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在面对巨大的情绪波动时会被冲昏头脑。
表现出来的很可能就是一下子楞在原地，失去了言语和动作。
他应该是被狂喜冲昏头脑的——不过他竟然还有心思想被什么情绪冲昏头脑，那他也不是晕的无可救药。
虽然周致真知道自己得到的结果十有八九是“确认”的回答，但想象和现实完全是不一样的。
现实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快乐！
“怎么不说话？”一直没等到周致真的声音，周宁舒扭头看他只能看到他在对地板一个劲儿地傻笑，牵着她的手也在下意识地摇摆。
好可爱。
她直接拉着周致真的手就往前面走：“完咯！好像一个笨蛋。”她故意这么说。
“才不是。”周致真马上反驳，他顺从地跟着周宁舒走，“走那么快干嘛？”
“回答我这个就回答得快！”周宁舒以一个周致真肯定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没有。”周致真否认，他拽了拽周宁舒，“就是太高兴了……别走那么快嘛。”
“怎么走得快了？”周宁舒觉得好笑，“难不成咱们还一直站在闸机口呀？你不觉得碍事我都替别人觉得碍事，总得让出条路吧？”
“而且。”周宁舒看着他们两个牵着的手，“你怎么这么自然？”
“那让路现在也让完了啊。”周致真说，“我们可以慢一点。”
周致真扬起他们交握着的手：“因为我想了好久啊，要怎么做。”
喜欢她是一件已经很久的事，久到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习惯於每天看她的动态，习惯於找她聊天，甚至习惯於在聊完之后反覆温习聊天记录。
研究表明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他的这个习惯应该已经过了这个养成期，进入了巩固阶段——养成一个习惯原来是一件如此美妙如此自然的事情。
他会忍不住想象他和她在一起是怎么样的。
一起去看看附近新开的那家酸辣粉究竟够不够酸够不够辣，一起吐槽校门口热门的那家韩式火锅那么甜为什么生意还那么好，一起研究选课一起在校园里漫步，在遇到朋友的时候能在介绍的时候由两个字变成三个字……
牵手丶拥抱丶亲吻……
“那不可以吗？”周宁舒拒绝不了周致真这个眼神，很真诚，很恳切，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地问她“那不可以吗？”
答案是那当然可以。
“哼。”周宁舒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有人拉手的太熟练了！”
周致真的嘴角自上扬起就没下去过，他看着周宁舒，看她的头发，看她的侧脸，她就像一本翻不尽的故事书，除了美好就还是美好。
就连那吃完湘菜必不可免会沾染上的微微辣味都让周致真想到了他熟悉的故乡——虽然湘菜和四川没什么关系。
好吧，他就是在想她，哪怕此时此刻就在见面，就在牵手。
“你是不是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周宁舒越想越觉得自己答应得太简单，虽然她自己觉得正常，但是她不想让周致真觉得她就很好追。
奇怪的矛盾点：哪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依然会担心喜欢的人觉得自己太好上手。
她希望的爱，希望的情侣关系是郑重恳切的，是用心珍重的。虽然这和时间长短没什么必然关系，但是也不能武断地说完全没有关系。
而且，她就是想和他多说说话。
“怎么能用简单不简单来形容？”周致真说，“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好理直气壮的回答。她喜欢。
是啊，互相喜欢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不是很多人追人追好几个月嘛。”周宁舒故意说，“我感觉你都没追我，我自己就送上门了。”
“那要我怎么追你？”周致真看着她说，“我隔三岔五就找你聊天，恨不得把我祖宗十八辈都告诉你，就为了让你多了解了解我。每次发现咱们两个的共同点我都特别高兴，发现有什么地方喜好不一样我就担心。”
“没在一起就控制不住患得患失了，还要我怎么办呀？”周致真装可怜，“你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好呀，女朋友？”
在周致真说出“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周宁舒又心动了。
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心动！
她不是觉得她需要“追”，也不是认为只有经过大张旗鼓地追求在一起的感情才是稳固的。毕竟中华文字博大精深，就算是对於同一个“追”字，也有不同的解释。
他们应该是互相追求的。
