做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儿,但人命关天,又是非常时候,贺家来来回回闹了不少次,若不是这丫鬟不曾害人性命,还请伯父发发慈悲,给侄女做个丫鬟吧。”

柔弱无骨,白嫩如瓷的肌肤之上,有着气血不足的苍白。

金蒙低叹,“你哪里得来的信儿?”

金七抬头,“伯父,侄女知晓您老人家忧心大姐的事儿,可这丫鬟随着一同从京城过来,没准儿就有人盯着,您放心就是,留在我跟前,她就是锯嘴葫芦。”

“倒也罪不至死。”

金蒙沉思之后,看向金七,“你素来不是害怕你大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