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恋
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闻江只是思考了几秒钟，就给秘书发去了一条信息——联系祁家。
祁宁从厕所里面出来，擦拭手上的水：“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吗，感觉刚刚电话响了。”
闻江把祁宁的电话递给他：“没有吧，你看看。”
祁宁翻了一下手机，没翻到通话记录，倒是看到了一条意料之外的短信——温彦联系kara，说是有意出售《圣女》。
他想也没想，以kara负责人的身份，当即给祁双杰发去一条信息，终止合作，理由是已经找到《圣女》。
此时房间内的两人都各有心思，祁宁是因为放的钩子钓中了大鱼，闻江是因为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打开房门，张恒进来。
张恒第一次见祁宁，对传说中这个让闻故上心的人充满了好奇心，还没等他套近乎，已经发现了他和自己兄弟的不对劲。
证据一，祁宁捂着腰。
证据二，他这位从小看尽了大场面，总是在不该淡定的场合特别淡定的好兄弟红了耳朵。
结论，这俩有猫腻。
张恒故作镇定：“先用仪器检查一下腿部肌肉的活性，家属不用跟进来。”
被勒令禁止的某位家属：？
仪器检查，冰冷的机械落在腿上没有真人的触碰那么让人恶心，躺在检查床上的时候微微露出一些肚子，他不自觉地把衣服往下面拉，反而吸引了张恒的视线。
张恒感觉到了祁宁的不自在，移开视线：“得涂点药。”
祁宁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扭着身子往侧腰处看了一眼——刚才被弹到的地方已经微微泛青。
张恒收拾好仪器：“肌肉的活性还可以，明天就可以开始正式的覆建了。”
“我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祁宁问这个的时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脱离闻江，自立门户。
张恒道：“两个月到半年时间恢覆期，不过即使站起来还是无法跟平常人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吧。”
祁宁对於自己的腿也有数，没报太大希望只说：“谢谢医生了。”
张恒总算是知道闻江每天都在面对些什么了——面前这个人太乖巧了和传闻中张牙舞爪作天作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如果到现在都能装成这个样子，确实有点东西。
打开门，闻江就站在门口，张恒从他面前走过，小声道：“禽兽。”
闻江 ：？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擦过张恒进去，祁宁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看到他进来背对着他坐，正在检查腰腹上的伤。
小小的一处淤青像是被指腹捏出来的，难怪看起来会让人误会。
闻江道：“我给你上药。”
本来怕祁宁覆建的时候摔倒，覆建室里面本来就放了很多基础药品，闻江拿了碘伏，低头给他擦药。
药水碰到腰上，带走皮肤的温度，祁宁忍不住喊了一声：“凉。”
正巧这个时候张恒带着覆建师进来了，一行人把这个凉字听得清清楚楚。
张恒突然伸长了手臂，直接把门拉上了：“里面在忙。”
里面的人：......
闻江从来都对情情爱爱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张恒又是个八卦的性格，每次瞄到苗头都恨不得添上一把火。
闻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事，不用多想。”
祁宁本来就没有多想，看到闻江通红的耳朵打趣他：“我没多想，你想到什么了？”
闻江少有地在嘴上吃了亏：“我也没多想，我出去了。”
闻江出去之后过了一会儿，张恒才又带着人进来。
现在还没有到站立的时候，主要是对腿部的按摩。
这就涉及身体接触，祁宁努力忽视脚上的力道，但还是忍不住抓紧了座椅扶手，更不用说去记康覆师在说些什么。
张恒看出他的紧张，和他说话：“闻江对你很好吧，腰上的伤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祁宁和闻江是高二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闻江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祁宁只以为他是个嘴贱的贫穷学弟，整天用钱差遣他给自己办事，对於闻江的了解少之又少，不了解闻江的交友圈。
眼前这个人虽然身份是医生，但是从他和闻江说话的态度来看，两人之间绝对比单纯的利益关系更加亲近。
祁宁故意说：“他是很好，他以前也这样吗？”
张恒是人精，立刻就听出了祁宁口中的打探意味，笑道：“你不觉得他比较傲娇吗？”
祁宁问的不是这个，有些懵：“啊？”
“就是在亲密接触这方面，闻江不开窍啊，只会嘴上没把门根本不敢行动，所以平时还是你更主动吧辛苦你了。”
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祁宁的注意力被成功带偏：“确实是这样？”
张恒哈哈一笑：“你不知道当初他追他初恋，扮成穷小子天天给他初恋干活，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他们俩相处的细节，我一打听，连手都没牵过，你说他这种条件搞什么纯恋。”
祁宁：？
张恒忽视他脸上不解的表情继续自己的洗脑：“像他这种比较暗爽又容易害羞的性格，他说不要就是要，他说不喜欢就是喜欢，你得黏上去，他不会拒绝的，不对，我是不是不该提他初恋。”
祁宁已经知道张恒说的是谁了，笑问：“他很喜欢他初恋吗？”
说出去的话现在也收不回去了，张恒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喜欢，出国的时候哭得跟个狗一样，求求你，千万别说是我说出来的，我就知道我这张嘴早晚要出事。”
画画，装穷，出国，每一个细节都对得上，张恒口中的初恋似乎就是他自己，这和祁宁认知内的事情相反，在他的印象里面，闻江根本不喜欢他，甚至扔掉了他告白的画，然后彻底出国和他断了联系。
气氛冷下去，张恒站起来：“天气预报待会儿要下暴雨，我得先走了，来加个联系方式方便我随时给你支招。”
祁宁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加上了张恒的联系方式。
两人加完之后刚好被闻江看到，闻江的视线始终在张恒的手机上，张恒无辜一笑：“主要是方便治疗，对吧宁宁。”
这怎么就叫上小名了，闻江把祁宁推回自己的房间，出去的时候张恒已经跑了，手机上面还有张恒发过来的信息：“刚刚替你试探了一下，我认为他可能是真的失忆了，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你的小媳妇。”
后面小媳妇三个字看得闻江心烦，他顺手给张恒挂了个消息免打扰，才回去找祁宁。
祁宁正在他们过去的事情，有些出神。
闻江还以为是张恒说了什么，在他面前蹲下来：“张恒脑子有病，他说的话你可以不用听。”
天气预报预很准，张恒走后没多久，大雨就下了起来。
於是他又想起昨天客厅里面堆放的东西，按了一下轮椅上的呼叫按钮，没过几分钟，李叔出现在客厅：“怎么了？”
“我之前画画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都拿出来吧？”他又不确定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於是补充，“就是我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些。”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都在窗户边画画。
画面上是一张全墨人物画，寥寥几笔勾露出画面，只有模糊的五官，那份气质却跃然纸上，和他当年给闻江告白的时候画的画一模一样。
这幅画画完，他才活动僵硬的脖子，问旁边的人：“像闻江吗？我以前画过一遍已经不太记得了。”
管家点头，没有多说。
过了一会儿，书房传来响动，祁宁把轮椅摇了过去，举起自己的画：“我给你的礼物。”
闻江的视线先是落在他沾了墨水的脸上，然后才是那副画，接着脸色猛然一变。
祁宁脸色铁青，记忆被带回了几年前，闻江也是这样看着他的画，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画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面。
无论是几年前还是现在，祁宁都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闻江会是这个反应，问他：“为什么不满意，是画得不像你还是怎么样？”
闻江看起来并不想回覆，但是还是张嘴了：“重画一遍。”
他声音过於冷，祁宁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闻江又强调一遍：“重画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