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若有所思:“所以风姑娘是第一个?”
“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江湖上从没出现过风琉璃这样完整的百毒不侵之体,但却曾出现过一身毒血却不能解毒的百毒不侵,也有可以解百毒,自身却无毒的百毒不侵。”
“完整的百毒不侵之体,风琉璃确是第一人,但是有百毒不侵之体的,不止是风琉璃一人。”
“这三种有何不同?”
“有。”宫远徵神色凝重:“最完整的百毒不侵,对人的伤害最大,同时毒和解毒的效果都是世间之最,它最难淬炼出来,自古只有风琉璃一人成功。”
“其他二者皆没什么害处,但是毒和解毒的效果都远不及完整的一半,若要炼出也没有那般的痛苦,且有很多人成功了。就比如现在,有这两种体质的人各占一个。”
宫尚角问:“是谁?”
“不清楚。”宫远徵摇头:“只是知道有,一个是后天淬练出来的,一个是天生就有的,他们的身份底细却没人知晓。”
宫尚角又问:“那这些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宫远徵老实答道:“有一本书,叫‘江湖英雄录’,里面记载着江湖上所有有名的人,那唯独那两个百毒不侵之体,没有姓名、性别、来历。”
宫尚角挑眉:“远徵弟弟何时看这些了?”
他怎么不知道,远徵弟弟还对这种书感兴趣?
不是一向只对医书感兴趣的吗?
“……”宫远徵垂眸,语气有些不自在:“是很久之前金复给我的,我听说哥哥也在里面,就……随便翻了翻……”
“哦?”
“不说这个了。”宫远徵匆忙转移了话题:“哥,宫子羽已经去后山了。”
看他这般生硬转移了话题,宫尚角觉得好笑的同时顺了他的意,跳过先前的话,问:“这也值得发愁?”
宫远徵蹙眉:“但凡他有点自知之明,都应该早早放弃。”
“他若是没这点自知之明,我们就点一点他。”宫尚角淡然道。
宫远徵来了兴致,“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哥哥已经知道从何处入手了?”
“兰夫人。”
“兰夫人?”宫远徵大呼不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但有活着的人可以替她说话。”宫尚角慢条斯理道:“当年服侍兰夫人待产的贴身丫鬟,一定比我们知道的多。”
“哥哥是说……雾姬夫人?”
宫尚角笑而不语。
……
隔天一早,宫尚角便收到了信鸽传回来的云鹊的身份信息,和风琉璃说的一样,凤鸣山庄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云鹊,偏偏芳雨阁老板见过,说是一位容貌倾城的小姐的婢女。
因为这主仆二人的容貌都很出众,老板对她二人记得特别清楚。
保险起见,他们又去了凤鸣山庄,找了那个所谓的与风琉璃关系极好的大小姐,有她和芳雨阁老板作证,云鹊的身份,便算是查实了。
宫尚角将查到的消息递给弟弟,“和风琉璃所说的,一模一样。”
宫远徵接过以后只象征性的扫了一眼,随即吩咐金复,让他去徵宫一趟,将守在风琉璃房门外的侍卫们都撤走。
金复神情复杂,片刻后道:“……是。”
宫尚角:“……”
他收回昨日的话,他这个弟弟对风姑娘还是信任有加的,还很上心。
“你倒是对这个风姑娘很上心,片刻委屈都不愿让她多受。”
“那是因为哥你不明白。”提起这茬,宫远徵就很委屈,“今日我若让她受了这委屈,她明日就会在别处同我讨回来。”
宫远徵欲哭无泪,风姑娘此人太记仇了,且这仇一天之内必报啊。
他与风姑娘两人天天见面,一惹她不开心,风姑娘就不会给他好脸色。
宫远徵也无奈啊,对这位风姑娘,他是真的不敢不上心。
宫尚角笑了笑,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去,还让金复替你去?”
“这不是要和哥你一起去找兰夫人吗?”
“这件事不急,你可以先去找风姑娘。”宫尚角的目光中夹杂了几分戏谑的意味,看着自家弟弟:“一天没见风姑娘了吧。”
“……我……”宫远徵面上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
好半晌,宫远徵才道出一阵完整的话,说的却是:
“我走了。”
说罢,便逃也似得离开了此处,宫尚角看着弟弟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着摇摇头。
宫远徵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徵宫,至于金复……
他在半路将金复拦住,让他回去了。
打开风姑娘房门的时候,门内的两人正在桌上下棋。
棋盘与棋子都是今日叫下人准备好,给她拿进来打发时间的。
除了下棋,风姑娘偶
尔还喂喂她的小蛊虫,加上房里有宫远徵让人给她准备的医书,在房里闷了一日也不觉得无聊。
至于云鹊,她则帮着风姑娘照顾蛊虫,说来奇怪,风姑娘的蛊虫们,格外喜欢云鹊,云鹊也很会喂养蛊虫。
风琉璃看书看的专注,误了时辰的时候,是云鹊开门让人拿些生肉进来,并用阳台上的小刀切成一小块喂给蛊虫们果腹。
先前也见风姑娘如何用毒草给蛊虫们做吃的,她有样学样,给蛊虫们将吃的做了出来。
但她没敢像风姑娘那般直接用手接触。
一天下来,两人过的都不无聊。
宫远徵进来的时候,两人刚用完膳不久,并给蛊虫喂了吃的,正准备下会棋,打发打发时间。
屋内两位容貌惊人的女子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边,桌子的中间是三只体型明显大了不少的蛊虫。
只是远徵公子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三只,蓦地变成了两只。
一只黑乎乎的球,快速朝他飞了过来。
徵公子大惊,连忙从后腰上掏出手套,用最快的速度套上,在黑球飞到他面前之前,快准狠的将它用两只手指揪住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屋内两人的主意,见是宫远徵,风姑娘依旧十分自然地执着手中棋子,云鹊则慌忙放下了手中棋子,从椅子上起身向徵公子福了福身。
徵公子一手捏着手上的黑球,一手朝云鹊摆了摆手。
看着他手上抓着的东西,风姑娘的嘴角止不住上扬了几分:“徵公子,我这蛊虫好像对你有些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