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中年大叔 作品

第九百三十章 小伍重伤

夏利车在谯城城南老城区的狭窄巷弄里穿梭。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死寂。

老耗子坐在后座,声音压的很低。

“老板,前面巷口左转,监控最后拍到桑塔纳拐进去就没出来。”

铁臂张攥紧了手里的螺纹钢短棍:“这地方太安静了,不对劲。”

车子左拐进入一条更窄的死胡同,尽头是一堵高墙,墙根下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灯熄灭。

“靠边停车,熄火!”

我低喝一声,推开车门就蹿了出去,老耗子和铁臂张紧随其后,动作麻利。

我们呈三角形包抄过去,老耗子像壁虎一样贴墙游走,瞬间摸到了驾驶室侧窗。

他往里面瞥了一眼,随即对我摇摇头。

空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铁臂张已经拉开了后车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操!”

铁臂张低声咒骂,老耗子迅速检查车身和周围地面。

“轮胎上有新鲜泥浆,不是这里的,车里擦过,但座椅缝隙有少量血迹残留,人被转移走了。”

就在这时,他俩微型耳麦里传来鬼算盘的声音,背景里有呼呼的风声。

“北郊金杯找到了,在河滩烂尾楼,车里有一男子,可能是老板要找的小伍,重伤昏迷,没有看到其他人。”

什么!

我头皮一炸,让鬼算盘说一下那人的长相。

确实是小伍!

“他怎么样?能说话吗?”

“伤很重,多处刀伤,头被重击过,罗锅周在紧急处理,泥鳅王在警戒!我感觉我们被耍了,金杯是诱饵,人根本没往北郊送!”

兵分两路却都扑空了,桑塔纳是空的,金杯里只有垂死的小伍,沈昭棠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小伍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麦里换成了罗锅周的声音。

“老板,小伍伤的太重,失血过多,脉搏微弱,我正在给他止血,但随时可能会…什么?码头?”

罗锅周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聆听小伍在说什么。

“老板,他说的码头!”

我大脑飞速旋转,码头?青蚨门有走私生意,谯城有码头?

“老板,谯城有内河码头!”

闻言,我马上说道:“鬼算盘,马上查谯城内河码头!查查青蚨门的仓库和船只!”

鬼算盘的声音立刻响起:“明白,给我三分钟。”

“走,咱们去码头!”

我招呼老耗子和铁臂张转身就往回跑,同时对着他们的耳麦喊道:“罗锅周,你要尽力保住小伍的命!”

夏利车调转车头,再次出发,朝着谯城内河码头方向狂飙。

司机满头大汗,但油门已经踩到了底。

时间好像被拉长,每一秒都像刀子一样割着神经。

沈昭棠是不是落在了青蚨门门主手里?我听她说过门主姓何,但现在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

如果真落在他手里,小伍的惨状是前车之鉴……

我不敢往下想了。

“老板,查到了!”

鬼算盘的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兴奋。

“东港区七号码头顺发货仓,那里是青蚨门的秘密中转点,对了,青蚨门门主叫何临舟!”

泥鳅王的声音也带着剧烈的喘息声传了过来。

“老板,我在找高点,码头太开阔了。等等,我看到仓库了,屋顶好像有两个人影在移动,好像是在往下放什么东西?太远了看不清!等等…仓库后面…水边,有条快艇!发动机刚启动,有人上船了,两个人!拖着个…拖着个长条形的袋子…”

长条形的袋子?

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莫非是沈昭棠?

“想办法拦住那条船!”

我目眦欲裂,对着司机大吼一声:“快,七号码头,撞过去也要快!”

完了,快艇一旦入河,顺流而下,想追就难如登天了。

而且,那个袋子如果真是沈昭棠……

我一拳砸在副驾驶的储物盖上,塑料盖瞬间裂开。

司机看了我一眼,没敢出声。

我深吸一口气,给袁泉打过去电话。

“袁泉,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找船,找最快的船,到谯城内河东港区下游堵截!一条灰色快艇,上面至少两个人!可能…带着沈昭棠!生死不明!快!”

电话那头袁泉就说了一个好字,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船,这里毕竟不是江宁。

夏利终于冲到了七号码头区域,车子在仓库大铁门前甩尾停住。

铁门紧闭。

“撞开!”

司机犹豫了,他这破车能不能撞开铁门还是个未知数。

铁臂张见状二话不说,推开车门,抡起螺纹钢短棍,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门锁连接处。

咣当一声。

金属断裂声音响起,铁门被硬生生砸开一道缝隙。

老耗子从缝隙里滑了进去,我和铁臂张紧随其后冲入仓库。

仓库里除了浓重的机油味,还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空旷的水泥地上,除了一些废弃的木箱和油桶,空无一物。

只有靠近后门的水泥地上,有一道明显新鲜的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后门敞开的码头栈桥。

栈桥下,河水漆黑如墨,只有快艇远去时留下的白色浪痕。

冰冷刺骨的河风扑面而来,带着水腥味,也带着绝望的气息。

晚了一步……

老耗子蹲在栈桥边缘,手指抹过一块潮湿的印记,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异常难看。

“老板…是血,新鲜的血…”

我站在栈桥尽头,望着快艇消失的方向,河风灌满了我的外套,刺骨的寒意却比不上心底的冰冷。

沈昭棠…

可能就在那艘船上…

生死未卜…

甚至可能已经…

我开始后悔,当初应该和她待在一起的。

谁能想到以她的身手会落得如此下场,这说明何临州或许会更强。

但如果沈昭棠真的…

那我一定会帮她报仇!

“袁泉,靠你了。”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时间,成了最残忍的敌人。

下游,是唯一的希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