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兄长，不是他的本心！”
江琪抓着头发痛苦嘶吼。
“本心……谁能看透谁人内心呢……”
天后轻声呢喃着。
“可是，可是……他真的都做到了……”江琪无比痛苦。
天后眼中也泛起浓浓的迷惑，还掺杂一丝忧虑。
“是啊，他真的做到了，从眼前结果来看，他已经近乎百分之百成功……结果，显而易见……”
江琪的心开始沉入谷底，这不是他的兄长，那个温柔，开朗，阳光，睿智，善良的兄长。
可正如天后所说，谁能看透谁的内心呢？而人心从来都是善变的，更何况已经历万年。
张渠面色惨白：“所以，我们没出去是对的，本来就不该提醒他许多事……”
他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天后：“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您在，只有您现在具备对抗他的力量。”
天后只是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对抗他？”
张渠顿时呆住。
是啊，他们什么关系，准夫妻，最亲近的人，她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如何，她真的会关心？而天帝成功，她就是真正的天后，这结果，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所以……他甚至想到，天后并没有让自己上去地面将危机通知人间逆天者，或许，她根本要的就是天帝合体。
张渠当时心灰如死。
而江琪似乎也明白了其中道理，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江昊的角度，天上地下岂非都在算计他？他们都想弄死他，有希望取而代之的，有希望破坏他的宏图大愿的，都是他的敌人啊，当年在祖星，岂非也是如此？
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坚定站在他身边的，曾说过，不论如何，自己都支持兄长。
可是……一路走来，人间情谊绵长，这样真的对么……
情谊？她忽然愣了下，自己有什么情谊？唯一的情怀不一直在兄长身上？
是啊，没其他人……不，一个俊朗洒脱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她脑海……
自己，还是有牵挂的，但那又如何？可以不杀他就好，他也不过一个小人物……
不，不，她又开始痛苦，曹子健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的，他一定会死战到底，哪怕是飞蛾扑火。
……江琪完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陷入巨大的迷茫之中。
“若他真的……真的是这样想……嫂子您……会如何？”
她脑子已经混乱，胡思乱想，把这无尽的迷惑问了出来。
这时候，天后却缓缓说道，“我想，他不是。”
江琪一愣，回过神：“不是，不是什么？”
天后缓缓道：“不是这般想法，我是说，在这些证据和逻辑面前，换任何人都无法不相信。但是，我总觉得那不是他。”
江琪目中燃起希望：“真的？”
天后深吸口气：“我对他了解太深了啊。那些，反倒是他要摧毁的东西。他是个向往自由与和平的人，当年祖星之战，他之所以参战，同样是为平息战争。”
“那，这一切……”
“是的，可能还有一层逻辑。”天后目光锐利，“鸿钧有自己的计划，白玉京也有，这个逻辑是他们的，但是要转嫁给他，让他成为天地公敌，因为……此刻的他，太强大……”
天后思维开始变得清晰：“不错，张仪的出现，应该是为联合两界共同摧毁他！”
江琪震惊：“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天后摇头：“什么都办不到。”
“束手无策？”
天后目光开始变得锐利：“要看他自己，我开始怀疑，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在他推演之中呢……”
江琪心惊：“嫂子是说……”
“不知道，还不能确定，他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对。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出现，不仅仅因为于事无补，更重要的在于，他可能还没走到某一步……”
江琪越发震撼：“不可能吧，已经山穷水尽，举世皆敌啊……”
“看着，再看看……我已经看了他一万年，不在乎多等一些时间……”
“可他要是被围攻会陨落啊！”江琪焦急道。
天后只是低头看着一幅字：“会……那么容易死吗……”
那幅字，是那首童谣。
——
勾陈此刻已经陷入癫狂之中，他此刻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一切。
“可笑啊……我们自以为运筹帷幄五千年，原来一直都在他执掌之间！正如那只猴子，上蹿下跳，却不知五指便是山！”
他愤怒的看向太岁：“放开我，太岁，我们现在是战友！”
太岁没有回头看他，反而又是一步拜倒：“无论帝心如何，太岁始终如一，我是您最忠诚的麾下！”
他仰头望着江凡，目光狂热：“太岁，只希望您赐我长生。”
勾陈怒吼：“你的人，不会再听你的，他们都知道了结果！你难道还要做狗？”
太岁却已然看着江凡：“狗又如何？能做天帝的狗，是我的荣幸，至尊，您无法事事亲力亲为，总需要一条狗的。”
“奴颜婢膝！你还真是条狗！”勾陈狂怒嘶吼。
太岁根本不以为然，只是盯着江凡：“帝，只要您赐我长生，可以剥夺我一切功力，我永远不会成为您的威胁。”
“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你是不是疯了！”勾陈根本无法理解。
太岁缓缓道：“我这一万年，活的狗都不如。”
勾陈呆了呆，竟然哑口无言。是啊，太岁为求长生不死，化为肉山，整整瘫在床上几千年，连动动手指头都艰难无比，还真的狗都不如。
天后看着，轻轻叹息：“这样的对话，有心还是无意……会彻底坐实这件事啊……”
姜琪听明白了，巨大的转变之后，这种飞快代入角色的发展，真的会更快推动事情尘埃落定。兄长，将百口莫辩。
而这时候的江凡，似乎真的已经百口莫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在簌簌颤抖，目光凌乱。
“江凡！”
孙道通一声断喝，“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这一声，似乎才让江凡微微回过神，但他只是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