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根本不是叶德海的种。”
可怜人与神经病
“不可能!” 梁越如遭雷劈,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她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关玲玲扬唇轻笑,“怎么,自家男人不出轨你心里不痛快?”
“还记得钱坤吗?”她轻声问。
听到这个名字,梁越身体止不住颤抖,摇着头呢喃重复:“不可能,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关玲玲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美目斜睨视着,眼神中充满不屑与轻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利剑,“想不到吧,帮最讨厌的男人养孩子,养大了,我勾勾手,不照样予取予求,梁越,你这辈子就是个笑话,活着还不如死了,啊对了,徐悦也知道叶蓁生父是谁,没有告诉你吗?你俩不是好朋友吗?呵呵......”
梁越脸色苍白如纸,从高脚凳滑坐在地上,钱坤这个名字像恶毒魔咒,让她打心底恐惧厌恶,这么多年过去,以为早已经将他淡忘,刻意不去想起,如今被人毫无预兆提起,她才意识到,过去的实实在在发生过,深入骨髓的一些东西怎样都不会消失,像一个魔鬼死死扒住她如影随形......
二十年前,钱坤是镇上响当当的人物,在黑白两道游走,带着一帮兄弟无视法律,独占一方,抽烟喝酒,打架泡吧收保护费,居民们叫苦连天,镇政府一直想打压根除,却没有实质性证据,搞得也很头疼。
后来,钱坤承包的楼盘出事,一夜间死亡五人,当时闹得很大,各大新闻都在报道,上头下达彻查令,看到督导组,钱坤开始慌了,各种找关系,想把事压下去,出事片区刚好是叶德海负责,本来就想找机会收拾钱坤,怎么可能会放他跑掉,一句话谁来都没用。
钱坤狗急跳墙,竟然绑架梁越娘俩。当时梁燕妮也就三岁,跟着妈妈窝在一件小破屋里,旁边栓了好几条大黑狗,吓得她连哭都不敢,门外,两三名壮汉拿铁棒守着,唯一的光亮是墙顶高高的一方小窗户,唯一的动静是狗的低吠和喘息。
时间变得极其漫长,没吃没喝,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梁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怀里软乎乎的小娃娃一次次把她神智拉回现实,梁燕妮突然高烧,小脸蛋烫的吓人,梁越疯狂敲门哀求,昏暗中,铁链和狗叫声同时响起.....
门终于开了,钱坤出现,高大身影逆光而站像个魔鬼,看着她的眼神犹如看死人,冷冰冰道:“钱德海想搞死我,你要替他还债。”
.....
后面的事情,不想再回忆,梁越抱着头瘫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指甲狠狠陷入肉里,阳光正盛,她却感觉如置身于冰窖中,冷的血液近乎凝固。
关玲玲来到跟前蹲下,笑道:“振作点,现在孩子长大了,你把她养的很好,我原谅你们,钱坤九泉之下也会宽宥的,起来,进屋里喝杯茶,新买的西湖龙井——”
“滚开!”
梁越猛地一推,关玲玲没提防,接连后退几步摔在地上,抬眼看见凳子飞过来,她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地上脏,迅速打了两个滚,“哐当”一声闷响,地面被砸出一个坑。
“混蛋!你想杀了我吗?!”
“我杀了你,杀了你,你才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梁越疯了一样又捡起凳子,追着砸过去。
关玲玲慌忙躲开,嚷道:“就是因为你!坤哥才被整那么惨!!我孩子没有父亲,既然叶德海刚正不阿,行啊,不妨他来当爹,我就是要恶心你们两口子,让他日日夜夜受煎熬,你也跑不掉!!!”
梁越把凳子扔了,转头冲进厨房,没一会儿,拎了一把尖刀出来。
关玲玲手指着她,“你你你,你千万别冲动,杀了我,你也活不成!想想叶蓁,我这条命是她救的,你忍心害的——”
“不许提她!!!”
梁越眼睛猩红,看了一眼关玲玲的腹部,更怒火中烧,死吧,都死了,大家一起死,她举着刀冲过去。
“妈!”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的腰,梁越没回头,同力挣了几下,“妈。”叶蓁搂着不撒手,脸上全是眼泪,很快把梁越的衣服浸湿一片。
“婶子,先把刀放下。” 潘盛也来了。
梁越怔神,转头看他,手上一松,刀被取走了。
-
徐悦把关玲玲地址发给梁越后,担心出事,就给叶蓁打了电话,让她快点过去。
叶蓁没直接进来,在院外听了好半天,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弄清楚了,她亲爸不是叶德海,是钱坤,而乾坤和叶家有过节,帮仇人养孩子,如果她是梁越,也恨不得把关玲玲挫骨扬灰,可是,可是,她把她杀了,那她就没有妈妈了.....
“妈!”
梁越像听不见叶蓁的声音,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个字于自己而言,就是一种耻辱,抹不去的耻辱,她怎么会这么蠢,把那个混蛋的孩子养这么大。
这极排斥的态度让叶蓁心碎,一遍遍哭喊,抱着梁越死活不撒手,非要听到回应。
好几分钟过去,嗓子都哑了。
潘盛在旁边看的心疼,把叶蓁揽到自己怀里,小心擦眼泪,亲了亲她的额头,对梁越说道:“婶子,先找地方坐下。”
梁越确实有点站不住,摸索着坐到藤椅上,关玲玲惊魂未定,还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几人。
一片狼藉的院子突然安静,偶尔有客人过来,一看这架势,吓得转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