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时候,徵公子忽然就回来了。
一回来,他便有目的性的直奔风琉璃的房间。
他已经在医馆养了好几天的病了,可风姑娘除了那夜给他处理伤口时来过,其余时候看都没来看过他一眼。
他每日都有问医馆的侍卫,可风姑娘别说来,就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些天,只有哥哥在他面前照顾,但哥哥也并不是时时都能看顾到他,这种时候,就是该风姑娘体现她新娘的价值的时候了。
徵公子从醒来那日起,便一直在等风姑娘,谁知等啊等,等到他都出医馆了,都没等到对方过来。
第五天的时候,宫远徵看自己已无大碍,实在忍不了,于是便收拾东西,直接从医馆回来了。
少年越过长长的阶梯和廊道,来到风姑娘紧闭的房间门口,准备去问她个究竟,问清楚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少年立马收了手,正了正脸上神情,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发现来人并不是风姑娘。
少年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怎么是你?你主子呢?”
云雀先是怔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向他躬身行礼:“姑娘正在午憩,徵公子来得不巧了。”
宫远徵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你家主子还在午憩?都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云雀笑而不语。
宫远徵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门,叹了口气:“算了,等会你主子醒来了,告诉她我有事找她。”
“……”云雀慢了半拍,才答了一个“是”字。
宫远徵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也是秉着主仆之礼,俯身行礼,恭送宫远徵。
然而,当看不到徵公子的时候,她便是另一副样子,快速转身关门,并插上门闩。
云雀看着才长了一点个子的花苗,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也没动的风姑娘,急得团团转。
千算万算,没算到宫远徵居然此时回来了。
这才第五天啊!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好歹伤的地方是心脉啊,正常不该躺个十天半个月吗?
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徵公子这才五天就生龙活虎地回来了,这恢复速度,真的是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出云重莲”还没开花,风姑娘的“五感”依旧没有恢复。
若是与徵公子见面,立马就能被徵公子发现不对劲了。
风姑娘最后可是交代了,不能让徵公子知道她五感皆失的事。
可如今,他回来了,这事该是怎么瞒也瞒不住了。
毕竟同住在一间院子,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除非……
给徵公子找点事情做……
云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上官浅,让她帮忙拖拖徵公子。
可……
听说上官浅前两日因为被怀疑是“无名”,被抓进了地牢审问,刚刚放出来。
指望她,好像靠不上。
就算能行,上官浅难道能帮忙拖上一个月吗?
显然是不行的。
或者,带风姑娘去别的地方避上一避。
云雀忽然灵光一闪。
或许她可以趁夜带着风姑娘和“出云重莲”去后山月宫躲躲。
前山之人无故不能进入后山,她先带风姑娘去后山的月宫避避,直到“出云重莲”花开,风姑娘恢复以后再带她回来。
可那样的话,到时候好了的风姑娘该怎么向远徵公子解释自己消失的这大半个月去哪了?
云雀皱了皱眉,思忖许久,还是决定用后面的法子。
先带风姑娘去避一避,至于到时候徵公子生气询问风姑娘……
那便不再是她的事了,反正风姑娘交代的事里,只有养“出云重莲”和让她瞒着徵公子。
她只要完成这两件事就行,至于到时候徵公子生气了,便不再是她的事了。
她相信,不管多难,以风姑娘的本事,一定能够哄好徵公子的。
想清楚后,云雀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
说干就干,云雀开始收拾两人的东西,只待天黑,便带着风姑娘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中途再次出了叉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徵公子半夜忍不住来找风姑娘!
已经穿好夜行衣的云雀听到动静以后,便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屏息凝神,小心藏了起来。
加上宫远徵推开门进来后一颗心都扑在床上的风姑娘身上,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人。
宫远徵进来以后,径直走到床边,借着昏暗的月光,他成功摸到风姑娘的床边。
云雀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这徵公子深夜前来,不会叫醒风姑娘陪他聊天吧?
若是那样,那就遭了。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了,只要对方准备叫醒风姑娘,她便悄咪咪打晕宫
远徵直接带风姑娘离开。
可谁知,那人竟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风姑娘的睡颜。
云雀:“……”
这是真的从来没想到过的。
看着对方恬静的睡颜,徵公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在医馆天天惦记你,你却没来,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大事,才没顾得上我,谁知回来,却听你的侍女说你在睡觉。”
他回来的第一时间也想着找她,可她却在睡觉。
现在晚上过来,对方还在睡。
“睡睡睡,你这一天有那么困吗?”
徵公子嘴上虽然喋喋不休的吐槽着对方,但是声音又轻又柔,生怕吵醒对方。
又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啊。
宫远徵本也不想过来打扰风姑娘的,但实在是几天没见这人,心里念得慌。
于是便深夜摸了过来。
他只想见见她。
看看她便走,可真的看到了,他又不想走了。
宫远徵的手缓缓摸向了对方紧蹙着的眉心,小声呢喃着:“怎么睡个觉还皱着眉心呢?”
今日的风姑娘不知为何,如墨如画的眉心紧紧皱着,宫远徵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也不知是做了个什么噩梦。
他轻轻地、小心地试图抚平对方的眉眼,可好像还是因为动作太大绕了对方的睡梦。
纤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风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