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蹙眉问:“蓉儿可是在怪为父?”
李容瑾道:“父亲为沈家奔波劳碌,养着我们一大家子,女儿怎么会怪父亲,只恨不能早日替父亲分忧,今日只是女儿太想念母亲了一时没忍住,让父亲见笑了,女儿还有其他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李容瑾做出懂事乖顺的模样,向着沈恒行礼告退。
在她走后,沈恒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长远……
甚至还带着几分心疼和自责。
翌日,李容瑾来到宫中上任的时候,便果真听到了昨日裴烬说的,陛下要为春猎做打算,找宫廷机械师制作一把趁手的弓箭。
李容瑾也按照裴烬的要求积极参与了这次任务。
据说到时候皇兄会从这些弓箭中选出一把,得选后会有意想不到的赏赐。
季宴川看着手中手下人呈报上来的人名单,目光在名单末尾停顿,注视着“沈蓉”二字。
他的眼中情绪隐晦,让人捉摸不透。
季宴川身边的手下察言观色,问道:“大人,可是这位沈姑娘有什么问题?”
第7章 我看谁敢造次 “我诈他。这你也信?”……
“无事。”
季宴川声音温润,将名单重新合上,放在了书案上。
他手下的人这时说道:“大人,近两天来我们的人都被裴烬拔出去不少,以前大人与他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像疯狗一样死咬着我们不放了!”
说到这件事季宴川的眉头就微微紧蹙,眼中闪烁着冷意。
他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字迹清晰的写了‘裴烬’二字。
季宴川低声呢喃:“既然他诚心要与我们为敌,那我们只能……”
“除掉他了。”
语尽,他的眼中满是杀意,用笔墨将原本写好的‘裴烬’二字画上了一个浓重的错号。
沈家得知沈蓉要参加这次春猎的事情后,沈恒在书房赞许的点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我沈家子孙,蓉儿啊是长大了,知道要为家里争光了。”
“张管事,你去将我的腰牌给蓉儿送去,就说铺子里的零件让她随意使用,别耽误了弓箭进度。”
张管事领命,将沈恒的腰牌送到了李容瑾院中。
李容瑾拿上腰牌后就让玉兰为张管事塞了一枚荷包,她温和的笑着:“让张叔费心了,一点心意,张叔就收下吧。”
张管事:“多谢大姑娘。”
在张管事走后,玉兰笑着对李容瑾道:“没想到老爷还是很在意姑娘的。”
李容瑾只是微微浅笑,并未答话。
沈恒在意的不是沈蓉,而是沈蓉能为沈家带来的利益。
沈蓉近日风光了,秦氏那边就过的如履薄冰,外加上沈书瑶性子跋扈,完全不知道体谅秦氏。
她今日听到父亲让沈蓉去铺子的消息后,一大早就来秦氏的院子闹脾气了:“娘!我不管,你给我想想办法,沈蓉她害我名声有损,如今我只要出去参加个什么宴会,那些姑娘就要问才女的名声是不是偷姐姐的!现在大家都说我品行不端,不想和我玩了!”
沈书瑶噘着嘴,不听抱怨:“娘你再看看昨日,父亲也不帮我说话的,换做平时,父亲哪次不是向着我?”
要不是沈蓉这几日总是坏她好事,说不定她早就成为着沈家嫡女了,哪还用顶着庶出的身份在外面被人笑话。
她拉着秦氏的胳膊说:“娘,听说沈蓉拿了父亲的腰牌,去家里的铺子上了,说什么要做春猎的弓箭,她要是真做出来了,那这沈家那还有的我们母女的份,父亲这两日明显偏袒她了,娘你快想想办法。”
秦氏的面色也微微发沉,她已经谋划许久的事情,马上就有结果了,确实不能被沈蓉这个丫头毁掉。
“我知道了,你一会让秋菊将这封信送到铺子里,只要让沈蓉弓箭做不出来,我看她拿什么和你争。”
沈书瑶一听却道:“娘,我有一个法子……”
——
沈家的铺子是专门生产各种机械小零件的,沈恒酷爱机关术,又在军器监任职难免会有需要的地方。
在李容瑾走进铺子后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人手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见到了李容瑾也没有问好,匆匆一眼就过去了。
李容瑾只当是大家在忙就没有过多打扰,她走到了柜台前问掌柜:“李伯伯,这里可有我能用的工位?”
掌柜态度敷衍,只是摆摆手随意指了个位置:“别烦我别烦我,自己去找。”
玉兰听后不满道:“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我们姑娘可是……”
“算了玉兰。”李容瑾打断玉兰的话,“多谢李伯伯。”
李掌柜冷哼一声,便未答话了。
看来在她来之前就有人已经打过招呼要让铺子里的人特殊关照她了。
不用想这些也是秦氏做的。
李容瑾顺着刚刚李掌柜指的位置,就在一堆杂物之下找到了自己的工位。
工位上面放着许多被揉搓在一起的废纸团,桌面上洒溅的墨水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废稿在这二尺四的桌案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李容瑾伸手将横在桌案上的废纸抽走,突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掉落在地上,她一低头便看到一枚小小的齿轮“轱辘轱辘”的滚到了桌角。
“姑娘,这些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玉兰在李容瑾的耳侧小声嘀咕。
李容瑾听后只是微微浅笑,非常好脾气的将自己的位置上废纸规整起来,她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钓鱼自然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如果秦氏只是给我这些下马威我便受不了,那岂不是让她得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