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给这位洛掌柜掏掏耳朵,跟她说一说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
他猜得没错的话,方才那内侍应该是太子的耳目,此刻太子定是已经知晓了此事,正蓄谋将此事戳穿,向他发难。
“他们刚才看到了你我在一处,会产生误会,误以为你我在宫中幽会。”
“我知道。”
洛云澜不是小姑娘了,怎会不知方才那一幕被人看到,传出去会有怎样的谣言。
但他是堂堂定北王,身边有一些红颜知己随行,酒后做了些出格的事,也无伤大雅。
这种事,私底下论论也就罢了,必不会拿到台面上来。
顾从行不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用此方法掩人耳目。
反倒是她自己!
洛云澜忽然想到了这事中的关窍。
“是我这身份不好被揭穿!”
若她当真是定北王殿下的相好,被定北王带入宫中,酒后又被带去竹林行了那幽会之事,被人揭穿也不过是打趣一番,也不能怎样。
可她不是!
她本是有夫之妇,夫君又是朝廷命官,她又是东海寿材铺的掌柜。
如此便是偷情,和定北王殿下行了苟且之事。
不止她将身败名裂,被有心之人深挖,恐还将假玉玺之事查出。
所以定北王说的对,她的确不亦再回去。
“可这大内深宫,我该怎么走?”
顾从行早有安排,“我让车夫送你出宫。”
她已经完成任务,再留在宫里也是无义。
洛云澜听了长出一口气,“那就谢过殿下了。”
她提着乾宁帝借她的鬼工球,在顾从行的注视下,匆匆上了定北王府的马车,向宫门口驶去……
-
当顾从行再次回到宴席上时,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太后,皇帝,皇后都已离席,只有太子还在与臣子同饮。
见顾从行归来,太子放下了刚刚举起的酒杯,看向那姗姗回迟之人,明知故问道:“定北王,你这是去哪了,竟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顾从行走上前,躬身解释道:“臣方才不胜酒力,便去附近解了解酒。”
他这说辞本无任何问题,可坐在太子旁边的齐、荣两家小公爷和世子听了,却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
“定北王,你出去这么久,是找风解酒,还是去找人解酒去了?”
刚才那内侍来报太子时,坐在太子旁边的二人都听到了。
齐府和荣王本就是太子门下,为太子做事。
荣王世子看热闹不怕事大,率先发难。
齐小公爷可不想在太子面前落了下成。
于是也极力表现,跟着开口道:“诶,定北王怎一个人回来的?一直跟随你的那近卫呢?怎不见回来?”
洛云澜的消失仿佛更加应证了刚刚那内侍所说的话,定北王私带女子入宫,伴成侍卫模样与之竹林幽会是真的。
定北王离席时是两个人,回来却丢了一个。
荣世子大胆推测,“殿下该不会是用了什么办法,将酒转移到了那小侍卫身上,让那小侍卫一醉不起了吧?”
那齐世子听了一脸惊讶,应和道:“竟还有这等妙事!殿下快说说,你是如何将入腹的酒汁转移到别人身上的?这等好方法,待日后我醉酒,也好用此方法来解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的,便将定北王的私事公之于众。
太子李泽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抿唇轻笑着,慢悠悠的欣赏这场好戏,看顾从行如何应对。
顾从行向来不屑于与这些打黄腔,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纠缠。
这大殿之上,除太子外,任何人他都未曾放在眼里。
就是太子,他也是因顾及君臣有别,才会礼让三分。
至于齐、荣二人,他们自小便是围在太子身边的哈巴狗,又怎配与他说话?
顾从行回过太子后,便径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根本没接那二人的茬,甚至连看都没看。
齐荣二人就像是个屁似的,被顾从行晾在一边,漠视了。
顾从行不屑于那小丑一般的二人,可齐小公爷和荣世子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太子面前露脸,好好表现,怎肯善罢甘休。
便追将过去,以敬酒为由头,继续在此事上纠缠。
“定北王,你不解释,我等可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方才有人说定北王带了个女娇娥,与之在密林中幽会我还不信,如今正主都承认了,看来是真。”
他故借酒劲将声音说的很大,整个大殿几乎都听到了。
“听说那小娘子生得国色天香,伴起男装来竟是比男子还要俊秀几分,殿下可真是好艳福啊!”
“定北王殿下眼光一向甚高,能得殿下青睐,必是有非凡过人之处。只可惜方才那小娘子就站在这,是我有眼无珠,只当她是侍卫,竟看都没看一眼,现在想来,十分后悔。”
齐、荣二人仗着自己的家世身份,知道顾从行不敢拿他们俩怎样,这话说得也是越来越嚣张过分。