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清世子朱载堉,是乐律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人物。他在十二平均律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尤其难得的是,朱载堉不但在乐律和历法等方面有贡献,为人也堪称圣贤——
是和刘宗周一样,只有在古书上才能看到的贤人。
嘉靖二十九年,年仅十五岁的朱载堉,还是郑王世子。他的父亲郑王朱厚烷因为触怒嘉靖皇帝被削爵,禁锢在凤阳居住。
朱载堉痛恨父亲没有罪过却被逮捕,在宫外建筑土室,席藁独处十九年。直到隆庆元年,朱厚烷恢复郑王的爵位,朱载堉才回宫居住。
万历十九年,朱厚烷去世之后,朱载堉执意不袭封郑王,在十五年中七次上疏,将郑王爵位让给他人。
万历皇帝经不住他的请求,在万历三十四年批准了这件事,让朱载堉和他的儿子朱翊锡“以世子世孙禄终其身,子孙仍封东垣王”。
所以朱载堉死后,仍旧被称为世子。因为他的谥号是端清,被称为端清世子。
这种让爵的事情,别说在大明非常罕见,就是在历史上也不多见。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都能称得上贤人。
朱由检在了解这些事情后,对朱载堉很是敬佩。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些事,不可能把皇位让给其他人。
更别说朱载堉的《乐律全书》《圣寿万年历》等著作,在他看来都很晦涩难解。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除了来自后世的见识外,学问远远不及朱载堉。
所以,朱由检在决定重制礼乐的时候,就打算以他的著作为指导,重制大明音乐:
“端清世子的十二平均律,甚是合乎周礼。”
“朕以为当以十二平均律为核心,重制大明音乐。”
“刘先生对此是什么看法呢?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大明宗室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贤人,而且是已经盖棺论定、不可能对皇位产生威胁的,朱由检当然要抬高朱载堉的地位,把他树立为宗室表率——
让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宗室去研究学术,总好过在地方为非作歹、甚至图谋皇位。
刘宗周在礼乐治国上能说很多,但是具体的音律,他是不怎么擅长的。
听到皇帝要用朱载堉的十二平均律,他没有提出反对,而是询问一个问题:
“若是十二律和五声八音有冲突,应该如何决断?”
朱由检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是以十二律为主。”
“此十二律,对应十二地支,又对应十二个月,是符合天地的乐律。”
“大明的音乐,要以十二律为核心!”
想到后世的乐器之王钢琴,再想想那些传世的古典音乐,朱由检十分确信,十二平均律能用于音乐,而且能写出好听的曲子。
他要做的,就是以朱载堉的理论为指引,把大明的乐器改造、把乐谱的记录方法完善,让音乐人用新的乐器,谱写出优美的音乐。
拍了拍手,朱由检吩咐小太监把利玛窦进献的番琴抬上来,指着这架大键琴道:
“这种大键琴,和万历年间传来的扬琴同宗,是泰西常用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