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锦 作品

第920章 第九百二十章

宋观舟叹道,“那家伙,差点要了我的命。”

文令欢小心看着宋观舟的面色,发现并没有生气,只是感叹,方才继续说道,“好似秦二去探老先生,老先生不知缘由,亦或是听信了一面之词,还让秦二帮衬着金拂云说话,秦二听得恼怒不已,回来与春哥说来,我才听得的。”

宋观舟笑道,“秦二定然不依,莫说金拂云算计我,直说金拂云对东宫后院的插手,秦二也容不得她。”

文令欢听来,大为惊讶。

“金拂云……,竟有这本事儿?”

宋观舟抿唇浅笑,“她本事大着呢,是四郎秦二他们想象不到的大,此女胆量冲天,心狠手辣,唯独遗憾的是对四郎执念太深。”

若非陷于男欢女爱,金拂云未必不能成事。

可惜啊——

顶级恋爱脑,是重生后的金拂云啊!

文令欢蹙眉嘟嘴,连连摇头,“四公子是个才貌双全的好男人,可也不到让她如此痴迷的地步,早些时候,四公子不曾与嫂子成亲时,她往哪里去了?”

是啊!

这也是宋观舟疑惑之地,兴许是重生回来时,她已跟裴岸成亲了?

这已是未解之谜。

但文令欢提醒了她,宋观舟由衷道谢,“前几日秦二与四郎还提及说老先生身子不好,我本还想着,过两日路好走,往京郊去一趟。”

“可去不得!”

文令欢着急起来,“如若那贼子还游荡在老先生旁侧,瞅准机会偷袭来着,任是江湖高手,也抵挡不住。”

宋观舟笑道,“放心,我是怕死的,你这么说了,就是四郎让我去,我也有千百个理由拒了。”

“就当我是小人之心吧,反正这会儿金拂云被逼到末路,虽说她母亲为她讨来了条性命,但此女狗急跳墙,未必不会绝地反击。”

她跟着四处押镖,见多识广。

幸好宋观舟甚是聪明,一点就透,一番言谢,欲要留她,奈何镖队还在等候,方才又送了她出去。

“虽说你是轻车熟路,但万事还是小心为重。”

文令欢点点头,“嫂子放心,来日里归来,我再给你采买些话本子。”

韶华苑内,宋观舟打发了丫鬟,只留了忍冬。

与忍冬耳语,说了这些,忍冬蹙眉,“少夫人,四公子怎地连着这些事儿都瞒着您?”

“兴许是与我说来,无用还徒增烦恼。”

“可是——,这关乎您的安危。”

宋观舟听到忍冬的愤愤不平,笑了起来,“又不是头一次,我都习以为常了,你为何还觉得惊讶?”

忍冬愣愣看着宋观舟,忽地扭头,抬手拭了拭眼角。

“奴只是觉得,不该如此。”

少夫人也不是别的那些个不经世事的夫人, 如实说来,只会让少夫人多些提防,为何四公子就是不说?

一次两次的,少夫人都从旁人口中得来,难道不怕少夫人心寒?

忍冬心中越发难受,可宋观舟却不见异常,“罢了,你家四公子担心我时,也是真心实意,人呢,不能去强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过,我亦如此。”

“……少夫人,奴只是觉得难受,旁人都觉得你不易——”

“四郎也是真心爱护我,放心。”

这等平淡无奇的劝说,只会让忍冬觉得宋观舟早已不在意了,的确,宋观舟还真不在意了。

夫妻情分,兴许就是很短暂呢。

记得点裴岸的好,她平日过得舒心些,何必去较真,文四一片好心,与她说来,这也是她结的善缘。

否则,就文三如今的丈夫不成器,文四有一百个理由来厌恶她,可这姑娘十分拎得清。

“忍冬,你说那余成……,还活着没有?”

“少夫人,如若不曾被抓回来,十有八九还活着,连着这蒙小兴一样。”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余成对金拂云的重要,宋观舟读过原著,倒是知晓,但蒙小兴与乔万,在原著里几乎没出现过。

亦或是寥寥几笔,她走马观花的,早不记得了。

但如今能替金拂云卖命,说交情的话,鬼都不信,必然是金拂云给了重金。

事实如此。

蒙小兴东躲西藏,在老先生那里得了些照拂,隐姓埋名度过京城内外搜刮最严重的时日,他赶紧卷了包袱,拿着金拂云给的银钱,远走他乡。

不走不行。

老先生这里的伺候的下人,大多是秦府的。

他虽说改了名字、来历,但面孔陌生,难免不被这些人传到秦府面前,王伯倒是留心,多问了几句。

蒙小兴胡乱掰扯,大致是颠倒黑白,譬如大姑娘如今被裴家四少夫人陷害,失了名声,他因此替大姑娘多说了几句,就被金家大公子撵了出来。

私下同王伯说来,“您老人家放心,而今大姑娘进出艰难,小的伺候她一场,留在此地静候两日,如若大姑娘也不管小的了,小的自行离去,绝不给先生添麻烦。”

王伯低叹,“你与阿来,可认得?”

阿来,就是余成的化名。

改名为德福的蒙小兴点点头,“阿来大哥是大姑娘跟前管车马的,后头说老家老娘身子不适,要回去娶房媳妇照管着,大姑娘慈悲心肠,给了银钱放了身契,由着他去了。”

“瞎了只眼的,虽说是个勤快的后生,可几日之后,又仓促离去。”

后头秦家二公子与他说来,那小子不是好人。

如今再问化名德福的蒙小兴时,后者满眼都是泪水,“二公子与裴家四公子早与我家姑娘生分了 ,好些个错处,本是那呷醋的少夫人所为,可两位郎君只信那花一样美貌的少夫人,反过来还斥责我家姑娘。”

年岁不大,还长着一张圆脸。

瞧上去稚气未脱,还带着哽咽之声说话,王伯听来,顿生感叹,“你且待着就是,大姑娘那般玲珑剔透的人,确实受了不少苦。”

回头与清醒过来的姜先生说来,又挑了大姑娘无辜凄惨的一面,姜曲听得五脏六腑都难受起来,“怎地如此对待个弱女子,四郎与二郎糊涂,难不成要让从前三郎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