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时还有闲情抽烟,足以得出他当时十分游刃有余。
对死者而言,他和荀蓉蓉之间有绝对的力量差距,他对荀蓉蓉的家暴属于单方面的殴打,在他眼里荀蓉蓉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他可以完全掌控她的一切。
叶兰川在成为辩护律师之后进修过心理学, 就是为了能站在死者和嫌疑人双方不同的心理角度去看待每一起案子的发生。像荀蓉蓉这个案子,她的丈夫在死之前的所有时间里都是在俯视和凝视她的,他享受这种能完全掌控和支配某个人的快感,所以才会把家暴当成下酒菜来助兴。
这样一个男人, 在外面社会中一定是个失败者。
叶兰川从荀蓉蓉口中了解过死者的情况,他做生意失败后尝试过很多的工作,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就连开出租他都做不长久,证明他本人的能力和性格都有极大的缺陷。
案子正式开庭定在了二月底,这之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叶兰川觉得自己还得花一些时间去了解更多死者本人平时的生活和人际关系状态。
其实警方已经做过调查, 但死者是外地人,家属平时全都在老家生活, 他又没有固定的工作, 再加上本案是凶手主动投案自首, 案情一目了然, 对负责侦查此案的警方来说根本无需过多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
于是叶兰川拿到的现成卷宗里,死者本人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并未详述。
在模拟案发经过时,叶兰川随意坐在地上, 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的标记,直到门口传来开门声才再次抬起头。
这里刚刚发生命案,警方暂时掌握了这里的管控权,不会有案件无关人员进入。
叶兰川看向门口,却见一身眼熟的西装制服出现在门口,紧跟着映入她眼中的是那张熟悉又讨厌的脸。
“你怎么来了?”叶兰川皱着眉问。
商舟随手把门关上,道:“来看看现场。”
叶兰川对她的出现十分警觉,起身后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蹲在中心现场观察地面的情况。
“看什么?”
商舟照常回答:“一些细节证据的确认。”
叶兰川哼笑一声,问:“怎么?确认细节之后你会放弃起诉吗?”
商舟头也不抬,道:“不会。”
叶兰川当场就要发作,但又觉得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干脆扭过头去不搭理她。
气氛陷入长久的僵持沉默,两人就这么一站一蹲,尴尬地同处同一个空间。
良久,商舟终于起身,看向叶兰川,说:“不过会影响我给出的判决意见。”
检察官在公诉时会依法给出自己的对此案的判决和量刑意见,就像叶兰川会制定辩护的方向,作为检察官的商舟同样也有自己在法庭上的诉讼方向。
叶兰川磨了磨牙,瞪着她说:“没开庭前,我们不能交流,我懒得听你的意见,你看完就赶紧走。”
商舟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而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中心现场,道:“我比你来得晚,要走也是等你先走。”
“……”
叶兰川被她气得想骂人,但最终还是忍住,她最后看了眼现场,今天来要整理的证据都已经到手,她拿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跟商舟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后面两天,叶兰川把已经到手的所有证据全部串联起来,把证据和当事人诉说的口供串成一条线,环环相扣去证明自己的观点。
“死者回到家时就已经喝了很多酒,并立刻对当事人拳打脚踢。”叶兰川在白板上贴好证据和照片,带着两位学生一遍遍推演。
“之后他觉得酒不够,于是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酒,还都是酒精度数不低的白酒。以此可以证明,他平时就把对当事人的家暴当成了下酒菜,这对他来说是一项长期的、不会停止、且屡教不改的‘习惯性暴力’行为。”
尹宁接过话说:“我们当事人不还手的话很大可能会被家暴致死,这是第一个切入点。”
叶兰川点点头,道:“没错。除此之外,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烟头、烟灰,证明死者在家暴的同时不仅喝酒还抽烟,他完全是把对我们当事人的殴打当成了一项可以使他精神得到愉悦的‘活动’。”
烟、酒,都是能刺激人们兴奋的东西,大部分对这两种东西产生依赖都是为了刺激和兴奋,死者在抽烟喝酒的同时对荀蓉蓉进行家暴,足以把这三件事联想到一起。
甘雯说:“还有,我们当事人是随手拿起死者自己放在旁边吧台上的酒瓶,从这个角度也能证明当事人并未提前预谋,而是在关键时刻忍无可忍的反抗。”
光是这一条就可以完美反驳公诉方的故意杀人罪。
叶兰川想到商舟突然去现场查看,觉得她也会注意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