这才是周宁舒觉得更恰当的解释，彼此吸引，忍不住接近，忍不住互相了解，最后顺利成章地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暑假，他们在一起的速度大概会更快——毕竟认识三天不一定比认识三个月的了解少，就单说周宁舒的列表里，就很多人从未聊过天。
“是是是。”周宁舒承认，“毕竟是我的男朋友嘛。”
她特地把“男朋友”三个字的音拉得很长，就是为了呼应周致真那个“女朋友”。
“我是说真的，特别特别开心。”周致真说，“与你相遇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和你在一起就更是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通关游戏通关的是森林冰火人。”周致真回忆，“特别是在周围一堆玩无敌版的人中间通关正常版，非常有成就感。和你相处是一件比打游戏还要开心的事。”
“对我来说，打游戏的快乐来自於经过无数过程中最后的胜利，但你不一样，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生活是充满美好的，甚至结局无关紧要。”他说，“不是说不希望有一个好的结局——这我当然希望，但是这绝不是附加条件。哎……我觉得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在这种时候真的不够用……你能明白吗？”
当然。周宁舒当然明白。
因为她也是同样的感受。
“不是都说玩游戏玩过程的吗？”周宁舒说，“结果不重要。”
“肯定也是玩过程。”周致真说，“但如果谁把我已经玩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存档删掉，我一定会气死的。你说过程那确实是，我已经玩到百分之九十九，就只差一个结果，但是如果没有那个结果，曾经玩的那些过程付出的精力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愤怒。”
“我懂。”周宁舒说，“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嘛。不过你倒是诚实，很多人都说游戏过程最重要的。”
“但是和你在一起根本不会考虑结果。我的付出没有结果我都是快乐的。”周致真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有多让人心动，周宁舒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她的喉尖。
“你听他们嘴硬呢。”周致真对周宁舒的后半句话嗤之以鼻，“确实是有这样的人，但在乎游戏结果的人也特别多。不然大家输了破什么防？”
不然大家输了破什么防……
“他们知道你这么说吗？”周宁舒问，“你那些一起打游戏的朋友。”
“当然知道啊。”周致真表示她对男人的友谊认知太少了，“我也破……大家互相觉得对方菜，还得捏着鼻子在一块儿打游戏……不然pvp游戏，随机组队还是挺刺激的。”
“原来破防是一件如此常见的事情。”周宁舒忍不住笑，实在是周致真说得太好玩了，搭配上他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在乎输赢呗。”周致真现在倒是一副看淡输赢的样子。
他晃着周宁舒的手，可别说，晚上的风真的很舒适。
“那我要是今晚拒绝你呢？”周宁舒说，虽然她不会，但是她想问，并且再三声明前提条件，“当然了我已经答应你了也不可能反悔——你也会很生气吗？”
“不会。”周致真很看起来很诧异，“那可能是你觉得还不行吧，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我才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但你打游戏就会。”
好家夥一码归一码分得够明白的真是。
“这是两码事。”果然，周致真的回答就是这样，“而且说是破防，但是我也不会骂人啊什么的，顶多就是再来一把嘛。这点痛都受不了不说现实了，都不适合打游戏。”
“因为游戏输是常态。”周宁舒给他补充。
“不，我赢的比较多。”周致真认真纠正她。
“好好好。你最厉害。”周宁舒笑着从拉手变成了挽他的手臂，“我早就想这样了。”
她挽着周致真的手臂，半靠在他身上，顺着手臂方向往上看，有些撒娇的意味：“我二十岁最大的生日礼物！”
周致真看了看路，发现是周宁舒的宿舍到了。
怪不得她突然来这么一下。
“那，要抱一下吗？”周宁舒就要回宿舍，她挽胳膊也就挽一下，很快就松开了。她松开之后周致真顺势张开双臂，问她。
这谁能拒绝？
周宁舒大大方方地也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那，就抱一下好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