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wendolyne 作品

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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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这么接过吻,这么温柔的,缠绵地贴近,在他以为要迎接暴风雨的时候得到的是闻江的拥抱。

祁宁有几分钟之内脑子都无法思考,不知道闻江现在和他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比起刻意隐藏的情绪,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外放的情绪,这意味着他不能逃避,必须面对问题。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出去干什么去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闻江抱着他,枕在他的肩膀上,摩挲他的手指关节:“你给我告白过是吗?几年前,把东西寄到了香山别墅,后面我当着你的面把画撕了。”

一直不敢回忆不敢提起的事情被摆放在桌面上,逼着祁宁不得不重新审视它。

那天他满心欢喜地去见闻江,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后面再去香山别墅找闻江的时候,闻江已经出国了。

闻顾反覆强调是闻江经常故意给追求自己的人错误地址,误导他们扑空。

那个时候他生活中的变数太多了,以至於都没有去仔细思考那件事,闻江已经走了,他也不愿意再追踪事情的真假,小声说:“没事,都过去了。”

闻江突然笑了一下:“这是你处理问题的一贯手段吗?都过去了,再也不提了,然后那件事情永恒地横在我们中间,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引爆,感情不是靠逃避就能过去的。”

这是事实,祁宁无法反驳。

闻江又自顾自地开口:“我那时候很喜欢你,但是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闻顾。”

这还是第一次从闻江嘴巴里面听到喜欢,祁宁都有些不可置信:“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撕掉那副画?”闻江一口接过来,“因为上面多了颗痣,我很讨厌痣,你知道的吧。”

痣的含义不言而喻。

祁宁顺了口气:“怎么会?”

“不知道,是闻顾加上去的还是闻倾恶作剧加上去的都不重要了。”

闻江微微拉开自己和祁宁的位置,确保能看到祁宁的眼睛:“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我知道我回答你回答得有些迟了,但是祁宁,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祁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地生活,也知道和一个生病的人在一起会很难很难。

他想了一长串拒绝的话,对上面前的人的眼神,却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

闻江在这个时候又抱住了他:“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祁宁,我几年前就喜欢你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轻易地揭开了他的伤口,突如其来的情绪像是水开之后冒上来的蒸汽,不管不顾地往上冲,等他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他最近总是这样,有时候很麻木,有时候又会突然痛哭,有时候觉得生活也不过如此,更多的时候想丢掉过去,重新好好活一次。

闻江没有安慰他,让他无声地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宁才恢覆一些理智:“我没办法站起来,脑子有时候也不清醒,还会认错人。”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落下来,强势得让他完全无法推开,氧气缺失间祁宁听到他说话:“现在还会认错人吗?不会了吧?认错的话我蒙住你的眼睛亲你就好了,他没这么吻过你是不是。”

接吻拥抱都是钱全新的体验,是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带来的体验,祁宁说不出话。

闻江继续贴着他的耳朵说话:“刚把你接回来的时候我想过,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怎么办。我觉得那可太好了,你没办法走路就只能求我抱你,一辈子只能属於我一个人,你说我是不是也心理不正常。”

现在祁宁什么拒绝的话都想不起来了,回抱住他:“那等我看完医生变好一点,我们再在一起,这次好好在一起,把过去都忘了,画室那边我也会自己弄好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从祁宁说在一起之后,闻江的眼神就沈下去了,心不在焉地盯着他:“嗯。”

祁宁擦干净眼泪,发现他根本没有在认真听:“你有在听我说什么吗?”

“有啊。”闻江拉着他的手这里揉揉,那里捏捏,“为什么不麻烦我,我喜欢麻烦,我能吃亏吗,我会在别的地方补回来的。”

祁宁一向知道这人脑回路清奇:“怎么补?”

嘴上被人偷偷香了一口,作案人还一脸得意:“比如这样。”

“我没,没答应和你一起。”

“嗷嗷,好的我知道。”又是一口,“不准你麻烦我,肯定不准你麻烦我。”

后面半个小时在闻江没着调的话语中渡过,祁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睡梦里被人抱着,还久违地梦到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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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怀中的人彻底睡过去,闻江才悄悄放开他,走到阳台的位置,拨通张恒的电话。

张恒已经睡了,声音也哑着:“有什么事非得晚上说?医生的事?心理医生已经约好了,明天带他来医院就行。”

闻江打断他:“不是这个事情,我快谈恋爱了。”

张恒:“......所以你以前和祁宁搂搂抱抱的时候,只是好朋友?”

闻江:“你不懂,以前是我单方面搂搂抱抱他,现在他要主动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要不然也不会单身这么多年。”

张恒:“......挂了,拉黑,别联系我。”

挂断电话,他又在窗户上吹了一下冷风,继续掏出手机:“月落?”

新一天,失去两个朋友,收获半份爱情,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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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被从被窝里面挖出来的时候祁宁还有些懵。

闻江拖着他的腿给他按摩水肿的地方,然后才帮他穿上裤子和袜子。

李叔也进来了,一脸欣慰地看着两人,站在旁边没插手。

祁宁看到李叔的表情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别动我,我自己穿。”

“赶时间。”闻江做这些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饿不饿,渴不渴?可能要抽血检查,检查之后再吃饭。”

祁宁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但是闻江的表情又很享受,仿佛摆弄的不是一个真人,而是大型的玩偶娃娃,给他穿完衣服还捧着他的脸:“真漂亮。”

上一次提到外貌还是他第一次回到这个家不久,那时候闻江还说他丑,祁宁小小谴责:“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闻江装傻:“有吗?没有吧?怎么可能,李叔你说呢?”

李叔脸上的表情由姨母笑回归正常,一本正经:“没有,我不记得了。”

祁宁愤愤收回视线:“我下次得录个音。”

再去医院,这一次没有走大门,而是走的地下车库,张恒安排的人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了。

张恒本人也在,抱着手站在旁边,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闻江,从他手里接过祁宁的轮椅,推着他往前走:“先查看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吃完饭之后再见心理医生。”

面前的两个人鲜少有这么互不搭理的时候,趁着张恒去见别的医生,祁宁开口问道:“你跟医生怎么了?”

闻江呵一声:“他嫉妒我罢了。”

抽血的地方除了他们还有一对小情侣,男生握着女生抽血的手宝宝宝宝地叫个不停,是不是还要小啄两口。

祁宁的视线在他们面前停留了几秒钟,又迅速移开。

闻江也看到了,突然开口:“宝宝,到我们了。”

这一叫让那对吻得忘乎所以的情绪从自己的世界中的脱离出来,迅速逃离现场。

祁宁惊得往四周看了看:“......你别乱叫。”

闻江充耳不闻,认真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宝宝,没有问题吧宝宝,你说呢宝宝。”

祁宁:“......我选择保持沈默。”

抽了血去化验,到了吃饭的时候,一碗饭吃得毫无滋味。

去见心理医生意味着把自己慢慢剖开来,包括自己不想要面对的那一面,祁宁隐隐对此感到害怕。

闻江蹲在他面前:“就当是谈谈心,我就在外面等你,看完医生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祁宁被安抚到,点头:“我想去画室处理一下之前没办完的展览,这样我的协议就彻底完成了,我跟他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闻江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一下:“好,都听你的,进去吧小可怜。”

事实证明,心理医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比起被剖析,心理医生引导他做的是倾诉,让自己痛苦的事也好,开心的事也好,说出来,作为一种情绪的出口。

整个谈话下来,他只明确了一点,并不是他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时间流逝下,什么东西都会过去,可控的,可改变的事情才是他现在的行动方向。

这些很像是心理鸡汤的话却出奇的有用,就像医生所说,无论怎么害怕,他再也不会回到那个黑色的房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